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 第44章

  烟头逐渐熄灭,他脑内有一句话在回响。

  “实话就是……离开您的这五年,是我最快乐的五年。”

  猛烈的痛意袭上太阳穴,他撑着阳台的墙壁呼吸颤抖,他的头痛症在刚找到江寄厘时短暂的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在之后无数次愈加剧烈的发作。一次比一次痛苦,他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而同时他也逐渐清楚,从来都不是头痛在折磨他,而是江寄厘在折磨他,是那些日日夜夜数不清的悔恨在折磨他,也是他一次次要求青年再像曾经那样爱他的贪心在折磨他。

  戎缜额上有冷汗滑落,而后猛地拉开阳台门,他径直走进那间卧室,从衣柜里翻出无数青年穿过的里衣外衣,整个人埋进去,直到嗅到了青年柔软的清香,他才慢慢缓过来。

  正窝在床上一个角落睡觉的布偶猫惊惶的跳到地上,摆锤一样的大尾巴立了起来,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满脸都是戒备,发出了几声威胁般的低吼。

  戎缜并不理它,而是慢慢躺上了江寄厘的床,他将那床柔软的被子抱进怀里,就像是青年乖顺的倚过来一样,他呢喃着叫了声:“厘厘。”然而空旷的室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他说:“你把我杀了吧。”

  此后就是长久的死寂,他似乎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发出响声,刚才还睡着的人瞬间就睁开了眼,接起的那一刻他眸内却无比清明,让人怀疑他只是在闭目养神。

  之前那些消沉的情绪散了个七七八八,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戎缜起身下床,走到了窗边,电话内是程严在汇报事情。

  程严:“先生,戎总又向您申请回国祭祖,说是廖楹老夫人的忌日马上要到了,他想回来看看。”

  廖楹就是戎老先生的原配夫人,当年和自己的儿子外出意外发生车祸,不幸当场身亡,而在她去世前两年戎老先生就已经把现在的戎老太太领进了戎家,还带了个比廖楹老夫人自己的大少爷更大的私生子,也就是程严嘴里的“戎总”,戎缜的大哥戎桦。

  戎桦在廖楹夫人手下养了两年,据说是真养出点感情,不过刚被戎缜丢到国外那几年,他也是确确实实吓破了胆子,半点浪花都不敢翻,所以没什么动静,直到近两年,他突然开始申请回国祭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尤其是在廖楹老夫人的忌日前后。

  廖楹老夫人的忌日在十月份,马上就要到了。

  戎缜嗓音阴冷:“让这个废物有多远滚多远,他敢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程严:“是……先生。”

  程严以前是见过戎家老大的,确确实实和先生不能比,但也比戎家老三好那么一点,和那个胸无点墨的草包比起来,他多少能算是个野心勃勃的商人,只不过目光短浅了一些,只记得眼前的利益,才会被先生揪住把柄一把抄了老底,从此再不能翻身。

  他近两年有了些并不起眼的小动作,先生都看在眼里,那些资料源源不断的送到戎宅,先生心里跟明镜似的。

  程严不再提这件事,换了另一件。

  他说:“先生,陆家最近有点生意想往西区走,几次上门拜访,估计是想请您松松手。”

  戎缜:“哪个陆家?”

  程严:“东区陆家,是医生世家,大少爷叫陆洄,似乎是想在西区大亚湾那边的养老城发展自家的医疗产业。”

  西区目前所有的旅游产业都是戎家经手,方家倒了以后,秦家也摇摇欲坠,秦琮在西区的那些医院更不用说,早就被连根拔起铲了出去。

  所以现在西区在医疗方面确实缺一批新鲜的血液。

  只不过……

  戎缜手指轻轻蹭着自己左手的某一处疤痕,问道:“陆洄不是和秦家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经常合作吗?”

  程严沉吟片刻,回道:“陆大少爷和秦家老大,前些日子闹崩了,陆大少爷已经回了东区,打算自立门户。”

  戎缜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严:“先生,那我们……”

  戎缜慢悠悠道:“不急,先晾着吧。”

  程严会意。

  挂掉电话以后,戎缜又在窗边站了很久才离开这座公寓,而在离开前,他还在青年衣柜前细细打量了一会。

  他拿走了其中一件轻薄的里衣。

第41章 chapter41 怀孕时间(修)

  镇高中附近有一个篮球场,每天晚上九点多都会聚集一大批刚下晚自习的学生,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绿色的篮球场地上,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正在热闹的打球。

  他们前呼后拥,高声叫喊着,有的因为打球太热把校服外套脱了,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可能是因为这个年纪体火比较旺,夜里个位数的气温,他们的胳膊上依然出了层细密的汗。

  几次进球以后,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停了下来,他的视线不时扫向台阶上坐着的一个人,旁边有人朝他挤眉弄眼的笑。

  他撞了下同学,笑道:“去你的,我外套在那边扔着,我过去取一下,顺便喝口水。”

  几个同学勾肩搭背,都心照不宣的朝他摆手。

  男生大步走向台阶,坐着的人看到他过来,很有礼貌的拉着身旁的小男孩让了一下位置。

  男生眨了下眼想说话,但还没说出口耳根就先红了,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让他发现,眼前的人比刚才惊鸿一瞥的时候还要漂亮,他皮肤又白又嫩,头发乌黑柔软,和身旁的小孩说话时笑着,眼睛微弯盛着星光。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正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实在心里痒痒,没忍住便大着胆子过来了。

  他开口道:“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带着弟弟过来玩吗?我经常在这边,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嗯?”江寄厘抬了头,而后笑道:“我不是同学……”

  篮球架下一群偷摸观察的人看到他俩开始交谈,都哄闹着说着什么,还有人高声喊男生的名字。

  男生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你弟弟几岁了呀?”

  江崇脸色不太好的窝进青年怀里,眼神冷津津扫着那个男生,而江寄厘脸上的笑容更甚,他说:“这是我儿子。”

  男生明显呆住了,他:“啊……啊?”

  江寄厘认真解释:“我不是同学,我已经二十八了,是个半吊子钢琴老师。”

  男生还是不敢相信,反复看着眼前人的样子,他穿着一条很休闲的灰色运动裤,浅色的外套里是一件米白色的衬衫,干净又温柔,最关键的是,他这张脸看起来明明只有二十出头。

  男生有几个瞬间都以为这是他拒绝人的谎话了。

  直到他听到那个精致的小男孩叫了声爸爸,才如梦初醒,男生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连声道着歉离开了。

  回到人群里其他人都一脸八卦的冲上来问他,男生表情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后来打球整个人都心不在焉了。

  等到他好容易调整好心态,偶然回头,发现坐着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有人注意到他的失魂落魄,忍不住调笑道:“怎么?人同学拒绝你了?”

  那个男生燥燥的扔了句:“什么同学,人家是老师。”

  -

  江寄厘带江崇买完甜点才慢悠悠回家,回去时是晚上十点多,家里静悄悄的亮着灯,空无一人。

  他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江寄厘当然知道今天江崇为什么提出要去外面吃,但他只装做不知道,也装作自己忘记了下午男人在车上说的吃法餐,毅然决然违抗了戎缜的意思。

  他就是故意的,心里也有些潜滋暗长的恶劣。

  像是触底反弹一般,他以前怕极了这个人,虽然现在也是,但怕到极点反而生出了些许微末的怪异的勇气。

  可能是因为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他不再是戎缜嘴里那个低贱的情人,也可能是因为他离开戎宅太久,那座牢笼一样的,和普通人生活完全割裂开的奢华的地方,他接触了太多太多真实的人,他的生活里不再只有没完没了的规矩,心也不再漂浮不定。

  江寄厘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到他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人。

  生活在缓慢悠然的向前,以至于很多时候江寄厘都觉得,他和戎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生活有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戎缜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符号,只代表权力和金钱,高高在上永远浸淫在金字塔顶端,那是和桐桥镇完全格格不入的一种东西。

  所以那些惧怕在见不到戎缜的时候才会变得虚无缥缈,所以他才敢违抗戎缜的意思。

  纵然他逃离不了这里,逃离不了戎缜时时刻刻的监视,但他也不要再做引颈待戮的羔羊。他可以拒绝,他也在拒绝。

  这一晚上江寄厘睡得很好,第二天一直到天光大亮才伸着懒腰爬起来。琴行八点三十上课,现在是七点多。

  因为这两天江寄厘基本不做噩梦了,睡眠质量好了很多,所以江崇也回了自己房间,不再粘着他睡在一起。

  江崇本就私密意识很强,只是这方面的底线在不断地为江寄厘打破而已。

  窗帘还没拉开,但隐约能听到楼底下的窃窃私语。

  “哎呦,那种人我们可惹不起,怕都怕死了哪敢说话嘛。”

  “我怎么感觉这个前夫对小江好像还挺上心,是不是余情未了啊,总觉得挺痴情的。”

  “是呢,冯姐昨晚还看到那个前夫请人做了一大桌子菜,小江没回来,最后都扔了,那可惜得呦,全喂了野狗。”

  “去去去,就你们知道得多。”乔姨的声音从嘈杂的聊天声中传出,她语气有点凶:“看不出来小江半点都不情愿吗?小江那么怕他,说明那人肯定不是个什么好鸟。”

  有人声音低了下来,嘀咕道:“最起码人家前夫舍得给小江花钱……”

  “屁!那种人穷得就剩下钱了,全身上下最不值钱的就是钱,谁稀罕他的臭钱!”

  有人笑了一声:“乔姨诶,你这怕不是仇富了,有本事你家乔纵也挣大钱嘛,也给人家小江多花点,也请人家吃什么鹅肝啊牛排啊……”

  这人还没说完就哎呦一声,估计是被乔姨拿鞋底打了,骂骂咧咧的闭了嘴。

  乔姨:“拿点钱就能收买你们,一群没出息的。”

  “开个玩笑嘛,不过话说回来,前夫那车是真贵啊,我之前悄悄拍了张照片给我儿子看,他说这车得有……得有一百多万呢。”

  大伙一听又来了兴趣,他们自然也不认识什么车,但一八卦到那位神秘的前夫身上就来劲。

  “一百万真能买下来啊?”

  “我不知道,我也是听说。”

  “鬼吹,看那个车牌号就知道不简单,那可是淮城啊,大城市,那里全是有钱人,少说得有千万……”

  江寄厘手里捧着杯水,安静在窗边站着听楼下的人闲聊。

  楼下聊的兴高采烈,他小抿了口水润了润喉,那些话题里的鹅肝和豪车都飘飘忽忽在江寄厘脑海里过了一遍。

  那个人昨天确实说了吃法餐,但很不巧,江寄厘最讨厌吃的就是法餐,他讨厌鹅肝,也不喜欢牛排。

  至于那辆劳斯莱斯,江寄厘对它的来源也有点印象。

  那是戎缜三十岁那年特意定制的一辆劳斯莱斯座驾,全球仅一辆,市值十三个亿。

  楼下的人又从豪车聊到了江寄厘和戎缜没离婚前的事情,没人知道真实情况,全是不着调的胡乱猜测,有人猜是戎缜出了轨。

  说话声音是个男人,他抑扬顿挫的拍着腿:“要我说,这种有钱人啊,外面指不定养着多少小三小四,小江肯定是受不了才离婚跑了的。”

  “你又知道了,你也养着小三小四啊。”

  “呸,你才养呢……”

  江寄厘莫名轻笑了一声,觉得挺荒唐的,因为在离开前的那段时间,相对于淮城风头正盛的“准戎夫人”秦瑶,他就是戎缜养在另一个地方的小三小四。

  江寄厘不再听了,他放下水杯打算去衣柜里拿套新衣服,然后去洗个澡。

  谁知刚一打开,他就皱住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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