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铁证如山,他想也想不到他的病从头到尾都是被人设计计划的,也不会怀疑萱姨,更不会想到她有这样的胆量,居然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事。
盛危说得没错,是他太轻视这些人了。
所以才栽了重重的一跤。
不过,这件事真的是她一个人做的吗?他爸林海天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吗?
这样的念头,一经怀疑就有点打不住了。
寒意顺着肺管子往上涌,他隐约听见盛危问他:“你想怎么做?”
他好像说了一句:“当然是报警。”
花园餐厅的饭菜都很好吃,但林鹿食不知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花园餐厅走出来的。
他们聊事情费了点时间,钱特助和姜学文早就已经填饱肚子了,提前到停车的位置等他们。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停下来拍照,还有小朋友追逐打闹。
林鹿心不在焉,差点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人,差点一头撞上去。
盛危拉了他两回,见他还是心神不属,就干脆握着他的手往前走。
“你也是小朋友吗?走路都走不稳,还要牵着你?”
林鹿心情不好,抬起眼来,“不可以吗?我三岁了,才刚刚会走路呢。”
盛危轻嗤,“三岁才会走路也有点晚吧?”
林鹿嘟囔,“那也是你的孩子,你嫌弃我,要丢掉吗?”
盛危看他一眼,“这意思,你要当我儿子?”
林鹿抿了抿唇,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偏盛危还一个劲跟他添堵。
“敢对孩子不好,小心我给警察打电话,把你抓起来。”
“那怎么才叫对孩子好?”盛危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那里有位父亲把孩子扛在肩头,孩子坐在父亲肩膀上,嘻嘻笑笑:“你想要那样的?”
“是啊,”林鹿故意说,“父慈子孝,你行吗?”
事实上,千万不能问一个男人,你行不行?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盛危停下脚步,回过头:“那你上来,我让你看看行不行。”
“……”林鹿清楚感受到了盛危手上的热度,很热,很烫,“和你开玩笑的,大庭广众说什么行不行的…啊!”
话音未落,在路人的惊呼声中,他就被盛危提着扛在肩膀上。
是真的扛着。
停车的地方,姜学文正和钱特助打探林鹿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钱特助想了想,客气有礼地说:“盛总对林总可好了,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夸张了吧。”姜学文点了支烟说。
“不夸张,盛总很紧张林总。”
他们正说着话,就看到盛危载着林鹿走过来了,钱特助被震了震,姜学文一口烟差点呛到肺管里。
姜学文冷淡道:“原来还真是字面意思,我理解了。”
钱特助:“…………”
作者有话说:
盛总:不仅能捧手里还能扛肩膀上。
117.第117章
桂花树沿着街边一直连绵到尽头,微风袭来,款款落了行人满肩。
男人肩宽腿长,下颔线清晰利落,肩膀上还扛了个人,却丝毫不觉得累赘,走得大步如风,过往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林鹿真没想到盛危敢说敢做,抬手就把他扛在肩膀上,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有底气:“你别闹了……赶快把我放下来,这样像什么样子!”
“抱歉。”
“你那是抱歉的语气吗?”
盛危挑了下眉:“那你还挑不挑衅了?”
“我什么时候挑衅了?”林鹿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脸颊红了红,这个时候倒把之前满腹心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说呢?”盛危说:“还不承认?”
林鹿心情不好,不服气:“我就不承认,赶紧放我下来!这个姿势我胃不舒服…”
盛危其实也就想让他服个软,见林鹿一直跟他拗,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林鹿扛在肩上,单手托住林鹿的大腿,跟抱小孩似的:“这样吗?”
林鹿吓了一跳,本来就双腿悬空没有支点,下意识抱住盛危的肩膀,咽下差点脱口的惊呼。
等回过神来,也来了脾气,他手握成拳头捶打盛危的后背:“你…该死的……居然故意吓我……赶紧放我下来,我,我要摔下来了!”
那点力道跟挠痒痒似的,盛危压根不放在眼里:“放心,摔不到你的。”
林鹿哪里放得下心,他总有种身体不断下滑的不安感,生怕自己摔下来栽个跟头,一个劲去捶打盛危。
见盛危没反应,他又去扯对方的领子,盛危衬衫领口的扣子都被他扯掉一颗。
盛危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敞开的领口:“……”
这小狐狸爪子倒挺锋利的。
其实林鹿也有一定发泄情绪的成分在,他趴在盛危的肩膀上,一扭头就看到对方的颈子。
他咬住唇,想了想,他咬这里盛危总不能无视他吧。
瞅准一个没人看过来的时机,林鹿偏过头对准颈线一口咬了上去。
然后火速松口。
盛危脚步猝然停下,偏头去看他。
林鹿抿了抿嘴唇:“看…看什么?”
盛危不自觉皱起眉头,他仿佛还记得刚才蜻蜓点水一样的,林鹿嘴唇碰到他的皮肤时的那片柔软,心剧烈跳动,砰砰砰得几乎要盖过路人的脚步声。
浑身也像喝了酒一样发烫。
林鹿双脚终于重新落回实处。
他脸都白了,尤其是他的胃难受得翻江倒海的,脚刚踩到地面上,小腿就是一软,得亏盛危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才没让他栽到地上去。
“能站得稳吗?”
林鹿喘了口气,没好气地推开他,“还不是你害的。”
他们离停车的地方也就几步路了,姜学文匆匆迎上来:“林总,下午3:30还有个会,你看……”
林鹿整整衣襟,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我会准时到的。”
坐进车里,车窗玻璃忽然被敲了敲,他降下车窗,“…做什么?”
盛危把之前他们看过的文件丢给他。
林鹿没接:“这些不是你查出来的吗?”
“我那里有备份,这份是给你的。”盛危把文件扔下就走了:“拿着吧。”
等车平稳地驶向高速,林鹿握着手里冰凉的文件夹,才慢慢平静下来,有盛危闹了那么一出,给他打了个岔,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没那么多了,他也能冷静下来去思考。
林海天参与不参与重要吗?
现在他该想的是怎么利用这份文件让他的利益最大化。
目送林鹿的座驾远去,钱特助发动引擎:“盛总,我们接下来是回东郊华庭还是……”
盛危撑着额头,“先去一趟翟医生的诊所。”
“医院?”钱特助诧异地问:“家里有谁生病了吗?”
盛危:“是我要看病。”
钱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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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医生的私人诊所位于市区的东南方,说是诊所,但占地面积比钱特助想象得要大得多。
前庭后院,进去之后还有个欧式喷泉。
因为盛危提前预约过,所以不必到导诊台进行预挂号。
钱特助满心复杂地办理了手续,随后便满心自责地坐在旁边长蘑菇。
盛总平时身体很好,就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有,所以钱特助从没往这个方面在意过。
但盛总不会无缘无故跑过来看病,肯定是最近身体哪里不舒服,而且是到了必须要到医院看病的地步,怎么着都应该挺严重的。
但他平时怎么没看出来呢?
也对,以盛总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得了病,会大声宣扬出来,需要别人去宽慰他的。
可他也不至于一丁点儿迹象都没察觉呀?
还是他不够留心?
钱特助一边自责,一边长蘑菇。
在等待的时候,他又用手机去查了下一般情况下得了什么病,会去看心胸科心胸科。
结果搜出来一大堆词条,各种说法都有,有说这,有说那的,都非常严重,好像下一秒就要不治身亡了,给他吓得脸色发白,只能强行镇定,自我安慰自己。
好在没等几分钟,翟医生就匆匆赶到了,盛危和他寒暄了两句,翟医生便请他们进科室。
钱特助深深吸了一口气,惴惴不安地跟在盛危后面走进心胸科室。
“我本人在心胸科方面了解不多,所以特意为盛总请来了位专家。”
林鹿离开后,翟医生没有了服务对象,也顺势回到了自己的私人诊所,他在各大医院都有人脉,所以盛危联系他说胸口不适,他便特意请来了一位专家。
翟医生那边手头还有病人,所以没有过多介绍:“那么接下来你们聊。”
盛危:“辛苦了。”
翟医生朝他们点点头,匆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