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绅士 第59章

提起这个,唐少爷也是脸上一白。

围观的人有些经历过当年的事情,也都暗暗发笑。也有人不明所以,满脸困惑地张望,但看到唐少爷的脸色,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实在无比好奇。

梅子规淡声说:“说起这个,我正想问,那个腕表还在吗?”

这话简直是往唐家父子心尖上戳到刀子,二人的脸色都一阵红一阵白。

唐大君咬牙道:“你们可别欺人太甚!”

“这倒是有趣,你们对我咄咄逼人,倒怪我欺人太甚。”梅子规冷笑一声,“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梅子规欺人的时候从无太甚。”

说着,梅子规把香槟杯往桌上一砸,杯子破碎的瞬间,玻璃碎片四散飞溅,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众人大惊失色,又颇感疑惑,不知梅子规要干什么。

却见梅子规往前一步,带着尖角的破酒杯就往唐大君腕间划去。

唐大君躲避不及,吓得脸无人色,却见他那传承腕表上,顿时出现一道深刻的划痕。

唐大君又惊又怒,颤抖着手指着梅子规:“你……你敢……”

“下次,”梅子规冷漠道,“伤的就不是身外物了。”

唐大君心下一沉,原想反击,却见梅子规双眸极黑,宛如深渊般无底而冰冷,令唐大君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贯穿全身。

这种眼神中的力量和威慑力莫名让他相信梅子规真的是一个狠角色。

他一不开心,别说是唐氏太爷爷的手表,就是唐氏太爷爷的骨灰都敢给他扬了。

众人目睹这一幕,震惊不已:梅子规竟然这么狂!

他们对这个斯文俊秀的形象顾问真的是彻底改观了。

平常都见梅子规不声不响,优雅温和,安安静静地跟在元大君身旁。

旁人总觉得他是一个柔软的小白脸,没想到,他是带刺的野蔷薇!

大家也看到,梅子规行事放肆,元大君也愿意为他撑腰,这下自然再没有人敢乱嚼舌根。

平时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敢在元大君面前说嘴,但会却也敢在梅子规跟前阴阳怪气。平日梅子规都是淡淡的,仿佛没什么脾气,现在一闹,大家都鹌鹑似的缩起来,不敢惹他了。

只是,梅子规当众划了唐氏的传承腕表,这事情闹得太大,连元淑君也听说了。

元淑君不免来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景石却想起,当年他拿走了唐氏的传承腕表,元淑君也是听到风声,前来让元景石不要欺人太甚,赶紧把别人太爷爷的遗物还回去。

现下,元景石又怕元淑君去说梅子规过分,这倒不好了。

元景石便打算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谁想到,梅子规却先一步答道:“我的确是划了唐氏的传承手表。”

听了这话,元淑君非常惊讶:“你……怎么会……”

梅子规却收敛冷硬姿态,相当婉转地道:“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但他们说话实在难听,我一时生气……”

元淑君忙握住梅子规的手,道:“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素来是一个好孩子,最斯文最有礼的,肯定是他们咄咄逼人,才让你忍不住反击。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元景石:………………谁是最斯文有礼的兔子???

这边又有管家上来,对元淑君道:“唐太太来了,说是想见夫人……”

元淑君素来平和,这下却似有些动气,说道:“你跟她说,如果她来是想说子规的坏话,请她不必再来!”

元淑君罕见的硬气,倒让管家有些吃惊,连带着元景石也颇为意外。

唐太太来这儿白讨了一个没趣,以后也不太来找元淑君走动了。

元淑君倒是也乐得清净。

她本来和唐太太也不十分投契,不过是看在面子上交往。现在唐家欺负人,她也不给面子了。

元景石夸张地叹了口气,说:“母亲倒是偏心!我去教训唐氏的时候,母亲还教训我呢!”

元淑君却摇头,道:“这怎么一样?”

元景石好奇问:“怎么不一样?”

元淑君却没正面回答。

等梅子规不在眼前,只有两母子在一块儿的时候,元淑君才跟元景石说:“你是元氏大君,比唐氏父子高不知哪里去了,自然大人不记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大家公子的礼数。但子规不一样,他弱小可怜又无助,我们不偏疼他,就没有人尊重他了。”

元景石:……………………谁弱小可怜又无助???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结局!

第52章 大结局

得知唐氏的事情,元淑君开画展的时候还带上梅子规在身边,时时说他是自己的孩子,不容许别人说他一句不好。

大家渐渐也看懂了元氏的态度,明白梅子规并非一个普通的小白脸,慢慢开始揣测:看来梅子规真的有可能称为元氏日后的半个主人。

圈子里的人也慢慢发现,虽然梅子规身份不高,但是行事倒是雷厉风行,刚柔并济,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对象。

这种认识的转变和觉醒让大家对梅子规逐渐产生了真正的尊重。

自然,也不再有什么保媒拉纤,或是男模突袭的事情了。

是夜,梅子规侧躺在床,卧在元景石的臂弯里。

元景石笑笑说:“讲真,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猛,直接找他们对峙。”

梅子规掀起眼皮,说:“我要不这么做,以后这些事便没完没了,只能来一手狠的,毕其功于一役。”

元景石温和道:“不会没完没了的。这次是我没防备,没处理好,我原本就想着,得把这些挡得干干净净,不让你操一点心。”

“我又不是菟丝花,”梅子规的侧脸贴着元景石结实的手臂,淡淡说,“你操心的事情,我也可以操心。”

元景石把手划过梅子规的侧脸,说:“好子规,你告诉我,你那时候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梅子规定定看着元景石,眸子依旧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元景石却依然能看到梅子规泛红的耳尖,便朝那里轻轻一吻,说:“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你生气也好,吃醋也罢,我都很喜欢。”

“你当然喜欢。”梅子规淡淡说,“你喜欢我为你情绪不稳定的样子。”

元景石好笑问:“你不喜欢吗?”

梅子规看着元景石,没有说话。

元景石轻轻把梅子规圈在怀抱里,道:“我说了,我想让光照进你心里……但有光便有影子。有喜欢的情绪就会有憎恶与嫉妒。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我都很喜欢。”

梅子规轻轻缩起身体,仿佛孩子躲进被窝里一样蜷缩在元景石温热的怀抱里。

元景石轻声道:“我有时候会觉得,我对你的表白还不够,因此你还会有些患得患失。”

梅子规从他怀里抬起头,说:“你已做足功夫,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修行。”

元景石的手划过梅子规皮肤上的金链,道:“这不是你的分离焦虑,我也有我的焦虑。”

“是么?”梅子规看着元景石。

元景石笑了一下:“我也想身体上有点什么印记,与你有关的印记。”

说着,元景石道:“我想过去纹身。”

梅子规摇头道:“这真是没必要。”

元景石问:“你反对纹身?”

“有了纹身,有时候不好搭配衣服。”梅子规一板一眼道,“在商务场合也不合适。”

元景石好笑地回答道:“那就罢了,还是不给你增加工作难度了。”

梅子规又问:“那你原本打算纹什么?”

元景石答:“梅花。”

他笑容染上眼眸,凝视梅子规。

梅子规却不太浪漫地摇头:“我改姓杨,你怎么办?”

元景石想了想,说:“那就纹杨花?”

“只是或许。”梅子规依旧摇头,“还没定论,说不定还是姓梅。”

元景石想了想,一拍脑门:“那就纹个杨梅。”

梅子规沉默半晌,说:“依我看,你确实是不要纹身比较好。”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过去了多久,二人渐渐进入了宁静的熟睡。他们躺在床上,身体轻轻贴在一起,彼此之间传递着温暖和安宁的气息。

突然,梅子规手腕上的手环震动起来,一阵细微而均匀的振动传递到他的皮肤上。

梅子规的眉头微微皱起,他逐渐从梦境中苏醒过来。手环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它坚持不懈地提醒着梅子规有重要来电。

梅子规轻轻地睁开眼睛,他抬起手腕,注视着手环上的屏幕。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显示着来电的提示。

为了不打扰到还在熟睡的元景石,梅子规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慢慢走到安静的阳台,关上推拉门。

“母亲。”梅子规接通了来电,轻声说。

杨女士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我在龙标岛也听说你的事情了。”

“嗯,这点小八卦也能传到这么远的地方吗?”梅子规难得有了几分揶揄的心思,玩笑道。

杨女士很少听到儿子开玩笑,还以为是嘲讽,便长叹一声,说:“是的,我一直在关注你,子规。”

这话说得有点严肃,梅子规勾起的嘴角缓缓拉平,又变成那个无表情的样子:“我知道。”

杨女士又道:“你说,我留着梅先生的肖像,而不挂他的照片,是我不曾真正爱他。”

梅子规愈发沉默。

杨女士继续道:“或许你是对的。我爱的是过去某段时光的他,以及某段时间的我,最重要的是那段时间里的我们。”

“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梅子规真实地感受到杨女士的痛苦,也真实地感到懊悔,“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应该随便被定义。”

“是的,我也想明白了。”杨女士慢悠悠地说,“但我很明确,我是爱你的。”

梅子规深吸一口气,说:“我感谢你。”

杨女士苦笑道:“看来,你被温柔地爱着,我就放心了。”

梅子规沉默一会儿,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我被温柔地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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