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呜呜呜呜呜呜。”柳述眼角都飙出了泪花。
“我看看。”沈柯把他抱上床,掀起裤腿,按了下他的膝盖,“疼吗?”
“疼疼疼,你轻点呜呜呜呜......”
沈柯又放轻力道,极为轻柔地给他按了按伤势,低头吹了下一下,低声道:“我去给你拿点药。”
他起身打开门,就看见鬼鬼祟祟正在打开门闩的慧伤,问道:“你在做什么?”
慧伤回过头,一脸不自在,神色尴尬:“我、我想了想......我还是回去吧,我明日还得撞钟呢,不能迟到。你们继续,告辞!”
沈柯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就跟只猫一样窜出去了。
“阿柯,不用麻烦了,缓缓就好了,现在感觉也没那么疼了,你快回来。”柳述在屋里喊道。
沈柯只好重新锁上门,回到房间,告诉他慧伤溜走了。
“不管他,走了正好,耽误咱们二人世界呢。”
沈柯笑了一声,坐在床尾,握住他的脚踝,继续给他揉膝盖。
“嘶,还挺舒服。”柳述瘫在床上,熟悉这个力度后,竟有些享受,晃了晃另一条腿,脚丫子往他身上一搭,时不时发挥一道享受的声音,又软又绵长。
“真不错啊,阿柯你真棒!”柳述半阖着眼夸奖道。
柳述正享受呢,忽然脚踝被人用力捏了一下,他疑惑地抬起头,望着一言不发的沈柯,可对方偏偏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只是不小心而已。
他又倒回去,另一条腿舒服地床上蹬来划去,有些好玩,一不小心就抵到他沈柯的腰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微妙地顿了一下,倏地坐起来,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沈柯缓缓抬眸:“膝盖还疼吗?”
柳述摇头,仍是盯着他,随后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笑。
“这么激动吗?”柳述脚掌往下点了一下。
沈柯松开手,双手撑在他身边,身体缓慢又克制地前倾,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像是暴风雨前的前兆,先落几滴小雨,趁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倾盆大雨突然将至。狂风骤雨般的吻落在他的身上,淋雨的人迷迷糊糊找不到归路,任由着这场忽快忽慢的雨将他淋个彻底......
“等等......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柳述身上像是淋了一场雨,眼眶里都盛满了雨雾,面颊却带着在雨中奔跑后的红晕,他气喘吁吁地抬眼看着沈柯,总觉得不对劲,按照他的设想来说,淋雨的这个人,应该是阿柯才对啊?
“哪里不对劲?”沈柯退出一点,问道。
柳述眼中雨雾顿时更浓,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他逃出去了:“没有没有,没有不对劲!”
第59章
秋收时节,村民们都去地里收庄稼了,整个村子最悠闲的就是沈柯和柳述二人。
柳述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吃个午饭,又去悠闲地补觉了。
沈柯坐在屋檐下,逗弄着柳富贵,嘴边一直挂着笑意。
“柯兄弟,这一背篓红薯就给你们了哈!”朱大娘背着一背篓刚挖回来的红薯走进院子,嗓门响亮,热情洋溢。
“多谢大娘。”沈柯赶忙上前帮着卸货,在对方又开口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小五还在睡觉。”
“这么晚了还在睡啊?”朱大娘惊讶地小声问,“听说他在镇上做生意,这么累人的?”
“嗯......”沈柯心虚地眨了下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是挺累的。”
“那个......”朱大娘搓了搓粗糙的手,朴实的脸庞上浮现出羞赧的表情,“说起来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想问问,小五卖的那个胭脂,能不能给我个熟人价啊?”
“当然可以,等他醒来,我就跟他说。”沈柯笑道。
“我没用过那玩意,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朱大娘有些局促。
“适合,任何人都适合。”沈柯说。
朱大娘乐呵呵一笑:“那行,你帮我说说。今晚我们家磨豆腐,晚上你们来拿点回去,再给你们留点豆腐脑。”
朱大娘家里有石磨,磨的豆腐也是最嫩的,柳述挺爱吃,尤其是豆腐脑,甜甜嫩嫩的,入口即化。
沈柯笑道:“那就有劳了。”
朱大娘离开后,他将红薯都提进屋,听见柳述嘀嘀咕咕地喊了一声:“阿柯......”
“怎么了?”沈柯立即进屋,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他,“把你吵醒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柳述挪了挪,脑袋枕在他的腿上,睡眼惺忪地说:“陪我睡觉。”
“好。”
谁知沈柯刚躺下,这家伙的手就不老实了,柳述抬起头,一脸无辜地说:“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做,不如......”
傍晚时分,大汗淋漓的柳述被抱去洗澡,眼里的光也没了:“可恶,我是不是低估你了?”
“也不一定,你可以继续试试。”沈柯莞尔一笑,给他擦背,目光落在那些斑驳的红痕上,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肩头。
柳述微微一颤,扭头看着他,下巴微仰:“我才不上当了。”
沈柯侧目,与他对视良久。
“好吧。”柳述终究还是被美色所惑,主动吻了上去,手一会扒在桶沿,一会往他身上搭着,打湿了他的衣裳,最后不得不两人挤在一个桶里。
夜色彻底黑下来,山里的鸟叫声此起彼伏,时轻时重,久久没有停下来。
两人又累又饿地洗完澡,沈柯穿好衣服,去朱大娘家取豆腐,结果带回了不少点心。
“怎么这么多?”柳述懒洋洋地趴在床上问,压根不想起来,犯懒得很,“不想动,你喂我吧。”
沈柯在床边给他喂点心,道:“在大娘那碰到其他人,就顺便一起通知了我们的婚事,然后......她们在震惊过后,就给我拿了这些东西,说是贺礼。”
柳述乐不可支:“你不怕她们吓到吗?”
“迟早都是要说的,不如趁大家都在,是个好时机。”
隔天,柳述上午去往镇上,正好碰上赶集的日子,几个村民想搭个便车,就一同前往了。
车厢里的气氛很是诡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有人能打破僵局,最后还是柳述主动说道:“没错,我和阿柯要成亲了,京城和金陵都离这里太远,所以你们不用去喝喜酒,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会在村里摆两桌,请大家吃顿饭,欢迎你们都来。”
“我看行!”向姐一拍大腿,“我都好久没吃过喜酒了。”
其他人也打开了话匣子,关心起他们的章程,因各地习俗又有差异,所以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起来,气氛很快就恢复如初。
当天晚上,柳述回到村里,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沈柯正在院子里剥豌豆,好奇地偏头就看,就见后面那辆马车里下来几个工匠,抬着一架大床进了院子。
“早就说这床该换了。”柳述甩了甩腰间的玉佩,十分得意。
沈柯哭笑不得。
秋天没维持多久,寒冷就迅速侵入了冬天,不过月余,大家都穿上了冬衣。
沈柯从村民那得知要种洋芋了,便买了一筐洋芋,切成大小均匀的洋芋块,去地里挖坑种土豆了。种得不多,主要是想亲眼见证整个生长过程,所以也不是特别累,一旦有空就闲下来记录,以及看书。等晚上柳述回来了,时间就过得更快了。
柳述店铺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前一阵张默阳兄妹俩特地回来了一趟,想再多开一家铺子,经过合议后,张默阳又去寻找新的铺子了。
这天,家里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客人先是在门外徘徊半天不敢进,再是在院子里徘徊半天不敢进堂屋,最后在屋子里徘徊半天不敢相信。
“你们就住这破地方?我还以为你们好歹是在镇上找个小门小户住着呢,怎会沦落至此!”卢月如诧异道。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嘛,我们住村里。”柳述扶着她坐下,“娘,你怎么突然来了?”
“来看看你们。”
“伯母,请喝茶。”沈柯将沏好的茶送到她手边。
卢月如喝完茶,也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景象,破破烂烂一屋子,除了那张崭新的大床,简直没一处能入眼的。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住这种地方。”
“可是阿柯的洋芋都种了一半了,我们不能搬走。”
卢美人的办事效率极高,隔天就带来了一大群工匠,在破屋的旁边开始修建新房,然后又派了个有经验的管事来监工,自己美美地回金陵去做生意了。
村民们每天路旁边,都得仰起头,发出一声羡慕的声音。
眼见着一座又大又漂亮的屋子要建成了,沈柯和柳述也得回京了。
沈家在朝为官,过年期间宫中事务繁多,不宜离开京城,于是便商议着直接在京城举办仪式。
腊月大雪纷飞,马车一路北上。
柳述裹着毯子,手上抱着个汤婆子,还是冻得发抖:“这也太冷了吧?我们金陵的冬天可没这么冷。”
沈柯张开手,将他抱进怀里,搓着他的手:“好一点吗?”
“嗯。”柳述眨了眨眼,而后道,“嘴也快冻僵了呢,你想想办法呗。”
“什么办法?”沈柯笑问。
柳述明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揪住了他的衣领,迅速吻了上去。片刻后,沈柯覆住他的手,一边温柔地和他接吻,一边耐心地给他暖着手背。
当马车外面响起热闹的人声时,柳述才面色红润地问道:“到了?”
“嗯。”沈柯掀开帘子,看着熟悉的街道,不自觉浮现起笑意,“到京城了。”
“我想出去看看。”柳述钻出马车,张望着这京城的景色。
“下去走走吧。”沈柯拿出大氅给他披上,建议道。
“好。”
京城的道路比金陵的更宽敞,行人也更多,店铺又高又大,人声鼎沸,穿红戴绿的人不少,一派繁荣景象。
街道上时不时有官兵巡逻,维护着城中秩序,庄严肃穆,不像金陵城那般闲散自由。
柳述东张西望了一圈,新奇的神色中又带着几分谨慎,大抵是京城这个地方一直给他一种威严的印象,好像一个不小心,脑袋就要搬家。
察觉到他有些拘束的情绪,沈柯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不用怕,京城不是吃人的地方。”
柳述点点头,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这时,沈柯牵着他走进了一家店铺,道:“我想给爹娘买身衣裳,你帮我选选?”
“行,没问题!”这个他在行,在店里转了一圈,很快便选了好几件衣裳,“沈夫人性情温和,衣服都很素净,其实她那么漂亮,穿这种明亮一点的衣服更显气色呢。你爹就不好买这么显眼的了,就拿这件玄色的吧,整体看起来不起眼,但这袖口的绣纹很是特别,一看就是有功底的绣娘绣的。”
沈柯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莞尔:“好,听你的。还有嫂嫂,你也帮着选一选吧。”
“我没见过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柳述好奇道。
“长相恬静,性子却与外貌不太相符。”沈柯笑道。
“哦?”柳述又重新挑了一套衣服,外面是薄薄一层素纱,朦胧地透着内里朱砂衣衫,夺目又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