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太子之后 第73章

江家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在太子手下认罪,抄家、斩首、流放,二€€是如梁番所€€说,在今上的密令中悄无声息满门惨死。

“你…你……”江行松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梁番一抬手,“咻”的一声,一枚袖箭插进了€€江行松的脖颈。

江行松再发不出声音,几息之后栽倒在血泊中。

简寻在屋顶上,看€€着江行松倒在血泊中的身体€€,脸上惊讶的表情遮掩不住。

醉风楼,这个在江城疯狂揽财的大启第一楼,幕后之人,居然是当今圣上。

第63章

简寻思索的间隙,屋内有了别的动静。

一个拿着袖箭的黑衣人自暗处走出,他€€走到€€江行松边上,确定人€€已€€经死了,招了几个侍从进来将€€尸体拖了出去。

黑衣人€€询问€€道:“现在怎么办?太子知道了先皇后的身份,恐怕会找上门来。”

梁番满不在乎地说:“不是还留着一个保险吗?想必有他€€在,太子也不会过分苛责。你没发现吗,太子虽然手段强硬,实则非常心€€软,对区区黔首都如此,何况是自己的血亲。”

说到€€这里梁番忍不住松了口气,当初留下那个孩子只是意外,他€€看到€€了那孩子身上的商机,认为那副绝顶的皮相必然是一个最佳的敛财工具。

然而这口气没有松完,就见黑衣人€€表情诡异,颤声道:“老爷,那位已€€经死了。”

“什么!?”梁番猛然打翻了茶杯。

骨瓷茶杯落到€€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茶水撒了一地,梁番的心€€脏都差点跟着一起碎了。

“他€€不是从玄青观好好回来了吗!?怎么死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梁番尖着嗓子接连质问€€,仍然对这个现状感€€到€€不可置信。

他€€先€€前€€因为那人€€动了想从醉风楼脱身的念头,想着给他€€一个教训,就让人€€把他€€发配去了玄青观,让玄青观的观主好好调/教一下。

多番波折一下,玄青观虽然没了,但这人€€好歹回了醉风楼,怎么现在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人€€无声无息的死了!?

梁番还想拿这人€€牵制太子,现在人€€死了,还怎么牵制,以他€€的身份能在江城作威作福,在太子面前€€要是还目中无人€€,恐怕就只有一个“死”字。

黑衣人€€解释道:“您上次把他€€发配出去,底下的人€€见风使舵,以为您不重视了,连死讯都是前€€两€€日才报上来的。”

“蠢货!一群蠢货!”梁番站起身,在室内走来走去,怎么晃悠也想不出一个破解之法。

这场景让此时屋顶上旁观的简寻觉得十分可笑,毕竟半个时辰之前€€,江家主宅里的江行松也是这幅焦急与恐惧交杂的样子。

江行松身死,死到€€临头的又变成了梁番。

简寻甚至不知道该唾弃这宦官杀人€€不眨眼,还是该赞叹太子的威势骇人€€,让这么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宦官畏惧不已€€。

或许梁番畏惧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手中的权势。

太子杀江城世家的人€€或许还要一个师出有名,杀一个本就向皇室效忠的宦官甚至不需要理由。

原本简寻还想向太子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修云的事€€,但如今似乎没有必要了。

从梁番口中的寥寥数语,简寻可以推断出,修云这个醉风楼出身的清倌居然和当朝太子有血缘关系。

那种血缘?远亲?表亲?还是……亲兄弟?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能在太子身上看到€€修云的影子,总觉得两€€人€€有相似之处。

他€€心€€里有过几次怀疑,但最终所有的疑惑都在这里迎刃而解。

简寻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也许庆幸更多一些,一个囿于强权的人€€尚且需要他€€付出半生去追寻,一个金尊玉贵的未来储君却是他€€伸手接近都不被允许的。

至于那一点点即将€€消退的遗憾。

或许只是因为他€€太想他€€了。

简寻出神片刻,他€€伸出手拿起瓦片想将€€它放回原处,却在此时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样的结果原来是他€€潜意识里不想接受的吗?

简寻直起身子,看向天€€边的一弯明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

简寻,你真€€是个禽兽。

醉风楼的底细已€€经查明,他€€得回去向太子殿下禀报。

简寻捂着脸叹了口气,接着运起内力,飞身往临时太子府赶去。

*

江城这场好戏开场时,宁修云是最清闲的那个。

所有事€€情安排下去,还有裴延这个保险在旁守着,宁修云安心€€在临时太子府里歇着。

用过晚饭之后他€€坐在院子里赏月。

不知道是不是宁修云的错觉,他€€隐约觉得风里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想必此时,江城那条曾经最繁华的街道早已€€血流成河。

宁修云虽然是个现代人€€,但他€€天€€性凉薄,对江城世家下了狠手也没什么愧疚感€€。

光是玄青观里找到€€的那本账册,就够这些人€€死上几百次了,更何况还有其他€€诸多罪状。

而那些吃着人€€血馒头的家眷们,享受了金钱和权势的待遇,就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宁修云撑着下巴,自己和自己对弈。

简寻被他€€派出去探查醉风楼的底细,裴延和沈三都为了肃清江城的事€€情忙前€€忙后,他€€连个对局的人€€都找不到€€。

沈七倒是一直在他€€身边,但沈七说自己不会棋艺这么风雅的玩意儿,要是宁修云想听€€个曲儿她倒是还能唱两€€句。

宁修云拿起一枚白子在手里把玩,正在考虑落在哪处,便听€€上空传来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

宁修云一抬头,果然是小孔雀拍打着翅膀从府外飞了回来,一入院墙就只冲着宁修云所在的地方过来了。

他€€一挑眉,笑骂道:“小东西,还舍得回来。”

虽然这样说了,他€€还是摊开手掌,微微抬起胳膊,小孔雀慢慢减速落在了他€€的掌心€€。

沈七适时拿来一包粟米,打开封口放到€€了太子手边的桌子上。

宁修云抓了一小把喂给

小孔雀,给他€€梳理羽毛。

小孔雀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沾了不少草屑。

宁修云慢慢把夹在羽毛里的草屑拿出来扔掉,梳着梳着就发现小孔雀爪子边上的小信箱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封口的状态。

什么时候放了新的信函进去?

宁修云早就收到€€过沈五的汇报,他€€上次放在小孔雀身上的那封信已€€经被简寻取走了。

此刻小孔雀身上的只可能是简寻放的。

小孔雀出去溜达好几天€€了,宁修云竟然一点也没发觉它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信函,不知道是简寻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他€€用手指尖戳了戳小孔雀的脑袋。

这小东西坑他€€爹实在是有一手。

要是带着这封信原封不动地飞回简寻手上,还不把那人€€吓死,估计要以为云公€€子孤身在外出了什么意外呢。

宁修云给小孔雀梳理完毛发,取出了那封信函,然后无情地把小孔雀又递给沈七,吩咐他€€让沈五把小孔雀带走,免得和很快就要回来的简寻撞上。

沈七抱着小孔雀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她有点想守在太子身后用她绝佳的目力看看简寻平日里都是怎么和他€€们太子说话的。

好可惜。沈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宁修云直到€€她出了院门才打开那张略显褶皱的宣纸。

宁修云看完第一眼就有些糟心€€地移开了视线,原因无他€€,宣纸上多次重复的“太子”二字显得格外刺眼。

他€€上次随心€€写了些平淡的记事€€,是希望简寻能将€€没有展现在太子面前€€的生活告诉身为云公€€子的他€€。

然而简寻明显没有领会到€€宁修云的意图,说的都是近些天€€来简寻做的大事€€。

一件其他€€的都没说,都是宁修云早就知道的事€€,至于这个人€€离了临时太子府过得好不好,休息时怎么打发时间,有什么饮食喜好,简寻一点都没透露!

一封信和白写没什么两€€样,宁修云想用这种方式多了解简寻一些的想法直接泡汤了。

宁修云嘴角缓慢拉直。

谁想看这个?简寻这个木头!

他€€难道不觉得写给爱人€€的信中通篇提到€€另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对劲吗?真€€不怕他€€觉得他€€想移情别恋?

虽说“太子”是宁修云自己,“云公€€子”也是宁修云自己,但宁修云却微妙地发觉自己有点泛酸。

他€€用“云公€€子”的角度来看这封信就是纯粹的糟心€€,他€€的爱人€€在互诉清肠的信函里三句不离一个“太子”。

但以太子的身份来看,句句都是简寻对他€€的夸赞和认可。

宁修云一口气堵在胸前€€,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木着一张脸,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就是简寻的错。

宁修云猛地把手里的宣纸捏着团,捏完又觉得不忍心€€,一点点展开,再规规矩矩地叠好。

拿在手里之后都觉得见了鬼了,他€€什么时候会被这点小事€€牵动情绪以至于意气用事€€了?

果然,都是简寻的错。

*

简寻回来的时候,就对上太子的一张冷脸。

如今在临时太子府中,宁修云已€€经不戴那张铁面了。

简寻从高墙上一跃而下,向太子走近的途中还在暗暗打量太子的下半张脸。

他€€曾经感€€受到€€的熟悉和与修云的相似好像都随着那张铁面一起不翼而飞了。

简寻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缘由,难不成从前€€都是他€€自己的幻想?

可是太子确实和修云有亲缘关系。

简寻没发觉自己一脸纠结,好像遇上了什么难题一样无法解决。

宁修云倒是看得真€€切,就这一眼,他€€心€€里的郁气都散了个干净。

他€€舔了舔牙尖,心€€说果然是报应,他€€就是欠简寻的,现在都得以太子的身份一一还了。

“出什么事€€了?”宁修云问€€道。

简寻顿时回神,在太子面前€€行礼,这才将€€自己尾随江行松见到€€醉风楼幕后老板一事€€娓娓道来。

他€€没有添油加醋,说得一板一眼,连梁公€€公€€的话都原原本本复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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