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叶轩虽然在金银岛有势力,但要在翡翠岛动一个当地山民,也是一件很麻烦很不值当的事情。
接下来,叶轩的每一天都满是倒霉的挑战,走路被车撞,开车被人撞,喝凉水都塞牙缝。
尽管他尝试反击,却发现玩阴的,他真的玩不过元景石。要是来硬的,他也硬不过这块让珍珠岛富豪圈有口皆碑的臭石头。
在一路不顺中,他们迎来了项目最终决议会。
在李大亨的会议室里,叶轩和元景石坐在会议桌的两侧。
叶轩坐得笔挺而坚定,看起来自信满满。然而,他也心知肚明,情况对他是多么的不利。
相对而言,元景石坐得略显轻松,自信的微笑挂在嘴角。
目光扫视二人,李大亨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叶先生,我要感谢你的努力和付出。你对这个项目的热情和专业精神让我印象深刻。然而,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决定将项目交给元先生。”
叶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但他很快恢复了表面上的镇定。
元景石笑容不变,胸怀自信,好似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在离开会议室后,元景石、王悦和梅子规一路意气风发地走下楼。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大厦时,叶轩的助理匆匆追上了他们。助理气喘吁吁地说道:“等一下!你们耍了阴招!你们以不正当的手段夺走了项目!”
元景石、王悦和梅子规停下脚步,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王悦觉得好笑,觉得这一幕仿佛昨日重现。他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拄拐杖站在后面的叶轩,对助理说:“商场如战场,这里是很残酷的,小朋友,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
助理一下噎住€€€€这话正正是一开始叶轩耍阴招占了上风之后,王悦骂叶轩,叶轩的回话。
现在这话化作一个回旋镖,插到自己身上,可真大爷的疼啊。
叶轩嘴角抽动,心里的愤怒简直达到顶点,这种愤怒甚至不是来自于项目竞标的失败,而是来自于他输给了儿子,还是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
叶轩心内翻江倒海,怨气冲天,但表面上还是保持体面的笑容,转头对梅子规说:“梅先生,我可以私下和你说几句话么?”
梅子规瞥了叶轩一眼,表情不置可否,但随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离开了人群,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叶轩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中浮现出一种颇为复杂的、充满算计的目光。
他对梅子规说道:“梅先生,我想你在我的‘倒霉事件’里也起了重要的作用。我并不怀疑你的能力和智慧,但我必须告诉你,我对你们这次的做法感到非常失望。”
梅子规面带一丝冷笑,反问道:“怎能失望?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们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商业世界。”
叶轩噎了一下,却摇头,说:“我相信,你的母亲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听到叶轩提起自己的母亲,梅子规却没有太意外。
张雅琳既然认出了自己,那么她告诉叶轩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事实上,张雅琳认出了他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能隐藏身份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然而,梅子规非常不喜欢别人跟他提起他母亲,更别说叶轩这个他讨厌的人。
梅子规冷看他一眼:“你不了解我母亲。”
“当然,但我想,你母亲应该也不了解你在做什么事情吧!我想,或许元氏也完全不了解你和你的过去。”叶轩嘴角微勾,“如果我把这一切告诉所有人,会怎么样呢?”
“你会完蛋。”说着,梅子规抬起一脚,把叶轩踹到地板上。
叶轩感到一阵剧痛,身体猛地后退撞到地面上,脸上立即出现扭曲疼痛的表情。
叶轩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梅子规这么猛,但他也没有就此认输,忙从腰间掏出配枪,却没想到,他的手刚碰到抢把,就被梅子规的定制皮鞋踩住,疼痛从手背传来,叶轩倒抽一口冷气。
梅子规在他头顶响起:“我是有教养的绅士,愿给你个机会,跟我道歉。”
第32章 打破幻想
叶轩不禁感到背脊发凉,面对梅子规的气势,叶轩心中不寒而栗。
在叶轩怔愣的同时,梅子规的鞋底碾动了两下,给他带来更大的痛楚。叶轩吃痛抽气,忙低声道:“对不起,梅先生,我……我有冒犯之处,我向你道歉。”
叶轩这人倒是能屈能伸,还想着如果梅子规还要打自己,考虑要不要等会儿给梅子规磕一个。
却见梅子规把脚收回,没收了叶轩的枪,漠然转身离开。
叶轩一瘸一拐地下楼,狼狈不已。
就在他下到楼下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元景石。
元景石站在彼处,目光落在叶轩狼狈的身姿上,眼神中既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嘲讽。
叶轩感觉到元景石的目光,他强忍着疼痛,挺起胸膛,努力保持自己的尊严。他微微一笑,口不对心地说道:“孩子,看到你的成长我很欣慰。”
元景石现在看着叶轩的眼神既不愤怒也不怨恨。
事实上,他对这位生身父亲的出现更多是失望。
元景石也曾是一个孩子,也曾有过对父亲这个形象的幻想。
而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自己内心对于父亲这个形象的幻想,与现实的残酷差距。
元景石面上淡淡的,只说:“我母亲的画作你可有尽数奉还?”
“当然,”叶轩心下更为苦涩,却故作淡定说,“我已经安排专人将淑君的画作打包发送,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珍珠岛了。”
“是已经到了。”元景石冷笑一声,“包括你夹带在画作里的令人作呕的信件。但放心,这种东西不会被送到我母亲手上,以免脏了她的眼睛。”
叶轩闻言微怔。他的确夹带了一封手写信,是给元淑君的。
里面自然是情意绵绵,又道歉又表白,肉麻得不似一个中年老男人写的。
得知信件被元景石截获,叶轩并不太意外。他笑了一下,说:“你现在不原谅我不要紧,但你母亲明白事理,她会懂得我的苦衷。”
听到这话,元景石脸色微变。
叶轩立即知道自己戳中了元景石的软肋。
元景石不会原谅叶轩,也不会被叶轩的花言巧语打动。但元淑君不一样。元淑君曾为他奋不顾身一次,也有可能会为他不顾一切第二次。
叶轩志得意满地看着元景石,仿佛在这一刻,他又拿回了作为父的尊严。
然而,元景石却是展现出老虎露齿般的笑容:“你出现在我母亲面前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叶轩心下一凛,正想去摸枪,却想起枪已被梅子规卸了,再度想起元景石的皮带,此刻真是软弱无力。
叶轩这几天身心俱疲,刚刚又被梅子规踹了一脚,现在腹部还疼着呢,哪儿能吃得消元景石的暴击?
叶轩也知道此刻不是硬碰硬的时候,立即语气和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他想,还是先服软再算,到时候他多带两个保镖去就好。
元景石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珍珠岛是我的地方,你敢上来,无论你带多少人,我都可以让你回不了家。”
如果他们初见的时候,元景石这么说,叶轩只会不以为然。但现在,叶轩亲身见识到了元景石和梅子规二人的雷霆手段,倒真的是心里打鼓犯怵。
他知道这两人人模狗样,穿着定制西装,但打人是真他大爷的疼。
叶轩被梅子规踹过的地方还隐隐发疼,现在顶着元景石老虎一样的目光,内心竟然一阵紧张和恐惧。他确切地感受到了元景石身上散发出的威慑力和难以言喻的威胁感。
这一刻,叶轩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而是一个拥有权势和手段的敌人。如果继续挑衅元景石,后果将不是他想承担的。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叶轩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尽管内心仍然充满了怒火和不甘,叶轩最终选择了退让。他放下了对抗的念头,转身默默离开,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沮丧。
他在和老大君的对抗中落败,总觉得愤愤不平,想要找回失去的尊严,没想到,在新任大君身上,他摔得更狠。
他弓着背,一瘸一拐的离开。
元景石望着生身父亲老态疲惫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感伤。眼神从锐利变得迷茫。
然而,这种感伤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元景石很快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深深吸了口气。
在这时候,梅子规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元景石扭头看向梅子规,只见梅子规看起来仍如平常般不冷不热,但乌黑的眼珠子里倒透出几分让人自作多情的温柔。
元景石没有讲话,只是勾住梅子规的脖子,低头吻了下去。
梅子规也无言,只是仰起头承受这一刹那的感慨与缠绵。
太阳在珍珠岛的海岸线上升起,照亮了整个天空。
远处的大海泛起一层金光,仿佛千万颗珍珠在海面上闪烁。
元氏庄园的收藏室内,挂满了一批新送来的画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画作上,将每一笔的色彩都映衬得生动而绚烂。
元淑君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自己创作的每一幅画作,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感慨。
就在这时候,元景石来到她的身后,说:“母亲,早安。”
元淑君收起眼中的感慨,转过头对元景石微笑着说:“听说你在翡翠岛大获成功,恭喜你。”
元淑君虽然不关心商务,但是翡翠岛里元景石与叶轩那激烈的争夺战,她不可能没有耳闻。至于这一批从金银岛运来的画作,她也不是不知道来历。
想起来,元景石还是相当担心,害怕叶轩勾勾手指,元淑君就奔他而去了。
说到底,元景石能阻止叶轩来珍珠岛,却不能禁元淑君的足。
现在通信发达,叶轩如果想对元淑君搞杀猪盘,也有的是办法。
“嗯。”元景石扫视墙上的画作,转头对元淑君说,“这些画作都是我从老东西那里讨回来的。他嘴上说很欣赏你的画,却连你的画里的百合花是什么颜色都说不上来。装模作样也不知做做功课,真让人看不起。”
元淑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方说:“他是你的父亲,你不好这么说他。”
元景石冷冷一笑,目光锐利地盯着元淑君,说:“父亲?他只是个陌生人而已。恕我直言,就是他现在要回头,也绝不是出于你的愧疚和爱恋。”
元淑君感受到了儿子眼中的愤怒和不满,轻轻叹了口气:“儿子,我知道你对他有很多怨恨和不满,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元景石深深地看了一眼元淑君。如果眼前是别人,他早就开骂了,但偏偏是他的母亲。他只好拿出十足的耐心,温和地说:“母亲,我不希望你再次受到伤害。我只是想保护你。”
元淑君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动,只是当她目光落在这陈列的画作时,又多了几分感伤。
午后,元淑君独自漫步在庄园的花园中,微风轻拂她的脸庞,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这原本可以给人一种宁静和安宁的感觉。然而,她的内心却弥漫着复杂的思绪。
她的眼神迷离而深邃,凝视着远方的风景,仿佛看不到实际的景物,而是被自己的思绪所占据。哀伤、矛盾、怨怼、遗憾……各种情绪交织在她的内心,让她难以平静。
正当元淑君陷入思绪的迷茫之际,她意外地看到一个人€€€€梅子规。
这个平日里总是冷漠而沉默的男人静静地站在花园的一角,看着一片盛开的花丛。
二人遇见,便互打招呼,并在花园上落座。
元淑君感叹道:“梅先生……在翡翠岛的时候,你也和大君在一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