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景石则说:“这画……嗯,感觉就像是一团错乱的绕口令,把我的眼睛弄得晕乎乎的。”有的观众听了这个评价,便暗自好笑,却也有旁人听了,觉得颇具意趣:“错乱的绕口令?这个评论也是相当具有艺术性啊!”
在这一场展示下来,二人统共认识了四个朋友:
首先是一位名叫李婷婷的年轻女性,是一位艺术学专业的研究生,对每一件作品都有深入的了解和独到的见解。她与梅子规就一幅抽象绘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彼此交流着对艺术的理解和感受。与此同时,她还盛赞元景石对艺术有着奇诡的直觉,相当有趣。
另外还有一对年轻夫妇,他们是艺术品收藏家。
最后还有一位名叫叶轩的中年绅士,自云是一位艺术评论家和策展人。
只是待几个人坐下来细谈的时候,元景石便坦诚道:“其实我才是元大君,而这位是我的形象顾问梅子规先生。”
几个朋友听了都感非常意外。
元景石笑道:“因为迎宾的侍者将我二人认错,我认为这样的误会颇为有趣,便将错就错,让大家见笑了。”
几位朋友听了元景石的解释,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梅子规本来也怕几位富豪介意他们隐瞒身份,不喜欢这种类似恶作剧的把戏,却没想到,几人听了之后都面露笑容。
李婷婷微笑着说:“原来如此,梅子规先生,你的知识和谈吐确实非凡。这也是一种有趣的误会呢!”
张先生和王女士也对元大君的坦诚表示赞赏。张先生笑着说道:“怪不得你这么幽默豁达,一看就不是平凡人。不过,无论你们的身份如何,我们都很高兴能与你和梅子规先生交流。”
只是叶轩从容地一笑,说:“其实我一早看出来,这位元先生才是雇主。”
这让旁人颇为惊讶。
李婷婷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21章 私人赌场
叶轩微笑着回答:“作为艺术评论家和策展人,我对人物的观察和分析也有一定的经验。元先生在与大家交流的过程中,虽然在艺术知识上表现得相对生疏,但却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而梅子规先生在与他的互动中,常常以一种专业的态度和深入的见解回应,这让我怀疑他可能是一位职业人士。”
其他人听得连连点头,王女士却不太同意:“就算你这么说,也不一定准确吧。”
“当然,我还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一些微妙的眼神和气场……”叶轩微微一顿,“我能感觉到,尽管元先生看起来极其尊重和顺从梅先生,但真正能够把控二人关系的人,是元先生。”
众人听了叶轩的话,都开始回想起之前的场景,发现果然能对应上元景石和梅子规之间的微妙细节。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梅子规听到叶轩最后那一句话,都不觉失神了半晌。
一番叙话,元景石与几位富豪互换了联系方式,却也觉得颇有收获。
临分别前,叶轩又说道:“据我所知,这艘游轮上还设有私家赌场,相当具备趣味和娱乐性。各位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到那里碰碰运气。”
李婷婷、张先生和王女士却表示兴趣不大,倒是元景石对此颇是跃跃欲试。
私家赌场位于游轮的一个隐秘角落,如果不是叶轩指点,他们还未必能发现。
与一般赌场的喧嚣紧张相比,这个私家赌场则显得宁静优雅。
到访此处的赌客们都颇为安静,不会因为输或者赢而大呼小叫。他们默默握着手中金色的筹码,轻轻投掷到赌桌上,看起来没有一掷千金的豪气,只似在细细品味其中的乐趣。
他们以一种克制而从容的姿态参与赌局,以表示他们只是将赌博视为一种娱乐方式,而不是涉及财富的胜负之争。
元景石还是第一次来到如此安静的赌场,正觉得奇怪。他转头看梅子规,发现梅子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新奇。
元景石便好奇问道:“你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梅子规淡淡答道:“我平生不爱赌。”
“为什么呢?”元景石又问。
梅子规答:“因为我平生不喜欢不确定性高的事物。”
说着,梅子规顿了顿,望向元景石:“你喜欢赌?”
“谈不上喜欢。”元景石说,“这世界上能使我称得上‘喜欢’二字的,除了金钱,只有你。”
听得这话,梅子规极力压抑狂跳的心脏,使自己看起来依旧冷若冰霜:“我对赌博毫无兴趣, 在你看来,我想必是一个无趣的人。”
元景石一笑,说:“或许,正是因为你对不确定性的厌恶,才使你有着令人沉迷的冷静和性感。”
听得这话,梅子规只是淡淡将话题转移:“你这么喜爱金钱,却也愿意去赌?要知道,赌钱是让你与金钱失之交臂的最快的途径之一。”
元景石微笑回应道:“子规先生,你说得没错,赌博确实是一个让人与金钱擦肩而过的危险游戏。我对金钱有兴趣,但我偶尔也想真切感受一遍它的虚幻和脆弱。”
完美的,虚幻的,脆弱的,着迷的,心动的……
除了金钱,就是他的子规先生。
“你也应该试一试这种游戏。”元景石对他说,“或许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梅子规没有拒绝。
梅子规平生不爱不确定性,但当元景石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又莫名多了几分兴趣,愿意一试。
元景石玩心不减,决计继续假扮梅子规的随行。
他将代表贵宾的金色徽章别到梅子规的胸前,笑吟吟点头道:“好了,你现在是尊敬的元大君了。”
梅子规无可无不可。
元景石去兑换了一些筹码,将一叠筹码交到梅子规的手中。
这些筹码设计特别,闪耀着金光,宛如小小的黄金块。
梅子规注视着这些金色的筹码,轻轻抚摸筹码上刻有的精致花纹,问道:“这么一枚金筹码代表多少钱?”
“问这个干什么?”元景石笑了笑,“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梅子规淡淡一笑,竟也没有多问,只是他这一笑,在元景石眼睛里比黄金还耀眼还动人,堪称世上最贵重的筹码。
梅子规来到赌桌旁,元景石很尽职尽责地饰演随行人员,替他把椅子拉开。
梅子规静静地坐下,注视着赌桌上的数字,似在沉思。而元景石站在他身后,毫不动摇地扮演着忠诚的随从角色。
梅子规坐在赌桌旁,玩了几局,有输有赢,手里的筹码还是比刚入局的时候少了几枚。虽然如此,梅子规的表情却始终保持着从容和镇定。他没有被输掉的筹码所困扰,也没有因赢得的筹码所狂喜。
他总是将每一局都看作是一个独立的事件,不受之前的输赢影响,也不过分迷恋当前的胜利。
看着如此冷静理智的梅子规,元景石却是目眩神迷,低声在他耳边说:“尊敬的大君,您的心态可真是稳定得让人敬佩。”
“我的心态自然稳定,”梅子规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金光闪闪的筹码,“输的又不是我的钱。”
说着,梅子规便把一枚筹码夹在指间,然后弹了出去。
筹码在空中旋转半圈,落到了赌桌上,随机地滚动着停在一个数字上。
“就这个吧。”梅子规淡淡说,“交给命运。”
元景石噗嗤一笑:“从你的口中听到‘交给命运’这四个字,很让人意外。”
梅子规听了这话,心下也纳罕,这确实很稀罕。
他很少有这么随意的时候。
梅子规默默垂下眸子,让金光闪闪的筹码走向不确定的赌局。
思索间,转盘已经停了下来,揭示出梅子规这一局的输赢€€€€可惜的是,揭晓的数字并不在他所选择的范围内。
他输了。
命运让他输。
梅子规嘴角微微翘起一笑,好似苦涩也好似平和,淡定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却只是回头对元景石说:“这就是我从来不赌也不愿过分随意的原因。”
他从赌桌旁站起来,继续道:“因为我的运气总是很差。”
说完,梅子规便抬步离开赌桌,然而,这时候,元景石把手搭在梅子规的肩上,拿起一枚筹码,也弹了出去。
这金色的筹码从元景石的指尖掷出,像一颗流星划过般飞向赌桌,在空中旋转,反射出水晶吊灯的光芒,似乎代表着一种无法预测的命运。
筹码最终落在赌桌上,滚动着,直到停在一个数字上。
梅子规注视着那个数字,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有淡淡的平静。
“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元景石笑着说。
他们凝视着赌桌,看到转盘停在一个数字上,显露出他们这一局的结果€€€€他们赢了。
元景石笑着对梅子规道:“你看,我的运气很多,可以分你一点。”
梅子规定定看着元景石,眼神倒没有元景石期待的高兴,梅子规只是理智地问道:“如果你这一局没有赢,那你会怎么说?”
元景石噗嗤一笑,道:“那我就说,我输了,代表你的霉运已经过给我了,你要开始走运了。”
听了这话,梅子规哭笑不得,嘴角微微翘起,似是忍不住笑意。
就在这时候,一位男士走了过来,他臂弯还抱着一位俏丽的年轻男子。
这位男士身着一套精心打理的西装,发型整齐,略带些许的灰白色,却不显老,反显露出几分成熟和稳重。
他怀里的小哥则年轻而俏丽,肌肤白皙光滑,五官清秀端正,只是从身体语言来看就应当是付费陪游一类的角色。
那位男士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我是杨宇,是这儿的常客。”说着,杨宇仿佛有意无意地显露了一下胸前的铂金钻石徽章,展示他身为私家赌场VIP的身份。他淡淡一笑:“两位倒是生面孔,是第一次来吗?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梅子规淡淡答道:“是的,这是我们第一次来。”
杨宇与梅子规交谈了几句,又热情地招呼梅子规和元景石前往VIP间。
他们走过一条宽敞的走廊,走廊的尽头,一扇大门紧闭。
杨宇轻轻按下墙上的隐藏按钮,大门缓缓打开,只见里头宽敞明亮,精美华丽,金色和红色的装饰元素烘托出奢华格调。
杨宇揽着的那个小白脸,主动走到中央的赌桌旁边,轻轻拉开椅子,热情招呼道:“请坐。”
梅子规坐下之后,包间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他,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在众人过分聚焦的目光里,梅子规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张无人就坐的中央赌桌或许有什么古怪。
梅子规正想站起来问询,这时候,杨宇已经在他对面坐下。
包厢里众人都站过来围观,梅子规感受到气氛的变化,目光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杨宇。而杨宇成竹在胸地微笑着,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优雅服装的荷官走到了赌桌前,问道:“晚上好,两位贵宾。不知道这次的赌注是什么呢?”
杨宇笑了一下,把身边的小白脸往荷官的方向一推:“就赌他。”
小白脸并不惊讶,甚至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只是微笑着站在荷官身边,转头对元景石说:“你也过来吧,新朋友。”
梅子规似还没明白什么状况,元景石倒是反应得快,笑着说:“敢情这是大款在赌傍大款的?”
这话说得直白,把人听得不觉一笑。
杨宇笑容更盛,道:“这孩子有意思。”
元景石冷笑道:“把人骗到赌桌上来的恶棍赌徒,这会儿充什么慈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