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甜饼 第154章

  他抿了抿唇,向前了两步,不由分说的把那些箱子都放回了卧室衣帽间。

  又佯装镇定的把手里的蛋糕递给江知允,他想伪装的若无其事,但眼里的痛苦却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垂下头,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你别走了,我走。”

  说要离开的裴野其实只是关上门,坐在了门廊里。

  他不可能让江知允离开,也不可能离开江知允。

  这院子里的每一株花他都认识,这里是他和江知允的家,没了谁都不行。

  下午的天气本就不甚明朗,裴野出去不久就开始阴天打雷,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雨。

  狂风裹挟着水滴席卷了整个院子,花瓣被打的凋零,混在泥土里。

  门廊内的裴野浑身都湿了,仍旧没离开,他甚至不愿意去车上挡雨。

  不只是害怕江知允走,他还想离江知允尽可能的近一点。

  房间内的江知允从裴野关门那一刻就开始后悔。

  他甚至想着,裴野不爱他也没关系,至少裴野需要他,就这样凑合就算了。

  他不想裴野伤心。

  水珠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心烦意乱的江知允又开始担心,裴野能去哪里呢?

  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伞想去公司看看,但刚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满地落红一片狼藉的花园前,门廊内,坐着浑身都湿透了的裴野。

  很狼狈,很落魄,湿漉漉的脸上还粘着风吹过来的花瓣。

  他像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就算不被需要了,还尽忠职守的替人看门,守家护院。

  “……裴野?”

  江知允的声音了带着怒意和惊诧,又有说不清的自责和心疼。

  他把裴野拉进家里,又慌乱的找毛巾煮姜茶,手忙脚乱,眼泪啪嗒啪嗒的滑落。

  他想替裴野擦干,但却整个人抱住了对方,企图能够给予裴野一点暖意。

  “你有病是不是!”

  江知允呜咽着,又抱歉又心疼。

  但裴野只是低头轻轻亲吻他的泪珠,

  “嗯,是啊。”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轻轻抚摸过江知允泛红的眼眶,他有点委屈的小声说,

  “所以怎么还没等治好我,就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

  江知允彻底妥协了,裴野闹这么一出,他根本不舍得再伤裴野的心。

  只能一边给人擦头发一边安慰,“真的没有不要你,而且,你少说什么你没治好。”

  江知允不爱听这种话,“你现在健健康康,和普通人一样,早就好了。”

  一向听话的裴野这次没有附和,只是沉默的抓住了江知允的手,用力收紧,把人拽到怀里。

  “没有治好,我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他目光沉沉的注视着江知允,声线低沉

  “我的正常世界不是客观存在的,它依附于你。你在我身边,我的世界就光辉灿烂,正常运转。你不在,它就坍塌破败,像以前一样。”

  “就像我们院子里的花,我的世界盛开与枯萎,全在你手下。”

  “你是我一个人的救世主,也是我,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江知允。”

  裴野眼里的感情太灼热,甚至不用仔细思考那些话,只用看着他的眼睛,江知允就知道了,他是被爱着的。

  胸腔内的心脏在无规则的乱跳,泪花干涸在眼角,他怔怔的看着这人,想要用语言寻求一个确认,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吻来替代。

  这是最直接的示爱方式。

  他们一直到气喘吁吁,嘴唇破皮才分开彼此。

  江知允终于冷静下来,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

  他搂着裴野的肩发问,“爱我?”

  裴野把他的手按到了自己胸口,像一个虔诚的信教徒,证明自己的忠诚。

  “爱你。”

  江知允的眼里盈满泪水,低头轻吻裴野的唇角:“我也是。”

  “拯救你,爱你,陪伴你,直至永远。”

  风停雨歇,院子里的知风草摇曳。

  明明落了满地的花瓣,但那些花还是在今晚盛开了。

第128章 年下害羞犬系攻×钓系病弱大美人受

  段衔风×沈枢

  沈枢受邀去参加了一个国外的画展,来回两天,回家时他靠在车里,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嘴唇也只泛着淡淡血色。

  盛夏的光透过叶隙照进车窗,可沈枢只觉得从骨子里浸着阴冷。

  他忍不住吩咐司机,“李叔,再开快点。”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他,目光带着担忧,嘴里答应着

  “好的少爷。”

  离开市中心,路上的人开始变少,涌入车窗里的风渐渐带上松林气息,那栋草木掩映下的白色小楼进入视线。

  沈枢下车时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几步路都有点喘不过来气,推门时用了些力,但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他惯性作用下往前扑,但没摔到地上,而是躺进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手下按的是段衔风柔韧结实的肌肉,对方比常人稍高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沈枢长袖下冰凉的指尖回暖,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他忍不住喟叹一声,在段衔风颈窝里蹭了蹭,把眼前的人抱的更紧。

  段衔风也就由着他抱,只不过耳尖染红,目光也有些闪烁

  沈枢好黏我啊,他想,才两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沈枢不愿意放开段衔风,一直靠在他身上,直到吃晚饭时才完全缓过来,但还仍要拉拉扯扯,一会儿勾一下手一会儿蹭一下脸。

  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像是生辉的暖玉,嘴唇也透着饱满的红。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正常人,沈枢心情不错,原本就明艳的长相带上点笑意,勾人心魄。

  段衔风仅仅是看了几眼就有些脸红,心砰砰的乱跳。他只好放下餐具,转移注意力说自己要去书房看书了。

  “别去。”

  沈枢不同意,伸手把人拉回身边,声音懒洋洋的:“我才刚回来,你就不能陪我一会儿吗?”

  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

  但段衔风明显是会错了意,红着脸抿了抿唇,乖乖的坐在了沈枢身边。

  他想,既然沈枢都和他撒娇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陪沈枢一会儿吧。

  结果这一陪就陪到了睡觉。

  沈枢舟车劳顿,早早的睡了过去,窝在他怀里,漂亮又脆弱,像个艺术品。

  抱得太紧,段衔风不敢把人拉开,只好公主抱回自己房间,一起入睡。

  在睡梦里也感受到身旁也汩汩不断的阳气流入,沈枢心满意足,往段衔风身上贴的更紧。

  沈枢和段衔风大概在一起住了快半年了,二十二岁平安的过去一半,每次想到这件事,沈枢都不得不感谢段衔风。

  他是天生全阴命格,从小阴邪入体,病弱清瘦,家里求神拜佛多少次也没什么用,那些请来的神官僧道都叹着气说他可能活不过二十二。

  但父母不舍得放弃,搭上了不少人脉,联系上了传说中的隐世家族段家。

  段家是修行世家,祖上有吞月天犬的血脉,辟邪除祟,阳气旺盛,必能保护沈枢。

  沈家父母向段家送了不少珍奇重礼,况且段家家主本就心软,也就同意了他们的求助。

  刚好小辈里血脉最纯正的段衔风刚十八,要去沈枢的城市上大学,所以就安排他寄宿在了沈枢家。

  驱散阴气嘛,也不是什么大事,长辈没和段衔风多说,反正离得近点就可以了。

  沈枢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段衔风怀里,两人的脸颊贴着,气息交融,嘴唇间就差了一点点距离。

  他心脏突兀的跳了一下,感受到段衔风呼吸喷洒的那一小块皮肤似乎变得灼热起来。

  虽然住在一起很久,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这个人。

  也许是种族优势,段衔风身量很高,大约快一米九了,长相也是那种带着野性的英俊。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明显而不突兀,虽然经常害羞脸红,但仍旧充满着荷尔蒙。

  沈枢莫名的吞了下口水,下意识想往后退一点,可一晚上都浸泡在阳气里的身体慵懒酥软,不仅没退开,还把人弄醒了。

  迷迷糊糊的段衔风就像护食的狗,收紧胳膊把人重新带回了怀里,脑袋在沈枢脖颈间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谁能拒绝这么又乖又帅的狗狗呢?

  反正沈枢不行。

  他从小病弱,大家都默认他短命,劝导他要及时行乐。

  沈枢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

  他想亲吻段衔风。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注视着这人还带着些许睡意的目光,沈枢低下头,柔软的唇瓣带着相似的体温,贴在了段衔风唇角。

  只是一触及离的蜻蜓点水,但却像燎原星火,一路烧到了段衔风心底。

  他瞪大眼睛,整个人怔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轻轻碰了下自己被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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