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我知道你有收 … … ”徐应白有些惊讶,“但没想到有这么多 … … ”
还特意用匣子装起来。
“从到你身边开始我就开始收了,所以有些多,”付凌疑有些局促,“我怕你不喜欢 … … 所以一直偷偷收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之前误入你住处的时候,”徐应白温声答道,“还有后来,阿珩告诉我,你用徐府的令牌换了我给他的玉佩。”
付凌疑:“… …”
这两次 … … 那两次着实是 … …
他有些心虚,手伸过去,想把那匣子关起来,徐应白却按住了他的手。
而后徐应白伸手把匣子里面一个十分精致的小木盒拿出来。
“这是什么?”徐应白问,“我看看吗?”
付凌疑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应白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徐应白将那小木盒打开,里面竟然藏着一缕用绳子绑好的断发。
“这是 … … 我的?”
“嗯,”付凌疑有些懊恼,“也是那一次,你记得吗,我 … … 后来我把被柳叶刀削掉的头发收起来了。”
徐应白在这语焉不详的话里面奇异地领悟了:“是我第一次看见你 … … 你还大放厥词那次。”
“你还说要把我关起来,”徐应白想起来了,“后来又说让我把你关起来 … …”
“… …”
付凌疑闻言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而徐应白继续温和道:“既然收起来了,怎么不把自己的头发放进去。”
付凌疑一顿,小心翼翼而又有些期待地抬起眼,看向徐应白:“放我的,可以吗?”
他从前不敢奢望,所以从未将自己的发丝放进去过。
“你今日说,我们是夫妻,”徐应白的目光看向那缕断发,“既然是夫妻,那就应当结发才对,哪有只放一个人头发的道理。”
说完他拾起一把剪子,咔嚓一下把付凌疑的一缕头发剪了下来,放到那小木盒里面。
付凌疑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将两缕发丝严丝合缝地绑在了一起。
然后又珍而重之地将那小木盒放回了匣子里面。
然后他拦腰把徐应白抄起来放到床上,小心地蹭了蹭徐应白的颈窝,咬了一下徐应白耳垂上的痣。
他对徐应白说:
“谢谢。”
第94章 番外大婚记录
经过百般考虑,又问过礼部,徐应白和付凌疑最终将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五。
而织造署那边紧赶慢赶,在成亲礼七天前将婚服送到了徐应白府上。
因为织造署隶属皇家,再加上魏珩对于自家兄长成亲一事也是极其上心,织造署所制的这套婚服十分精致华美,一看就价值不菲。
除外,因为知道付凌疑是想要娶自家兄长,而徐应白也同意了,所以魏珩还命内务府去帝王私库里面取了一顶六龙三凤的龙凤冠,以及奢美的首饰若干,还备了各种各样的嫁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随着这套婚服一块送了过来。
徐应白看着这堆金玉相间、工艺繁杂的首饰与凤冠,又看那件绣着龙凤,火红如霞的嫁衣,和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这是想把他当公主嫁出去吗?
旁边的谢静微倒是羡慕得不得了,他伸手摸了摸嫁衣上的金线:“好漂亮的衣裳,师父穿起来一定特别好看!”
徐应白:“… …”
他伸手轻轻敲了谢静微脑袋一下,谢静微立刻捂着脑袋委屈道:“弟子哪里说错了嘛?这个衣服好看,师父也好看,穿起来就是特别好看啊!”
徐应白:“… …”
另一边织造署的女官笑着朝徐应白和付凌疑行了一个礼,开口道:“还劳烦大人与将军试试这套婚服,若有不合身之处,我们再带回去裁剪。”
屏风立起,徐应白和付凌疑带着婚服进去了。
付凌疑换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换好了。他的婚服并不复杂,样式与平时的官服差不多,不过将颜色改换为朱红,再以金线绣上复杂的章纹。
徐应白却穿得颇为艰难。
这套嫁衣制式比起付凌疑身上的婚服要复杂许多,也比之前在灵州穿的那一套要复杂,从短衫到霞被足足有五层,穿起来很困难。
付凌疑伸手帮徐应白扣好身后的珠扣,又拿起案上的外衫给徐应白穿上。
最后又帮徐应白将霞被固定好。
织造署不愧是织造署,这身嫁衣十分妥帖合身,从肩到腰再到腿,无一不合适。
“谢谢。”
等付凌疑帮他戴好霞被上的金玉坠,徐应白抬起手臂对着旁边的铜镜转了个圈,温声问付凌疑:“好看吗?”
朱红庄重的嫁衣将徐应白衬得如同天上仙下凡间。
付凌疑喉结滚了滚,他几乎有些不敢看徐应白了,他垂下眼,开口道:“好看。”
“好看就好。”徐应白长舒一口气,开始解身上的霞被。
付凌疑方才如梦初醒,走到徐应白身边,帮徐应白解下霞被上的珠扣。
林林总总换了快两刻钟才又将衣裳换回去。
织造署的女官笑问:“大人和将军觉得如何。”
“很是合身,不必修改,”徐应白温声回答,“此次辛苦你们了。”
“哪里,”女官轻轻摇头,“大人满意便好。”
身边的侍从将那婚服收起来,织造署女官便起身告退,徐应白差刘管家和李筷子送人出府。
而等到八月初五的早上,徐应白早早就被侍女叫起来了。
外头天甚至还没亮起来,他喝了药,然后坐在小铜镜面前,任由宫里来的侍女给他梳洗打扮。
因为是男子,再加上徐应白怕解开麻烦,因此没有编什么繁复的发髻,只是将头发缩起固定好就行了。
妆容则只是上了朱红色的口脂,再描了一下眉€€€€从皇宫前来给他梳洗打扮的女官说他已经足够好看,因而不需多加修饰。
等到梳妆打扮完,徐应白戴上了那华美的龙凤冠和各式各样的珠钗,又戴上了之前付凌疑给他打的耳坠。
彼时已经是正午了,长安街锣鼓喧天,众多百姓在街头仰着头看,只见一条长长的接亲队伍行走在朱雀大街上。
四周百姓议论纷纷。
“好大的排场!皇家娶亲嫁女也就是这样了!”
“话说这是谁家娶亲?”
“不知 … … 好像是武安侯府和太尉府结亲了 … …”
“武安侯府和太尉府,我不记得这两家有姑娘啊?”
“哎呀不是,是太尉和那位新晋升的侯爷结亲!”
“啊?”
… …
这个消息传来传去,众人膛目结舌地看着这迎亲队伍朝着太尉府那边过去了。
孟凡和冯安山骑着马跟在付凌疑后面,付凌疑拉着僵绳,手脚僵硬,越靠近太尉府,就越紧张。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心怦怦呼跳得直快。
冯安山着急得很,对着付凌疑的背影道:“哎呀付兄弟,你别那么紧张,拉僵绳啊,马都不走了!待会儿该误了吉时了!”
孟凡闻言璞一下笑喷了,也道:“头儿,放轻松,放轻松 … … ”
付凌疑:“… …”
太尉府内,女官将红盖头从案几上拿下来,展开盖在徐应白头上。
徐应白眼前骤然落下一片红色,而后女官将他扶起来,往外走去。
“师父!”谢静微见徐应白出了门,顿时兴奋,刚想跑过去,就被玄清子揪住了衣领。
“嘶,小兔崽子,”玄清子吹胡子瞪眼,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师父戴着盖头看不清路, 待会儿你把他扑倒了怎么办?”
谢静微闻言应了一声哦,然后乖乖地跟在玄清子后面走向徐应白。
女官将徐应白交到玄清子手中,玄清子拄着拐杖,接过了徐应白的手。
“师父。”徐应白清润温和的嗓音响起来,细听还有些紧张。
“嗯,”玄清子应了一声,“师父送你过去吧。”
二十载师徒,从徐应白出生到长大,玄清子不仅是师父,也是父亲,是徐应白最敬重敬爱的长辈;而玄清子一生无子,也只收了徐应白这一个徒弟,徐应白就像是他亲生的孩子。
他们并无血缘,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徐应白顿了顿,觉得鼻子有些酸。
他温声道:“好。”
玄清子带着他从走到太尉府的大门,锣鼓声随着他们的接近越来越响。
大门打开,接亲的队伍就在眼前,一顶红轿子正等在门口。
付凌疑一眼就看见了身穿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徐应白。
他立刻翻身下马,朝着徐应白走过去。
周遭的喧嚣声仿佛一瞬间淡去了。
付凌疑深吸一口气,只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紧张的心跳声。他手心略微有些发汗,乌黑的瞳眸颤动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应白。
他郑重而小心地朝徐应白伸出了五指。
玄清子将徐应白的手放到了付凌疑的掌上。
“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