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破产后我绝症痊愈了 第16章

  想起刚才在许姨面前闹出的乌龙,盛危紧了下牙关,打开壁灯,大步走到林鹿床前,曲指敲了敲床头:“出来。”

  鼓包一动不动。

  “别装死。”

  盛危等了等,却没等到林鹿探头,反而等到林鹿把被子团得更紧了。

  盛危心底又升起了一股该死的,极为不好的预感。

  他好不容易费了老大劲,才把林鹿从被窝里挖出个脑袋。

  手指不可避免蹭到林鹿的发丝,和他硬茬茬的头发截然相反,林鹿的头发细软的像流水,一不留神就从指缝滑下去。

  林鹿肩膀埋在被窝里,只露出小半张潮红的脸,眼尾耷拉下来,咳的通红的鼻尖坠着几滴细汗。

  他在被窝里躺了两三个小时,突然被挖出来,感受到强光的刺激,晃的他睁不开眼。

  见林鹿又想往被窝里缩,盛危伸手按住他的肩,没想到接触到的皮肤温度滚烫。

  林鹿呼出的热气喷洒到他的皮肤上,盛危皱了皱眉:“回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不舒服了?”

  林鹿张了张嘴,嗓子眼就像被沙子堵住一样涩的发痒,他猛的推开盛危,蒙着被子咳了好半晌,觉得嗓子水分都要咳干了,阵阵刺挠火灼的疼痛。

  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淋了点凉水,有点小感冒。”

  小感冒?

  盛危想起刚才触摸到的温度,哪里能信他的鬼话。

  他强硬的把手贴上林鹿的额头。

  滚烫。

  “你发烧了。”

  林鹿烧的头脑发晕,就连神经都迟缓了,盛危说话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传来的,他蔫哒哒的哼唧一声。

  他现在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想理会,只想躺进被窝里闷头睡过去。

  盛危哪能让他就这么睡过去,谁知道一觉醒来,人是不是烧傻了。

  林鹿不愿意离开被窝,皮肤又烫的惊人,盛危就干脆把薄被裹在他身上,径直把人抱下楼。

  客厅药箱里应该有感冒药,但是林鹿烧得太厉害了,保守起见还是去医院一趟比较稳妥。

  车库里温度偏低,冷风拂到林鹿脸上,眼皮没能撑开,又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

  盛危原本是想把放在后座,但想起林鹿有从床上滚下去的前科,还是把人放在副驾驶。

  越野车发动时马力充足,林鹿随着惯性一歪,脑袋绵软无力地靠在盛危肩上,似乎觉得触感不错还下一个蹭了蹭,找了个更好的角度枕着。

  林鹿的脑袋挨着他的肩膀,细碎的头发柔软的蹭过颈侧,呼出的热气就喷洒在他的脖子上。

  盛危本就心情不畅,这下脸直接黑了。

  林鹿觉得大脑昏沉,浑身虚弱无力,意识像是被放逐漂流,被拉扯进一个触不到底的深渊,只想就这么昏沉的睡过去。

  不想睁开眼。

  好在大半夜的高速路上并不堵车,一路通畅无阻。

  医院只剩下急诊,大厅里人却不少,小孩子跑来跑去制造出阵阵哭闹声。

  林鹿眉头蹙起来,被吵的有苏醒过来的迹象,盛危冷着脸,捂住他的耳朵。

  耳边聒噪嘈杂的噪音瞬间淡去,林鹿嘴巴里发出绵软无力的哼唧声,眉头逐渐松开,又沉沉睡了过去。

  护士拿着预挂号单,步履匆匆走过来,在询问了详细情况后,又问:“还有这位先生,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您是他的家属吗?”

  盛危脸色黑沉:“……”

  “嗯。”

  €€

  两个小时后。

  林鹿躺在病房里,额头上贴着冰敷贴,手背扎了退烧点滴,高烧已经稍微退了下去。

  刚抽血做了血常规化验,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烧,但林鹿体质太弱,免疫力系统接近于无,所以高烧来势汹汹。

  盛危听完医生的话就一个想法。

  €€€€林鹿这种体质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

  他天生体质强壮,爬山能从头到尾都不带喘的,林鹿淋点凉水就能横着进医院,他是想都没想过。

  这得把林鹿当成小祖宗一样供着,才能活到现在吧?

  “体质这么弱真的很少见,”护士给林鹿换药水时说,“不过这也不全是锻炼少的原因,这种情况大多都是天生,所以平时就更要注意。”

  盛危冷眼瞧着一脸柔软无害昏躺在病床上的人。

  不健康的潮红消退了,林鹿脸色有种别样的苍白,却丝毫不折损他的容貌,发丝汗涔涔的贴在脸上反而衬出纤细脆弱,一截手臂从被角伸出来,肤色白的剔透,仿佛轻轻一握就能折断。

  “林鹿,”盛危冷着脸,眉头压着,声音很低:“就算辛苦,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然后承受住我的报复。

  他眸光冷沉。

  护士看着盛危一直全神贯注盯着病床,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宽慰:“您不用太过担心在意,林先生烧已经退了,睡一觉就好了。”

  盛危皱眉:“…我没在意。”

  话音刚落,林鹿嘴巴不知嘟囔什么,有气无力的翻了个身,身上盖着的薄被滑了下来。

  医院里空调温度打的很低,冷风吹到林鹿后背,蜷起身体,难受的咳嗽两声。

  盛危快速起身,把耷拉下来被角往上拽了回去。

  护士闷笑。

  这叫不在意?

第14章

  病房里有个陪护室,专门用来给请来的护工过夜休息用的。

  护士见盛危拖了把椅子坐在林鹿床边,看样子没打算走,应该是要在医院过夜了。

  感冒发烧有必要在医院陪床吗?

  果然是“不在意”。

  护士忍着笑,将陪护室收拾干净,“盛先生,陪护室里已经打扫好了,可以用了。”

  盛危头一抬:“什么室?”

  “陪护室,”护士笑吟吟解释说:“是专门给护工,陪护人员住的,看您好像要在这里陪护过夜,不如进里面休息。”

  盛危忍耐道:“…我不是为了陪护他。”

  陪护?

  监视还差不多。

  护士也知道他不会承认,从善如流的改口:“您把他当成休息室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盛危顺着半开的门往里面瞥了一眼,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摆放着一张床,衣柜和椅子,还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他又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鹿。

  林鹿安详地躺着,或许是因为烧已经退了,所以睡得很沉,小脸压在柔软的枕头上,嘴巴里也不再哼哼唧唧。

  林鹿舒舒服服躺这么大个病房,要他去睡还没厕所大的陪护室?

  那张床他估摸着翻身都困难。

  盛危拒绝了,说不用。

  护士便没再强求,确认了一遍设施,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盛危去了一趟停车场,从车上取了笔记本来处理工作,总归他坐在椅子上也睡不着。

  刚看了一个合同,他无意间抬头发现林鹿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刚才只是把颈子裹得严严实实,现在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这能呼吸得过来?

  盛危看了片刻,抬手将蒙在林鹿脸部的被子拽下来。

  这才看得顺眼多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盛危又处理了一份文件,头一抬,林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缩到被子里去了,被子团成一团在床上形成一个鼓包。

  身体不让人省心,睡觉习惯也不怎么样。

  盛危再次动手把林鹿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下来,他也不看文件了,将电脑放在桌上,就这么抱着手臂等着看林鹿。

  果不其然,刚过两三分钟,林鹿就翻了个身,身子蜷缩起来,将下巴渐渐埋进被窝里,很快整个脸都藏了进去。

  盛危再给他拽下来,手掌压住被角不让林鹿往下钻,林鹿尝试了几次没成功,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把脸埋到手臂里,又睡了过去。

  盛危忽然想到,难道是林鹿觉得灯光太亮了?

  其实病房里的灯光并不刺眼,是统一的夜间模式,就是病房里头顶的大灯是关着的,但是病床前小灯还开着,为防止某些病人起夜,床头的灯一般都会留下。

  盛危在控制面板把床头的灯关了。

  林鹿果然安分下来。

  病房里陷入一片漆黑,在没有光源的环境里什么都看不清,然而失去视觉,其他的感官变尤为敏锐,房间里安静的只听得见林鹿轻柔的吐息声。

  甚至呼吸间也满是林鹿的气息,这种气息在满是光源的房间里不觉得,在黑暗的环境里却生动鲜活得充斥了他的整个感官。

  想不到他居然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和林鹿共同相处在同一个房间。

  他又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一些铭记的事情再次从记忆里如同海啸一般掀起,上辈子的种种还历历在目。

  病床上这个弱不禁风的人,是怎样狡猾的用那些阴谋诡计倾覆了盛氏。

  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林鹿的所作所为都是为另一个人所谋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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