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病 第56章

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白痴?而且愿意跟着白痴的步调走。

甚至觉得答应宋司酌也没什么,他总会答应的,即使不答应他也会默认,会期待。

正常人会觉得这样是吸血是刮痧吗?宋司酌不会对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这样做。他是特别的,特殊的,但也好像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很烦很烦。宁斐然被宋司酌咬过的那一块皮肤存在感很高,一点都不疼。宋司酌只是用嘴唇一点点的磨,那根本带不来任何痛感。

那种感觉让宁斐然有点站不住,虽然这一点被他掩饰得很好。

好可恨的人,好可恶的人。

宋司酌又提议道:“一天一次,我今天不太熟练,做得不好……”

宋司酌大脑开始运转,完全不能再承受今天一整天提不起精神的抑郁情绪。

可恨极了,宁斐然把人领子拽住,往自己眼前拉,直接一口咬在了宋司酌脖子偏后一点的位置。

咬死这个白痴算了,宁斐然恶狠狠地想,白痴死掉了一了百了,为民除害。

宁斐然不会也被自己同化成吸血鬼了吧?宁斐然咬了他一大口,宋司酌倒吸了一口气,但纹丝未动。

比起宋司酌来宁斐然要狠多了,这一口挺重,但也没破皮。

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从脚底一下窜到了宋司酌的头顶。宁斐然只咬了他一口,看也没看他一眼,立刻离开他身边,快步走开。

刚才的事情像是不是他做的一样。

宋司酌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转身开自己家的门,他游魂一样飘到自己的房间。

那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还在他头顶打转,皮肤上微微的发麻。

宋司酌身体后仰笔直倒在沙发上,睁大眼睛。

刮痧。

好爽。

第79章 这个白痴

宋司酌神游了一会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刚开始下口的时候,宋司酌感觉宁斐然起先是咬了一大口,但他松了口,最后只咬住一小口。

也根本没用多大力气。宋司酌只感觉有一丁点的痛,随后就被其他的感受淹没了。

只可惜宁斐然咬了一口立刻就走掉了。

宁斐然脖子上还有被他咬出来的那一小块。尽管是在夏天,宁斐然也不会出汗一样,冰凉凉的。宋司酌咬在上面像是咬在一块雪糕上,凉凉的,带着细细密密的甜。

宁斐然皮肤很白,也很薄。他只用牙齿在上面细细的磨,就磨红了一片。明明只咬了那么一丁点,却快速地向周围蔓延。含羞草一样,暂时无法闭合,只好成为了一只被迫晒熟的虾。

宋司酌无意识地反复回忆当时一瞬间的感受,想要捕捉,那一秒眼前炸烟花一样的无名感受。可惜这种感受就像是一遍遍冲水的一小块蜂蜜,因为冲了太多遍的水,那股甜味到最后已经所剩无几。

宋司酌感觉身上仍然热得厉害,身体上其实已经遗忘了那种感受,但精神上记牢了。宋司酌一下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找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里的手机。

宁斐然回到家率先洗了个澡。

他克制着自己目不斜视从浴室的镜子前经过,他脚步顿了一下,又有些迟疑地走回来。

微微蹙眉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水蒸气把镜面蒸得朦朦胧胧,尽管如此他也能看到镜子里脖子和耳朵泛红的自己。

他已经用了温度不高的洗澡水,宁斐然抿了一下嘴,放弃去擦镜面上的水蒸气,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明明已经冲过了澡,身上带着一点点湿漉漉的气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宁斐然仍然感觉脖子那一小块皮肤在发烫,存在感很强,尽管他已经刻意地去忽视。

宁斐然躺在床上,手臂放在额头上,他抿了一下嘴唇,对自己没控制住咬了宋司酌这件事有些恼火,以及他一旦他不控制自己,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去猜测宋司酌那样做的理由。

很不幸,宋司酌是个白痴,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和逻辑去套用宋司酌的行为举动。宋司酌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宁斐然想。

但又忍不住去做无意义的猜测,也许呢?也许是他小看宋司酌了。

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宁斐然把手机拿过来解锁屏幕,发现是宋司酌发了微信消息给他。

宋司酌拍了拍宁斐然。

宋司酌:你感觉怎么样?

宁斐然手指动了动,点了一下屏幕,不太能理解宋司酌说的是什么。

但很快宋司酌就给了宁斐然答案。

宋司酌似乎不太在意宁斐然的回复,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宋司酌:我感觉非常爽。

宁斐然仰面躺着,双手捧着手机,差一点手机就要握不住。

联系宋司酌连续的两条消息,宁斐然立刻懂了宋司酌是在询问他哪方面的感受。

宁斐然脑袋嗡地一下,差点拿不住手机,在对话框里胡乱地按出遗一串无意义的字符。宁斐然大脑空白,一下把屏幕锁上,扔脏东西一样扔到一边。他迅速坐起来,把床上的被子抱起来,扔在“脏东西”上面。

他把被子乱七八糟地卷在一起,尽可能地堆得很高。他看着被压在被子山下的手机,实际上是看不到的。但存在感非常强,他犹觉不够,又把床头放着的宋司酌送他的玩偶压在了最上面。

玩偶坐在蓬松的被子高山上,坐不稳,一歪头掉下来,跳崖自尽。

宁斐然坐在床边,视线追随着玩偶跌落。他把玩偶拿起来又重新放在上面,压牢。

封印。

宁斐然坐在床边,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手机在一团被子下面,好像还有微信消息弹出来的声音。宁斐然忍住飘忽的视线,面红耳赤,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

他真的小看宋司酌了。

宋司酌发完消息,一直盯着自己和宁斐然的聊天页面。

他敢肯定宁斐然一定看到了。他有发现聊天页面,宁斐然的状态有一秒显示的是正在输入中。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秒,很快就消失了,再也没了反应。

宋司酌捧着手机不放弃,一直盯着对话框看,但宁斐然打定主意不肯理他。

宋司酌早训结束,回到教室。他坐下之后,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宁斐然的脖子上飘。

发现上面贴着一个卡通创可贴,淡绿色的。他在创可贴的边缘观察了一下,看不到一点痕迹,完完全全被遮住了。

宁斐然手握着笔,越握越紧。余光可以扫到宋司酌在看他,宁斐然很想直接问,你在看什么。

但这就是明知故问,他知道宋司酌在看什么。他问了只会得到宋司酌诚实的答案,刮痧是他说过的最委婉的话,宋司酌的思路转不过弯。宁斐然并不想提,至少不是他自己主动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宋司酌认为自己的症状更严重了,他要克制,要做一个克制的男高中生。

他的克制只克制了三分钟。

宋司酌拽着椅子,慢慢挪过来一点,眼睛盯着创可贴看,问道:“你怎么没回我微信?”

宁斐然写字速度更快了,对宋司酌的话置若罔闻。

宋司酌看到创可贴翘起个小边,他什么都没想直接伸手过去。

嘴巴也不闲着,宋司酌又追问道:“你还没说你感觉怎么样呢?有什么感觉?我感觉……”

眼看宋司酌又要发表自我感受,宋司酌毫无自觉,像是在讨论作业写没写完。宁斐然忍无可忍,打断他,“宋司酌!”

宋司酌一秒正襟危坐:“到!”

宁斐然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桌子拉远了一点,和宋司酌的桌子距离两厘米。

宋司酌趴在桌子上,蹭到桌子边缘,问道:“怎么生气了?”

宁斐然不理他。

宋司酌长长唉了一声,猜测道:“你觉得不……”

宁斐然一个眼神扫过来,宋司酌这一次精准地捕捉了宁斐然眼神里的信息。他敢说那个字,他就死定了。

宋司酌小小声,“今天也可以吗?”

宁斐然写字没说话,昨天宁斐然也没说话。宋司酌开始问第三遍,宁斐然还是不肯说话,但宋司酌明显感觉宁斐然越坐越直,耳朵也开始泛红。

每年万灵节的第二周,高一和高二年级本周都将进入连休。

本周高三生高考。

高考连休三天前夕,高肖肖冷着脸在班级里巡查,重点看看班级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在桌子上发现了不少她自己高举双臂的表情包。

有的在桌面上,有的在抽屉里,还有在桌腿上。几乎是人手一张。

高肖肖一脸的山雨欲来,盯准了罪魁祸首,指着宋司酌说道:“宋司酌,全部,给我铲干净,要不然你别放假了。”

虽说这个艰巨的任务被高肖肖分配给宋司酌一个人,但五班的同学团结一致,纷纷表示自己处理自己的这一张桌子,非常有担当。

但宋司酌的桌子属于重灾区。

在前后左右七八个同学的帮助下,在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已经清除了大部分。

乔余说道:“你这就是罪有应得。”

宋司酌不服,“你别玩。”

乔余气短,小声嘟囔道:“那我也没贴满桌子。”

高二生的晚自习,放学的时间有点晚了。很多学生都是家长来接。宋司酌和同学们告别,桌子旁边冷清下来,他一转头发现宁斐然还在。他正把刚灌好的热水浇在贴纸上,等水浸透了,再去撕。

班级里同学都走了,最后只剩下宋司酌和宁斐然两个人。

宋司酌加快了速度,只剩下最后一个贴纸。在桌腿上,他把椅子拖到一边,蹲在地上弄。

身边宁斐然也把椅子拖走,蹲在他旁边,似乎是在监工。

两个人蹲在课桌后面,像个独立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

宁斐然在等他和他一起回家。

宋司酌快速揭下来剩下的一小块,说道:“好了,成功了!”

他偏过头和宁斐然说话。这空间很狭窄,两个人肩膀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被宁斐然刻意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宋司酌的动作一点都不小心,他就是个单细胞生物,完全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一下撞到宁斐然的肩膀,他们的肩膀贴着肩膀。

热度源源不断从对方的身体上传过来。距离很近,宋司酌一转头,鼻尖几乎贴到宁斐然的脸上。

宋司酌不由自主地放弃了呼吸,他混乱地想,他呼吸了,宁斐然会不会喘不过来气。

四目相对,宁斐然很沉默,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开视线。

宁斐然的眼睛很好看,像宋司酌小时候最喜欢的那颗玻璃珠子,可能比那颗珠子还要好看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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