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功德金光没入他身体,引起灵魂一阵震荡,只是短短几秒,一切恢复正常,如水入海,再无异样,快得仿佛是他的错觉。
但他为宁徽剥离鬼物消耗的力量瞬间恢复了,他现在的状态比之前都要好。
“那就好,那就好。”宁母松了口气。
为了让宁徽得到更好恢复,宁父宁母打算将人安置在青霄观一段时间,等他身体彻底好了再接他回去。
“解决了?”
低沉嗓音从身后传来。
外面阳光正好,谢钦辞抬手挡了挡照到脸上的光,听到声音回头。
“解决了,我正要找你。”
“找我?”仿佛一粒石子落入水中,激起小片水花,傅明霁声音不自觉放柔。
“你忙完了吗?”
只是在观主陪同下随意走了走的男人毫无心理负担点头。
安置好小儿子也平复好心情的宁家父母出来找人,刚才太激动,没顾到小儿子的救命恩人,他们是专程来道谢的。
“谢大师的对我宁家的恩情无以为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您务必收下。”宁父将早备好的酬金递给谢钦辞,并在心里决定,回去后得再准备一份丰厚谢礼才是。
转头见傅明霁站在谢钦辞身边,宁父现在不觉得两人认识有什么奇怪的了,以谢大师的能力,和谁有交情都不足为奇。
宁母眼中泪珠闪烁,不知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宁徽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是她的命,她不敢想象,宁徽出了事她会怎样。
只能一个劲对谢钦辞道谢。
谢钦辞被两人的热情搞得头大,好在傅明霁看出什么,为他解了围。
宁家父母总算平复好心情。
“两位算是我的第三个客人,我免费给两位一个提醒,就当是前三单的小福利,小心你们的大儿子。”
谢钦辞的话如惊雷般在宁家父母耳边炸响,两人脸色大变,尤其宁母,似乎想到了什么,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宁父勉强镇定下来,握了握妻子的手:“我们知道了,多谢大师。”
“不知谢大师可否卖平安符,我想买一些,我还好,但我妻子,我担心她遭遇什么不好的事。”回过神来,宁父立刻意识到,若大儿子有问题,自己和妻子时刻都处于危险之中。
“平安符……”谢钦辞本想说没有,想到刚才的功德金光,话锋一转,“我给你写几张。”
符纸、朱砂、笔都是找青霄观借的,谢钦辞写符一气呵成,他从未写过,却好似天生就会一般。
阮意看得目瞪口呆。
谁画符跟乱画似的?不用沐浴焚香,不用做各种准备工作,直接动笔就能成符?
一向被人夸天赋好的阮意陷入深深自我怀疑。
符画好了,谢钦辞一下没收住,画的有点多,索性也给了傅明霁几张。
剩下的一部分给宁父宁母,一部分给青霄观当报酬。
宁父宁母将符贴身放好,再次对谢钦辞道完谢后离开。
宁骏早一步去了公司,他今天本就是推迟了一个会议来看宁徽,宁徽的事解决,宁父便让他先回公司。
回去路上,宁母隔着衣服摸了摸平安符:“若小骏真的……”
“你别多想,回去后一切照常,我会找人去查,若他真有问题,我不会放任的。”
“徽儿这孩子一向听话、不乱跑,这次为什么会去搞什么探险活动?我不相信这只是一个意外。”宁母捏紧手下平安符。
“你怀疑这件事和小骏有关?”
宁母没有说话,这是她身为母亲的知觉,若不是谢大师提醒他们要小心大儿子,她不会对自己丈夫说这番话。
“如果和他有关,”宁父闭了闭眼,“我不会放过他的。”
教养这么多年,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谢绝青木大师挽留,谢钦辞和傅明霁离开青霄观,鬼头被留在青霄观,青木大师他们需要利用鬼头寻找其他受害者。
谢钦辞带走了鬼手和被他撕成片的鬼腿。
正是晚饭时间,傅明霁提出请谢钦辞吃饭,谢钦辞想了想,自己离开这几天还没问大客户情况,便没有拒绝。
傅明霁选了个保密性很好的私房菜馆,一到包间,黑坨坨迫不及待飘出来。
谢钦辞拿出贵鬼手和鬼腿片片喂给它。
黑坨坨呼噜呼噜吃了几口,感受到食物和之前在谢钦辞身上闻到的其他厉鬼味道一样,吃的更香了。
原来那些味道不是因为谢钦辞养别的鬼了,而是给它带的食物!
吃完,它转动黑黢黢的头,“看”向傅明霁。
不知为何,傅明霁愣是从它身上感受到了一阵浓浓的炫耀意味。
仿佛在说,看到没,麻麻给我带了吃的,什么都没给你带。
傅明霁顿时:“………………”
第16章
黑坨坨吃的慢,这可苦了被它按着吃的鬼物,亲眼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吃掉,折磨可想而知。
鬼手被按着不能动,撕成片的鬼腿四散逃离,黑坨坨似乎玩上了瘾,松开鬼手,追在后面满屋子乱窜。
屋里的灯受到阴气影响,闪烁个不停。
鬼手悄咪咪往外挪。
一时间阴风阵阵,鬼影乱舞。
幸好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然得被吓个半死。
傅明霁面色如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眼看快要上菜,黑坨坨还在闹,谢钦辞不耐烦敲了敲桌子:“快点吃,磨蹭什么。”
黑坨坨不敢玩了,身体化作鬼雾散开,所到之处,尽数吞噬。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黑坨坨正好解决完最后一片,忙隐去身形,屋里的灯恢复正常。
谢钦辞解开为了防止鬼物逃离在屋里下的禁制。
一道道菜端上来,香气四溢。
黑坨坨仗着别人看不见,飘到侍者身边,这里闻闻那里闻闻。
上完菜,几名侍者训练有素离开,待走到无人处,其中一人道:“你们觉不觉得刚刚包间里凉飕飕的。”
“是有点,可能是空调坏了,隔壁屋不也是吗,空调制冷一直有问题,客人老嫌里面冷。”
“老板找人检查了好几回,都没查出问题,空调也换过,你们说,会不会是……”
“别瞎说,赶紧干活。”
包间里,傅明霁为谢钦辞盛了一碗汤。
“这里的老板祖上是宫廷御厨,做菜很有一手,今天时间紧,来不及做大菜,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来。”
汤是老锅底熬制,汤汁透明,浓郁香气从碗里传出,谢钦辞舀起一勺,晾了晾,放入口中。
“好喝。”
不论是汤还是菜,都不落老板御厨后人的名声。
吃到一半,傅明霁疑惑开口:“屋里温度是不是越来越低了?我去调一下温度。”
说完,他就要起身。
谢钦辞不紧不慢放下筷子:“不用,这个温度正好。”
目光不经意瞥向某个角落,肉眼不可见的某存在把自己往墙里塞了塞。
“是它?”傅明霁看向半空。
深觉被污蔑的黑坨坨升起扭动身子,黑色爱心化成长条形扭做一团。
眼看一场“内乱”即将爆发,谢钦辞笑着阻止:“不是它。”
“是我误会它了,我给它赔不是。”
黑坨坨高昂起长条一端,身体不扭了,小幅度往谢钦辞方向蛄蛹。
接下来时间里,包间里一切正常。
临走的时候,老板亲自来送。
老板姓林,是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他带来了一盒小点心,递给谢钦辞:“这是店里的新品,两位尝尝。”
方才傅明霁点的点心都被谢钦辞吃了,林老板的手艺确实不错,他不客气收下。
“多谢。”傅明霁见谢钦辞喜欢,道。
谢钦辞回来,黑坨坨不肯再跟着傅明霁,谢钦辞也不放心把一只厉鬼放在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身边,好在他在青霄观画的平安符多,可以应付一段时间。
“傅先生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怪事?”吃饱喝足,谢钦辞没忘记见傅明霁的正事。
“这是我过的最轻松的几天。”不用担心随时发生的奇怪意外,傅明霁工作效率都提高不少,与北美那边的合作也步入正轨。
“看来傅先生的钱花得不冤。”
“如果能一直维持这样,花多少钱都值。”
“傅先生之前没找人处理过吗?青霄观的青木大师,我看傅先生也不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刚开始找过,但没什么作用,后来就不找了。”
谢钦辞理解,他上上下下打量男人,斟酌着开口:“你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暂时没办法从源头上解决你的困扰,只能先用之前的方法让那些东西不敢打扰你,至于彻底解决的办法,我……”
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位客户,出手大方对他又信任,他却辜负了这份信任,谢钦辞有些说不下去。
傅明霁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要害对方,那容易,只要找出要害他的人,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困扰傅明霁的事便能迎刃而解。
今日进一步接触后谢钦辞发现并非如此,纵然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让那些邪祟孜孜不倦找上他的,是傅明霁身上的紫气。
紫气轻易不可得,无论是对修道之人,还是妖邪,都是大补之物,即使紫气被不知名薄膜包裹,傅明霁的存在对这个灵气稀少世界的邪物来说吸引力依然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