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就是上学啊，工作啊……考虑过这些吗？”
郁白还是没有太懂：“霍斯会，给我上课。”
“嗯……但你不会一直住在元帅家，不是吗？现在霍斯给你上课，那有没有你比较喜欢的科目呢？”
郁白想了想，认真答道：“讲故事，我喜欢讲故事。”
许一鸣又笑了。
果然还是很单纯。
“唔……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做什么工作呢？”
“工作？”
老教授点点头：“对呀，可以赚钱的工作。”
郁白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钱在人类的世界里好像非常重要，不管是吃饭，还是喝水，都要用钱去交换。
……那这段时间里，他是不是欠了傅临渊好多钱啊？
许一鸣只看着小人鱼脸上表情丰富地变了变，而后听对方认真说：“要，赚很多钱的，工作！”
“哈哈哈€€€€”看着对方见钱眼开的小模样，老教授忍不住伸手，爱怜地摸了摸郁白毛茸茸的脑袋，“在我那里工作就可以赚很多钱，要不要来试试？”
“工作，要做什么呀？”
“很简单，整理数据什么的……如果你真的决定来我这里工作，我会请实习生手把手教你的。”
很简单，就可以赚到很多钱吗？
郁白开始思考许一鸣的请。
老教授轻咳一声，忍不住又加了点筹码：“研究所的员工福利很好的，包吃包住，还有年假，去外面玩也有优惠……总之好处很多。”
包吃包住！
小人鱼的眼睛倏地亮了。
还可以出去玩！
想了想，他郑重其事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回去可以问问傅临渊。
许一鸣本来也没指望对方会立刻答应，得到这样的答案也只是笑了笑：“好哦，那我们继续看你的体检报告……”
……
中午，杜克来办公室带郁白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好撞见老教授二次招聘现场。
“对……按这里，和这里，就能把这些数据都整理好啦。”
杜克好奇地探头：“许教授，您在教小白什么呢？”
许一鸣：“我在教小白研究所基本的数据整理。”
“嗯？”杜克不解，“怎么忽然想教他这个？”
“许教授问，以后，我要不要去，研究所工作。”
杜克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许教授，不是只有从科大毕业的博士才能直接进入研究所工作吗？”
许一鸣一本正经：“种族优待，人鱼不需要博士毕业证。”
杜克拍了拍郁白的肩膀：“小白，这个老头在糊弄你……”
许一鸣：“诶，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
杜克干脆拉着郁白到一旁，假装小声道：“他的研究所只有帝国最聪明的那群书呆子才能进去，我们小白这么单纯，进去只有被他们糊弄的份，知道吗？许老头叫你过去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小兔崽子，”听到这里，许一鸣笑骂了一句，“我能有什么目的？”
杜克假装没听见老教授的话，认真对郁白道：“……你想工作，不如叫元帅在军部给你安排一个……诶，不对，你现在已经在军部工作了呀。”
说着，杜克指了指小人鱼胸前的工作牌：“你现在是我们的特别顾问，已经在领薪水啦。”
“哦€€€€原来，是这样啊，”郁白恍然大悟，“那我就，可以不去研究所，工作了。”
老教授贼心不死：“小白，你真的不考虑换一份工作吗？”
“行了行了，教授，元帅把人看那么紧，怎么可能放他去研究所工作。”杜克摆摆手，干脆推着郁白来到了门口，“头儿还在开会，我先带他去吃饭咯！”
从许一鸣的办公室出来，郁白才扭头问杜克：“那你，平时工作，都做些什么呀？”
杜克想了想，道：“机甲训练，出外勤，写报告，参加军演，远航，嗯……还有什么？没了吧？主要就是这几项。”
“军演，是什么？”
“就是演习。”杜克比划了一下，“把我们自己人分成两队，然后假装打架。”
“啊？”小人鱼皱了皱眉，“打架是，不好的。”
杜克乐了：“不是真的打架，所以才叫演习……算是一种训练吧，这样遇到真的敌人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郁白还想问点什么，然而杜克先一步开口：“诶，对了，小白，我听说你也收到了皇帝生日宴会的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呀？”
小人鱼摇摇头，复述了一下傅临渊的话：“无聊，不去。”
“嗯……这种宴会确实挺没意思的，”杜克本身也对官场应酬不是很感兴趣，“不过……”
郁白：“嗯？”
杜克想了想，道：“我记得元帅说你喜欢吃甜的？这种宴会虽然无聊，但皇宫提供的甜点真的超级好吃！而且这次是皇帝的生日宴会嘛……还有蛋糕可以吃。”
郁白：……！
甜点！！
蛋糕！！！
杜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的话让对方瞬间改变了心意，还在念叨：“当然，这种场合确实无聊，尤其是内阁那帮老头，噫……想想都觉得累，你要是不想去也没必要去，头儿家里的……”
杜克那句“头儿家里的霍斯做的甜点也不差”还没说完，就瞥见身边的人正在终端上埋头认真打字。
杜克：“小白，你已经会发信息啦？”
郁白‘嗯’了一声，继续认真打字。
会议室，就在傅临渊正准备通知内阁部长郁顾问不会出席宴会的前一秒，他放在桌上的终端轻轻震了三下。
在这个时间通过私人终端联系他的只有一个人。
白：【眼会要去，蛋糕1要吃】
白：【！！！】
白：【：）】
第45章
“这个时间, ”杜克看了一眼时间，提醒道：“头儿应该在开会，可能不能及时回……”
他话还没说完, 就听见郁白的终端发出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好】
杜克：“……”
杜克只好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你没存头儿的备注吗？”
郁€€刚学会怎么发短信€€白：“备注, 是什么？”
“就是……”杜克指了指聊天框上面傅临渊的号码, “每个人的终端号码都不一样对吧？但终端号又太长了, 所以你可以点这里，再点这里，给号码写个名字。”
“这样, 以后从这个号码发过来的信息就会直接显示备注好的名字了。”
“哦€€€€”小人鱼点点头，然后按照杜克教他的步骤，点开了备注号码的选项, “傅……”
傅临渊。
因为之前霍斯给郁白看过傅临渊的族谱，所以他记得这三个字怎么写。
但他忘了问后面两个字的发音。
“杜克？”
“嗯？”
“元帅的名字，怎么念啊？”
“傅、临、渊。”杜克道，“你知道是哪三个字吗？”
傅临渊。
郁白在心里跟着念了两遍，然后点点头：“知道。”
透着粉的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 小人鱼仔仔细细选了自己记得的那三个字。
傅临渊。
难以察觉的似曾相识转瞬即逝, 纤长的睫毛微垂, 郁白看着对方那个惜字如金的简短回复，脑海里忽地闪过一段模糊而遥远的回忆。
那时候大骗子已经在山洞里住了一段时间。
时不时从山洞里飘出来的陌生香气让郁白发现了这个人类似乎很会烤鱼。
有一天，郁白闻着那股香气, 终于鼓起勇气, 从礁石后面探头。
当时他的视力损坏得很厉害, 只能隐约看见沙滩上亮着的火光。
好在小人鱼的精神力已经很强了, 所以即使看不清，他还是感受到了对方投过来的视线。
试探, 好奇，还有一种郁白分辨不出来的情绪。
嗅了嗅空气里让人饥肠辘辘的味道，那双漂亮而空洞的眼睛眨了眨，郁白轻轻抬手，把手里抓着的鱼递了过去。
在对方眼里，€€丽的小人鱼从礁石后只露出了一颗脑瓜，怯生生地伸出一只手，手里抓着一条鱼。
……我把鱼给他，能让他把它变香香吗？
郁白当时是这么想的。
对方好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