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趋之若鹜找上傅明霁,想得到紫气却不得其法,那层薄雾既隔绝了紫气与外界的联系,也对阴邪之物起到一定震慑作用,使它们虽然馋,也不敢轻易动手。
若非如此,傅明霁恐怕早被那些东西分食而尽了。
“没关系,”感受到谢钦辞语气里隐藏的失落,傅明霁反过来安慰他,“你已经帮我许多了,只要没那些奇奇怪怪的意外,对我来说就够了。”
男人目光温柔,眼中一片真挚,他不是在说客套话,而是真这么觉得。
“我会想办法。”失落过后,谢钦辞升起浓浓挑战心,他还就不信了,无解的无限世界都被他打穿,这件事他会解决不了。
“我给你的珠子你带着吗?”
“我时刻贴身戴着。”傅明霁解开袖扣。
他穿的长袖衬衫,穿着墨玉的红绳藏在袖子里。
谢钦辞之前就注意到傅明霁手腕上戴了东西,他没想到的是傅明霁会把珠子戴在手腕上。
傅明霁正要取,谢钦辞已经伸手触碰上去:“不用取,我这样看就行。”
谢钦辞的手有些凉,沁凉手指触碰到手腕处的温热皮肤,傅明霁心中涌现一股奇怪感觉。
墨玉珠子里的力量被消耗了一半,谢钦辞重新注入。
时间太短,傅明霁来不及仔细思考那股奇怪感觉的来源,谢钦辞收回了手。
将谢钦辞送到住处,傅明霁驱车回去。
工作忙完一个阶段,他最近住在傅宅,一下车,体型庞大的德牧摇着尾巴冲过来。
即将扑上来的瞬间猛地止住脚步,东嗅嗅西嗅嗅,确定某个让狗不喜的存在不在,嗷呜嗷呜往男人身上蹭。
管家后一步追来:“先生,您回来了。”
“爷爷呢?”
“老爷还在捣鼓他那些古董,在书房呢。”
傅老爷子退下来后,一心沉迷古董,书房里摆满了他从四处淘来的古董。
“今日怎么回来晚了?”傅老爷子放下手中古董。
这会儿天都黑了。
“……”傅明霁顿了顿,道,“见到一个朋友,耽误了一会。”
“我听说,最近燕京出了位实力很强的大师,你的问题说不定……”
“爷爷,”不等傅老爷子说完,傅明霁打断,“您别操心,我会处理。”
“你处理?”傅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处理就是将我好不容易才南省请来的大师丢出门外?”
傅明霁无奈:“爷爷,那就是个骗子,再说,您不是请青木大师给我看过吗?”
傅老爷子沉默,好半晌才道:“明霁,我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了,不想再……”
“不会的,那位大师,我会去接触。”
“冥顽不灵”的孙子终于松口,傅老爷子皱起的眉头松开了一些:“希望那位大师有办法……”
想到好几位大师都无法打破孙子只能活到三十岁的命运,傅老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已经没了儿子儿媳,上天为什么还要收走他的孙子?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孙子的。
几日没回来,屋子里有些脏,谢钦辞指挥黑坨坨去搞卫生,结果被搞的一团糟。
“差点忘了,它不是鬼仆。”谢钦辞头疼地收拾比回来时更乱的房间。
但他自己也没怎么做过这种事,哪能收拾好。
最后一人一鬼望着乱糟糟的房子面面相觑。
第一次来这里时,房子被原主收拾的很干净,现在被黑坨坨祸祸了一番,乱的不成样。
“算了,住酒店。”
谢钦辞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打算下楼。
黑坨坨主动进了法器。
法器是青木大师送给谢钦辞的,外观是一个金色小铃铛,铃铛上刻有梵文。
谢钦辞解决了宁徽身上的鬼物,还送了一只鬼头给青霄观方便他们寻找其他鬼物,青木大师见他没什么法器,就把这个闲置的装鬼法器送给他,聊表谢意。
走到玄关时,屋里的灯突兀闪烁了一下。
“滋滋……”
谢钦辞挑了挑眉,他还以为对方坐得住,没想到他一回来就动手了。
灯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谢钦辞抱臂靠在玄关边,饶有兴致观看这场免费“灯光秀”。
“叮铃铃。”
金色铃铛响了一声,被谢钦辞按住,一并被按住的,还有蠢蠢欲动的黑坨坨。
谢钦辞想看看,是谁在打原身主意。
血腥味蔓延,地面溢出一层粘稠暗色血液。
谢钦辞很想抬步就走,他最无法忍受这种黏糊糊的液体。
放弃了原本亲自动手的打算,谢钦辞放出黑坨坨,黑坨坨撒欢般冲到屋里。
屋里顿时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血色迅速退去。
谢钦辞看了看,地板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水渍,走进去。
黑坨坨显出身形,庞大到几乎要装满整间屋子的黑雾中,一只身形细瘦的鬼瑟瑟发抖。
是只带血煞的厉鬼,做过不少恶事。
它身上的阴气被一点点被吞噬,身形也越来越小。
谢钦辞看了看他,突然制止黑坨坨的吞噬行为。
黑坨坨不解,却听话放开厉鬼,蹭了蹭他。
拍拍黑坨坨大脑袋,谢钦辞冷酷无情道:“先别吃,让它把屋里打扫干净再说。”
正打算逃跑的厉鬼不可置信抬头,什么人啊!竟然指使厉鬼打扫卫生!!!
第17章
厉鬼梗着脖子,不干。
他就是死,被吃掉,也绝不会……
在谢钦辞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中,厉鬼灰溜溜拿起扫把,长长抽噎一声,蔫头耷脑干活去了。
黑坨坨干活不行,监工却是一把好手。
督促厉鬼干活的同时,偷偷吃几口。
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少的阴气,厉鬼偷偷看了好几眼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的青年,敢怒不敢言。
想它堂堂厉鬼,哪次被请出来干活老家伙不是毕恭毕敬,又敬又怕,何时像今日一般,被驱使着扫地、擦窗户、整理房间?
打扫完,黑坨坨顶着厉鬼到谢钦辞面前。
谢钦辞在屋里走了一圈,勉强满意。
“大人,我可以走了吧?”经过一番摧残,细搜鬼影再也没有平时的嚣张,语气异常卑微。
谢钦辞似笑非笑看它:“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了?”
黑坨坨点点它的大脑袋,没错,送上门的口粮,哪有放走的道理?
跟在傅明霁身边时,它被谢钦辞下了禁制,不能乱吃东西,好不容易解了禁,一只鬼手加一只鬼腿,只够它打打牙祭。
垂涎视线落在身上,厉鬼脸色一变再变,见逃跑无望,脸色顿时变得狰狞,咆哮着扑向谢钦辞。
这个人能力不简单,但它也不是吃素的!
只可惜,没沾到青年一片衣角,它已经被打倒。
邦邦两拳下去,厉鬼缩在地上不动了。
黑坨坨绕着它飘来飘去,似乎在嘲笑,老老实实做鬼不好吗,非得挨一顿打。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要害你,不,我直接带你去找他,只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厉鬼能屈能伸,决定先保住小命,其他以后再说。
黑坨坨用力撞了它一下,它也能闻着味找到幕后之人,才不需要它献殷勤。
黑坨坨眼巴巴看向谢钦辞,拼命舞动身体,在谢钦辞周围蹭来蹭去,生怕到嘴的口粮飞了。
谢钦辞点头,黑坨坨嗷呜一口把骂骂咧咧的厉鬼吞了。
屋里霎时安静下来。
谢钦辞撑着头,目光落在黑坨坨身上:“跟在傅明霁身边你究竟学了些什么?”
放在以前,它是绝对不敢直接往谢钦辞身上蹭的。
有人用送上门的厉鬼当免费劳动力,有人彻夜不眠。
房东家。
门窗紧闭的书房里,一切多余物品被移走,正中央的桌案上摆有香炉,墙上挂着黄色招魂幡,做道士打扮的老年人双手执香,口中念念有词。
烟雾缭绕,一阵阴风吹来,房东搓了搓被激出鸡皮疙瘩的手臂,紧张咽了咽口水:“大师,成了吗?”
“有师父出手,你担心什么?”站在老道士身后的两名年轻道士中一人不满。
“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你还不相信师父的能力?”另一人跟着反问。
被老道士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瞥,房东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水,连连道:“不敢,不敢。”
他们不是第一次合作做这种事,有厉鬼在手,以往每次都很顺利,那名租户他观察过,只是一个不火的小明星,无父无母,出了事也不用担心有人为他奔走,是个很好下手的对象。
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感觉不安。
“大师,网上传谢钦辞能对付厉鬼,会不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