君岛和远野呢?
大曲在短信中告诉他“原No.4的雾谷在澳门一站被名为‘越前龙雅’的人击败,从而让出了日本代表队资格”一事。
如果他没猜错,最边上那位戴着卫衣帽、看不清面容的人,就是越前龙雅。
可君岛和远野呢?
和雾谷一起留在澳门了吗?
大曲察觉到种岛的视线,比起回答种岛“君岛和远野去哪儿了”, 大曲更想问种岛为什么会输掉比赛。
可在种岛强烈的注视下,大曲还是转动了一下视线,示意种岛看悠斗。
大曲:饶了我吧……问他。
种岛看懂了。
他清了清嗓子,回答越前的问题:“No.7和No.8大概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虽然不知道No.7和No.8被什么事耽搁了,但越前的目标从来不是No.7和No.8。
他的目标很明确,有且仅有一个。
“我说。”越前看向平等院,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战意,“接下来和我们较量较量吧?”
有这样的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迹部及一众胜出组成员也向一军前十发出挑战:“也请指教一下我们的网球吧!”
平等院低头审视着这些初中生。
勇气可嘉。
但是,没有利爪的幼狮和奶猫也没有什么区别。
“别得意忘形了,小鬼们。”
平等院竖起一根手指,“我给你们一天时间。”
平时负责交涉的君岛不在,平等院自己说完剩下的话。
“三场双打,四场单打,包含初中生在内,自行拟订出赛名单。”
“没意见吧,那边的教练们?”
黑部点头。
“如果诸位都没有意见的话。”
“那就这么决定了。”
平等院双手抱臂,直接宣布,“明天清晨,赌上日本代表队的资格进行洗牌战!”
“走了。”
这句是对一军说的。
悠斗向主球场内的前辈们点点头,刚要和一军的成员一起离开,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喂,小不点”。
以为是在叫自己的悠斗停下脚步,看到那位不知道姓名的No.4前辈将手中一直把玩的橘子扔给越前。
原来是在和越前君说话。
悠斗思绪一顿。
说起来,他最近每天都睡满8小时、早餐和泡澡后各一杯牛奶、运动结束后一杯蛋白质粉、德川前辈给他的营养补给品他也有吃……或许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的身高已经超过越前君和远山君了。
然而下一秒,那位不知道姓名的No.4前辈注意到了他。
“啊,这里还有一位小不点。”
越前龙雅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橘子,递给悠斗:“给。”
悠斗的目光落在橘子上。
片刻后,他伸手接过橘子:“谢谢、前辈。”
……
一军的宿舍分布在西栋和分栋。
君岛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他们。
“明天的洗牌战只准用出六成的实力。”
平等院坐下后直接报出排好的出赛名单,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双打三,越智和毛利;双打二,君岛和远野;双打一,大曲和伏黑。”
“单打四,渡边;单打三,加治;单打二,越前;单打一,我。”
“之后的交接由君岛负责。”
“以上,解散。”
悠斗脑海中的想法从“No.4前辈果然是越前君认识的人,是哥哥吗”过渡到“去餐厅吃饭吧”,他刚起身,就又被叫住。
“小鬼,你留下。”
毛利对悠斗比了个“我们在外面等你”的口型。
在其他人离开后,大厅里只剩下悠斗和平等院两个人。
平等院开门见山:“你打算让远野做什么?”
这个问题悠斗已经想过了。
他很流畅地说出答案:“向种岛前辈和教练们道歉、禁止使用私刑、禁止在比赛中用网球打人。”
悠斗说完,大厅陷入安静。
平等院看着悠斗,悠斗在等待平等院开口,于是他也看着平等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晌,平等院发出一声冷哼。
“所以我才讨厌天真的小鬼。”
“真碍眼……给我滚出去。”
€€€€€€€€€€€€€€€€€€€€
悠斗走出分栋。
毛利前辈不在外面,但他看到了斋藤教练。
“在找毛利同学和越智同学吗?我让他们先去餐厅了。”
悠斗闻言走到斋藤身边,仰头问:“斋藤教练有事找我吗?”
“确实有事找你。不过在说那件事前,先说说别的事吧。”
斋藤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伏黑君遇到什么烦恼了吗?表情看上去有心事呢。”
要说吗?
悠斗有些犹豫。
斋藤笑了笑:“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说哦,毕竟我是这个集训营唯一的精神教练。”
虽然平时不干心理老师的活,但他学过心理学,而且经验丰富。
悠斗看着斋藤教练,过了几秒,将刚才和平等院的对话告诉了对方。
“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斋藤带悠斗走到分栋前的一棵树下,他席地而坐,随后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悠斗也坐。
悠斗坐下后,斋藤继续道,“伏黑君很讨厌暴力网球,对吧?”
悠斗点头。
“远野君是底线攻击型的网球选手。他的招式集结了各国历史上的处刑方法,招招都是朝对手的身体打的,确实有很多人认为这种打法违反了运动员精神。”
斋藤话锋一转,“但这并没有违反比赛规则,在各大国际赛事上,这种打法都是被允许的。关于这一点,伏黑君也清楚吧?”
悠斗点头。
“在世界的舞台上,多的是像远野君这样想把对手打到放弃网球的人。我想,平等院君的意思是€€€€”
“单独改变远野君,有什么用呢?”
悠斗怔住。
“当然,如果远野君放弃现在的打法,那明天和他比赛的选手大概率不会受伤。”
“可如果那位选手被选入日本代表队,在世界赛上遇到和远野君一样的选手,到那时候要怎么办呢?”
“由伏黑君替他上场吗?还是让他弃赛?”
“如果只是一场比赛,或许可以这样做。”斋藤抛出下一个问题,“但如果对面是7位远野,伏黑君打算怎么做?一个人打五场?还是让日本队弃权?”
悠斗回答不出来。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斋藤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是黑部找他。
虽然还有很多话没和伏黑君说,但今天说这么多,应该也够了。
斋藤收起手机,看向悠斗,开始夸:“禁止暴力网球、减少选手在比赛中受伤的可能性,延长选手的职业生涯寿命……我认为这些想法很了不起。”
“只是这些都太难实现了。”
“我想平等院君也是觉得这些想法都太理想化,才会说伏黑君是个‘天真的小鬼’。”
“不过作为网球这项运动的爱好者,我期待伏黑君将这些想法变成现实的那一天。”
斋藤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钥匙,交给悠斗,“这是西栋127室的钥匙,伏黑君可以搬到这间寝室,和一军其他成员住在同一片区域。”
“当然啦,也可以继续住在原来的寝室。”
悠斗不打算搬宿舍,但还是接过了钥匙。
斋藤继续道:“我接下来还有教练组的会议。伏黑君如果还有什么烦恼,欢迎之后再来找我。”
悠斗点点头,郑重道:“谢谢斋藤教练。”
“不用谢,这也是我作为精神教练的工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