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应榆要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时,祁淮起身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将水壶拿了起来。
“急性肠胃炎,外加贫血。学校那边我会让我爸请假,这几天你先在医院休息。”祁淮语气半点商量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命令。
白应榆一直盯着祁淮手里的水杯,在祁淮倒水的时候,心里紧张地默念的几遍道谢的话,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开始在小心翼翼里带着讨好:
“谢谢祁哥,住、住院的钱我、我会还给你,我今天可、可以出院的,不、不麻烦你了。”
水壶放在桌面的动作停顿了两秒,祁淮脸色变得难看,后槽牙紧咬,喉咙里卡了一颗酸梅一般。
转眸看向白应榆,那人正顶着一头柔软的发,双手捧着纸杯,卑怯地看着自己。
祁淮该心软的,他该原谅白应榆的,可又用谁来弥补他?
他也只是克制地敛下眼底的情绪,掐着白应榆的下巴,嘴角勾起弧度:“你花了我爸这么多年的钱,又骗了我这么久,现在装什么清高啊白应榆?”
白应榆捏着纸杯的手在颤抖,水洒在他的身上,是冰冷的。
“现在想要脱身,晚了。要骗就给我骗到底。”祁淮越看他越觉得可恨,怎么都不解气,捏住他的下巴猛地咬了一口在那苍白的唇上。
白应榆吃痛,手上的纸杯彻底倒在一边,他身体被抻起来,下意识地抓住了祁淮的手腕,承受这个暴力的吻。
这不是温存,就是单纯的报复。
白应榆眉头蹙紧,就在他快要喘息不了的时候,祁淮才终于舍得放过他,嘴角已经尝到了血腥味,是祁淮咬破了他的唇角。
“哈……咳咳……”还来不及咳嗽喘息好,白应榆便被按着后颈贴在了祁淮身上。
他甫一睁眼,脸便红了个彻底,两秒之后连同脖子都粉了。
祁淮穿着一条灰色的卫裤,此刻白应榆就这样被祁淮强制地压在他腰间,耳朵紧贴的地方在呼吸一样跳动着。
如此炙热。
“这是你自找的,嘴张开。”祁淮居高临下看着白应榆道。
作者有话说:
罪臣来迟了
第55章 想让我再多亲亲你吗?
“这是你自找的,嘴张开。”祁淮居高临下看着白应榆道。
白应榆指尖开始发烫,他忐忑地看了一眼病房四周的墙角,可怜兮兮望向祁淮,在讨饶。
刚在一起的时候,祁淮其实每次抱着白应榆都会起立,但看着白应榆那懵懂单纯的眼眸,又听说他是第一次恋爱,一直忍着没做出格的事。
当然,醉酒那次是个意外。
“以前做过吗?”祁淮指腹粗粝地划过白应榆的唇角,将手指塞了进去,压在他的齿尖上。
“唔唔……”白应榆含糊不清地摇着头,他焦急地想要去表明自己的清白,以为这样祁淮就会放过他。
可是祁淮没有。
运动裤的绳头解开,白应榆瞳孔猛地一震,刚要说什么,下一秒便被压住了后颈,说不出话来了。
屈辱和委屈一同涌上来,白应榆的心在绞着疼,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被祁淮欺负着做这样的事。
说不出一点暧昧的拉扯,只是单纯的压迫和惩罚。
他每一个动作都笨拙又青涩,眼角热泪不自觉流下,他有些悲哀地闭上眼,自虐般折磨自己的喉咙。
“够了!你在做什么!”
“呕……咳咳……”白应榆听着祁淮的斥责,心里扭曲似的觉得畅快,也松了一口气。
他伏在床边剧烈咳嗽着,嗓子里始终有异物似的梗在那里,直到声音变得沙哑,白应榆才停下,却仍旧粗喘着。
“我、我在听你的话。”白应榆也是有脾气的,他语气了带着讽刺,嘴角勾起是嘲弄自己的笑
“我没让你做这些多余的事。”
祁淮语气冷冰冰的,身侧的手蠢蠢欲动,而后直接将人捞回自己的怀里,一手环抱住白应榆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嘴张开,我看看里面。”
白应榆睫毛还是湿的,眼里却一点光都没有了。
他机械又茫然地张开嘴,一副任由摆布的样子,祁淮此刻才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他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白应榆,才不是这样的。
白应榆那裂开的唇角还渗着血,手背上的针早就在两人的拉扯中掉在了一边,床头的地面上汇聚了一小滩的水。
祁淮这次动作不再像刚才那般粗暴。
他眉心拧着,微微俯首仔细端详起白应榆口腔,甚至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白应榆的喉咙看了好一会。
白应榆一直张着嘴,口水沿着嘴角流下,他身体无力,撑着床已经没了力气,手臂都在发抖。
就在他马上栽倒在床上的时候,祁淮一把将他抱紧,眼前光影变幻。
再定睛时,自己已经坐在了祁淮的怀里,而祁淮坐靠在病床的床头。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白应榆的头被迫靠在祁淮肩膀上,嘴角被对方的手指轻轻摩挲。
在指尖抬起的瞬间,白应榆才感觉到自己嘴角冰凉的膏体,是祁淮在给他上药。
这样被忽冷忽热的对待,白应榆更觉得酸楚。
“为什么要、要这样反、反反复复对我。”白应榆垂着眼,终于鼓足勇气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话音刚落,祁淮放在他嘴角的手略顿一瞬,没有回答他,白应榆又道:“非、非要一张纸作、作证据我才、才能喜欢你吗,那张纸比、比真的喜欢、喜欢你都重要吗?”
白应榆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大多数时候他知道自己提出的抗议并没有用,他也想赌一把,至少祁淮会听进去他的话吧。
这种和表白无异的话让白应榆耳尖微红,他抬眼看祁淮时,却如同兜头一盆冷水下来。
祁淮的眸色比刚才还暗,薄唇一张一合,虽然没有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白应榆却深深感觉到了无力。
“这件事别再提了,也别再对我说什么喜欢,我不相信小骗子的话。”祁淮一边说,一边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点药擦到了白应榆的嘴角。
而后他顺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点滴应该需要重新打了。
白应榆感觉到胸口的压抑感,像是梗着什么让他透不过气了,第一次说出口的喜欢,被人当做假话,那轻蔑的表情想是在看一件不要的垃圾。
也对,这才是祁淮。
那天夜里,祁淮第一次在电影《赎罪》谢幕的光影中吻他,他还以为自己陷入爱河了。
其实一切都是虚妄,是他的自作多情。
“我真、真的不知道那封情、情书为什么送错给你,祁哥,你、你是不是嫌弃我结巴,我去、去看心理医生,我不、不跑了……”
白应榆的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哭声压抑着从喉咙里滚出来,却偏偏不掉眼泪。
“你不要说、说我妈妈,她不、不是那样的,我知道、知道错了,和…和我妈妈没关系的。”白应榆胡乱认着错,也只是不想再争吵下去。
他们之间不论对错,服软的永远不可能是祁淮,想要继续关系,白应榆只能认错。
祁淮靠在床头,眼神晦暗,手在白应榆的背上拍了拍,声音略显低沉:“别哭,我现在没心情哄你。”
话虽这么说着,祁淮心里也饱受折磨,一面是刘明杨的说辞,一面是白应榆刚才含着泪说喜欢他的样子。
明明嘴上说着不想哄,手上却一点不闲着,他起初以为白应榆是哭了,抬手去摸才发现白应榆的眼角是干涩的,微微湿润的只是对方的睫毛。
祁淮一怔,定睛看时,白应榆眼睛转着,像是在极力把眼泪憋回去,正疑惑时,便对上白应榆的视线,那人眼圈已经红了一圈,却扭过去,生生忍着一滴泪也不落。
看着白应榆这般执拗倔强的样子,祁淮猛然间想起自己昨天在云华楼对他说的气话。
他当时说白应榆哭的样子很丑,其实只是不想再看到白应榆的眼泪。
白应榆的眼泪让他露了怯。一哭就心软,把这个小骗子做的坏事忘得一干二净,
“抬头看我。”祁淮在白应榆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人瑟缩着身体,抬眸小心翼翼看祁淮。
祁淮板着脸在白应榆的眼角落下吻,因为隐忍泪意,那里早就发烫了,祁淮睫毛轻颤,吻得更加细密。
看着白应榆愣住的表情,本来就想就此打住,祁淮却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看向门口时,眼神有一瞬间的凌厉。
“想让我再多亲亲你吗?”
祁淮问出口就没打算听白应榆的回答,他凶猛地抱着白应榆的后颈深吻下去,余光里看到进门那人一头的红发。
林原手上刚打了石膏,刚一进门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啃,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本以为看到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块亲会恶心到吐,可看到祁淮挑衅的眼神,他心里却生出些雄性之间的争夺欲。
眼前的一幕幕刻在他脑子里,白应榆的瘦弱的背罩在病号服里,眼角的红晕未散,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把月光,柔软细腻。
祁淮这种王八蛋怎么能让他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宪野的猫薄荷~感谢大家的海星~
第56章 偷吻
“靠!”林原故意发出声音来打断床上那两人亲昵的气氛。
白应榆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想要推开祁淮,却被那人抱得更紧,几乎喘不过气来,祁淮惩罚似的咬了咬白应榆的嘴角:“怎么,怕看?”
“别、别这样。”白应榆余光里已经看到林原走过来了。
虽然他并没有故意隐藏他和祁淮之间的关系,但是接吻被发现还是会觉得赧然,他耳垂一片绯红,捏着身下的床单,垂头不说话。
“这里是医院,祁淮,你要是有病正好去看看。”林原看着白应榆逆来顺受的样子,转头给了祁淮一通骂。
“另外一只手也想骨折?”祁淮声音很冷。
两人对峙着,一触即发,就在这时门再一次被敲响后推开,是护士走了进来。
“哎,这针头怎么掉了,你们两个人都在这看着病人也能出事?”
护士一边苛责两人,一边准备新的点滴瓶,“你们要是还想在医院里动手,就都给我出去,这里留下一个人照顾病人就行了。”
刚才还跋扈得像是野兽的两人,此刻先停下来,沉默着听着护士的斥责,听到只需要一个人的时候,白应榆下意识看向祁淮,等待他的答案。
祁淮不冷不热地看了白应榆一眼,还没等开口,林原就抢先开了口:“我留下就行。”
白应榆眼神更加迫切了,他第一次谈恋爱,稍有一点情绪就都写在了脸上,偏偏祁淮当做看不懂似的,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祁淮面无表情道。
床上的白应榆肩膀塌了下去,护士过来时,他干涩扯起嘴角,悻悻然抬起手。
那上面还留着上一个针孔不慎拔出后的淤青,在白应榆白皙瘦弱的手背上,显得有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