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斐然盯着宋司酌看了一会儿,有些难言。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宋司酌这种中西合璧的说话方式,一会儿护身符一会儿潘多拉魔盒。
骗三岁小孩,小孩都不会信。
宋司酌看着宁斐然把“潘多拉魔盒”挂在书包上才放心。虽然他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是他已经给了宁斐然自卫的武器。
“如果遇到危险,你就拆开它。它会保护你的。”宋司酌忍不住继续提醒,在内心补充,保护你秒杀我。
宁斐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轻声反问:“什么?锦囊妙计?”
宋司酌一不小心又被吸引,看到宁斐然在笑,他顿了一下,快速把视线挪开,心道:小鸡崽怎么可以对黄鼠狼笑。更想咬了。
一整天,宋司酌都非常没精神,趴在桌子上。隔壁班的男同学喊他中午打篮球,宋司酌也提不起精神。
他人生到达了谷底,没有什么能让他重拾快乐了。怪不得他之前看到宁斐然的胳膊就想咬,那不是狂犬病,而是一种提示!
好刺眼的阳光。
正在变尖锐的牙齿。
对宁斐然脖子的渴望。
宋司酌思绪顿了一秒,拿起了笔,感觉刚刚自己的诗写得不错,快速记录下来。为了隐藏自己,他把宁斐然这三个字用N代替了。
下午,第二节课他还拿出了一个口罩戴上了。宁斐然瞥见的时候楞了一下,问道:“感冒了?”
宋司酌摇摇头。
他居然还关心我,但我只想咬他的脖子。
宋司酌视线在班级里扫了一下,只不过一秒钟,宋司酌就因为察觉到自己的变态放弃了这个计划。转而对自己身边人下手,第一个遭遇毒手的就是后桌的乔余。宋司酌掰着乔余的下巴,手刚挨上去,视线在上面仔细端详。一点都不白,也不好看,完全没有任何血液沸腾的感觉。
乔余很配合,说道:“看我修长的玉颈。”
宋司酌嫌弃地松了手,评价道:“像根风干鸭脖。”
乔余脸立刻垮下来,伸手要去抓宋司酌的脖子。
宋司酌又把旁边的男同学也观察了一遍,这是一根肉多了一些的鸭脖。宋司酌对鸭脖没有兴趣。
也许昨天只是错觉,宋司酌的这种侥幸心理只幸存了一秒。他一转头看到了宁斐然,视线很有针对性地从宁斐然的鼻梁划到下巴,再从下巴划到对方修长的脖子。
宁斐然的脖子怎么就和别人的鸭脖不一样呢?而且他视线一落在上面,他拼命想要忘记的梦就拥挤着回到脑子里,在眼前放电影一样。
昨天宋司酌很早就睡觉了,用睡觉来抵御痛苦。
没想到梦里的自己更加肆无忌惮、死不要脸。最开始他几乎分不清那是不是梦境。他和宁斐然在回家的路上,他给宁斐然买了雪糕。宁斐然咬了两口雪糕,嘴唇就被冰得发红,嘴唇上还粘着化成水的一点雪糕的痕迹。
他恬不知耻地骗宁斐然的雪糕吃,在宁斐然递过来的时候,宋司酌没有去咬宁斐然的雪糕。他和宁斐然站在一起,只要平视就可以看到宁斐然的眼睛。于是只需要往前微微探一点身。
他在想,于是他就这样做了,在宁斐然嘴巴上咬了一口,他没敢太用力,怕咬坏了。像很小的时候买了一根很贵的雪糕,仔仔细细的小小的咬上一口,含住,用以拼命延长那份快乐。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应该来说他是没有感觉的,但在咬上的一瞬间,那种关于血液渴望的想法完全被抛到了脑后,被宋司酌完全遗忘。
只想再尽可能地凑近一些,多咬一下。
宋司酌甚至尝到了雪糕的甜味。除此之外他还咬了宁斐然的脖子,反反复复地咬,也是甜的,雪糕的味道,凉凉的。
他没让宁斐然皮肤破一点皮,没有尝到一点血的味道。
梦醒的一瞬间,宋司酌还沉溺在那种飘飘然里,心理空前的满足,呼吸都是滚烫的。
宋司酌此刻回想起来,浑身像是通了电一样,只是这样想想精神上就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恶了。
这种郁郁寡欢的情绪一直到了晚上。
宋司酌尽量不看宁斐然,也和宁斐然保持一点距离。宋司酌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沉重的脚步。
走出校门口,告别乔余和几个同学,他和宁斐然两个人往家的方向走。
刚开始路上还有其他的学生,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个。
路灯很亮,晚上有点风,微微的凉,驱散了一些暑气。
宋司酌完全没力气控制自己了,视线开始往宁斐然身上绕,丝线一样绕了一圈又一圈。
宋司酌忽然停下脚步,克制地说道:“你先走。”
宁斐然不明所以,也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这人从今早开始就很不对劲,宁斐然往宋司酌这边走了半步。
宁斐然凑近了一些,用手背碰了碰宋司酌额头的温度。
确定是正常体温之后微微放心。
是他主动的。宋司酌脑子里蹦出这么一句。
宋司酌把宁斐然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拽下来,凑近一些,把毛茸茸的脑袋贴在宁斐然的脖子上。
除了没有互相抱着的双手,这很像一个拥抱的姿势。
宁斐然僵硬着没动。
宋司酌没有嗅到电影里小说里说的,血液的甜美的味道,那是宁斐然身上洗衣液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洗发水的味道,还有一种只有宁斐然身上有别人没有的味道,是宁斐然的味道。
宋司酌声音闷闷地说道:“别动。我是吸血鬼,好久没喝血了,给我咬咬,就一口,一点都不疼。”
第78章 刮痧
“吸不到血,我就要死了。”宋司酌在宁斐然颈部来回的蹭。
这一整天,到了晚上的症状已经非常严重了。宋司酌脑袋里正进行着天人交战,就咬一口就一下,另一个声音在说,你别想了,他手里有我交给他的秘密武器。
宁斐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拿出武器消灭你。
可恶,他竟然不是主角是个反派!
宁斐然一直没说话。宋司酌想,他是不是被我可恶的、邪恶的一面吓到了。没想到身边一直说要保护他,提防恶龙和恶毒皇后的人居然才是终极BOSS,时刻准备在他脆弱的脖子上来上一口。
宋司酌用鼻尖在宁斐然的锁骨旁边贴了一下,出现了一个小坑。
湿热的呼吸打在上面,宁斐然感觉小岛夜里的风又变得潮湿、发烫起来。他克制地告诫自己,宋司酌这个脑子异于常人的男高中生,只可能是昨天晚上看了一部吸血鬼题材的小说或者电影,此时此刻沉浸其中在玩cosplay。
宋司酌没得到允许,他又问:“可以吗?”他声音有点没底气,这不是在使用奸计吗?利用了宁斐然的心软。
他不应该这样。
宋司酌想着,突然听到宁斐然轻轻嗯了一声。只有短促的一声,被海风吹了一下就散开了。像是没人说过话,但宋司酌听到了。
他的身体听从了这个指令,被宁斐然按下了启动按钮。其实他的嘴唇距离宁斐然的皮肤只有那么一丁点的距离,他有一种宁斐然皮肤上柔软的汗毛戳在他的嘴唇上,那是一种错觉,是一种幻想。
尽管如此也搔在他的心口上一样。
宋司酌的脑子还没跟上,嘴唇已经轻轻贴在了宁斐然的脖子上,在喉结下面偏左的位置。
宁斐然完全没有想到,宋司酌会真的贴过来。只以为是角色扮演剧情里面的恶作剧。他拒绝了才是输了,这是宋司酌的惯用手段。
于是在宋司酌嘴唇贴上来的一瞬间,宁斐然的脖颈和耳朵,飞快地染上了粉色。起先只是淡粉色逐渐红得像是要滴下来血一样。
他几乎站不住,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去。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是靠着路边走的,宁斐然退了这一步,紧接着就挨在了墙上。这是一个向上的坡道,这道墙上面是另一条路。桐木给宁斐然的第一印象是个大型的迷宫,是电子地图都解决不掉的困难。现在,桐木像个旋转的巨型的楼梯。
宁斐然靠在墙上,这个位置很暗,路过的人很难注意到。宋司酌还贴在上面,宁斐然想伸手把人推开一点,但宋司酌的嘴唇羽毛一样贴在上面。很轻,很难摆脱。宁斐然让自己尽可能地冷静,他缓和一点点呼吸。
他以为自己整理好了情绪,没有透露什么情绪,但吐出来的声音却很小,还带着一点微末的颤音。
宁斐然问:“你咬完了吗?”
宋司酌贴在上面,只稍微离开一点,让自己能说话,但说话也有些含糊,说道:“没有。我在安慰你。”
宋司酌的嘴唇贴着他的脖子说话,嘴唇开合,一点点在皮肤上厮磨。明明没有特别的接触,只不过是两个人的一部分皮肤贴在一起,怎么会生出这样高的温度。
宁斐然诡异得想到一种比喻,自己快能生火了。
宋司酌贴了一会,整个人把手也放在了宁斐然的腰上,捞住。靠在墙上会不舒服,他只是想让宁斐然舒服一点。宋司酌浑身上下都恨不得和宁斐然贴在一块,手搂着宁斐然,心里不断的有想法跳出来。起先是好想直接咬一口,味道甜甜的。后面又变成他腰好细,之前只是知道,现在他亲手、亲臂!测量过。最后变成,宁斐然怎么这么心软?会被骗得什么都掉光光的。
宋司酌问:“我安慰好了吗?”
宁斐然不说话,宋司酌把嘴唇分开一点,又贴上去。他又问,“我安慰好了吗?”
像是等待一个准许,如果宁斐然不允许,他是没有办法有下一步行动的。是不被允许的,是不可以的。
宁斐然忍了忍,刚要开口,只吐出来一个音节。宋司酌飞快往上偏移了一点点,张开嘴在宁斐然的脖子上咬了一小口。宋司酌咬住,也不太用力,只用嘴唇在那一块不停地磨。
宁斐然被吓了一跳,呼吸被搅得不着地一样,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他的手抵住身后的墙,下巴也不由自主地往上仰。
宋司酌把人抓牢,在自己占有的一小块皮肤向外蔓延一点点。
就,一点点。
宋司酌百般不舍松开了嘴巴,看到宁斐然被他咬过的地方红了一块。
宁斐然问:“咬完了?吸完血了?”
宋司酌嗯了一声,世界上不吸血的蚊子,也有不吸血只咬人的吸血鬼。
宁斐然:“你好了?死不了了?”
虽然光很暗,但他明显看得出宁斐然的脖子和耳朵都是红的。
宋司酌伸手在他咬过的地方,用手指蹭了一下。他有点心虚,说道:“像刚刮完痧。”
宁斐然:“……”
宋司酌问道:“你要不要也咬我一下。”
“不要。”宁斐然拒绝。
宋司酌注视着宁斐然,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把衣领往上提了提,稍稍能盖住宋司酌刚刚咬过的痕迹,但偶尔能露出来一点。
宋司酌不太敢明目张胆地看,因为他觉得宁斐然一定会生气。他现在腿还有点软,宁斐然一旦速度提升,他很怀疑今天能不能追上宁斐然。
明明是走在石板路上,怎么像是在走T台一样。
明明是一个简单的提衣领的动作,宋司酌抿了一下嘴唇,要控制自己,要学会控制自己不恰当的欲望。
要克制,宋司酌偷偷看宁斐然,由于宋司酌做得太明显很快被发现。
宁斐然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什么?”
宋司酌纠结了只有一秒钟,抛弃了他的控制,问道:“我明天能不能还给你刮痧。”
宋司酌难得委婉,他声音稍微低了一点点。
宁斐然看着宋司酌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先是吸血后是刮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