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 第117章

  戎宅和他们在桐桥住的公寓不一样,豪华宽敞的房间隔音效果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任里面发生什么动静外面都听不到。

  江寄厘半夜哭得嗓子都哑了的时候才明白,戎缜就是故意的,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也幸好距离除夕还有两天,江寄厘还能养养,不至于到时候路也走不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戎缜被光荣的请出了主卧。

第90章 chapter90 淮城之旅(二)

  除夕这天江寄厘醒的很早,他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摸索着拿起枕边的手机。

  光在昏暗中有些刺眼,他挡了挡,许久才翻到通讯录,页面停了下来,他看着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有些失神。

  这是他和父亲母亲彻底断联的第七个年头,也是他第七个惊醒的除夕,江寄厘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在那个号码上犹豫过多少回了,几乎每个节日,他都要看着仅剩的几张合照发很久的呆,但最终又会安安静静关掉。

  从淮城离开的前五年,他只是不敢联系,他担心把本来毫不知情的父母拖进这个漩涡里。

  江寄厘了解戎缜的性子,知道他一定会分一些注意到父亲母亲的身上,一旦有异常的动静,后果江寄厘承担不起,他怕父亲母亲会为了他做出冲动的事情,那时的戎缜不会容忍有人堂而皇之的挑衅他,他不想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后来他被戎缜找到了,情况又太复杂,他胆战心惊分身乏术,光是应付发疯的戎缜就已经疲惫至极,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再后来就是害怕,他当年不顾一切的逃离了淮城,心里有太多的愧疚,以至于不太敢面对他们。

  可能是近乡情怯,哪怕他清楚父亲母亲现在已经知道他还生活得好好的,也依然不敢打出那个电话,他先前还若无其事的笑话男人也会紧张这样的场面,事实上他自己也一样。

  江寄厘叹了口气,轻轻关掉手机,目光投向了窗外。

  现在是凌晨五点多,冬日白昼短,这个时候外面还是夜里的样子,庭院里高高的常青树上挂着火红的小灯笼,上面落着些没来得及清理的积雪,显得五颜六色的,是深冬里难得的鲜艳。

  江寄厘吸了下鼻子,掖好被子打算闭上眼睛再眯一会,突然,身后传来了些动静,好像是极轻的一声开门声。

  紧接着是一阵轻而沉稳的脚步,江寄厘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因为除夕要回家里见父亲母亲,所以这两天他狠了狠心没让戎缜进来睡觉,结果男人憋了一天就憋不住了,今天赶大早摸回主卧。

  江寄厘没理他,合上眼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脚步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下一秒床边塌陷下来,熟悉的气味涌进鼻腔,男人从背后抱住了他,细密温热的吻落在后颈处。

  江寄厘有些痒,但并没有躲,谁知男人越来越过分,大手熟门熟路的钻进了他的睡衣里,江寄厘装不住了,一把抓住他不规矩的手。

  “戎缜,别闹。”

  男人本就是故意把他弄醒,见状翻身压了过来,低声道:“宝宝,醒了?”

  江寄厘直接把责任推给他:“还不是你吵醒的。”

  “想你了。”戎缜完全没在意青年的假意指责,吻了吻他柔软的唇:“都两个晚上没抱你了,想得睡不着觉,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江寄厘听到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故意不顺着他。

  “现在抱到了,睡吧,才五点。”

  戎缜嗯了声:“才五点。”应得挺快,但并不放开他。

  江寄厘瞪了他一眼。

  戎缜:“我小心点,不在明显的地方留痕迹,好不好?”

  江寄厘扭开脸,想躲进被子里:“不要。”

  “要。”

  他推着男人:“下去。”

  戎缜扣住他伸来的手,继续恳求:“就一次。”

  江寄厘气笑了:“戎缜,你怎么没脸没皮的?我说不要,大早上的困死了,你能不能乖乖睡觉?”

  “不能。”

  江寄厘盯着他,又推了两下发现推不动,男人啄吻着他的脸:“好不好宝宝?想你。”

  江寄厘被他搂得紧紧的,无奈极了。

  男人气息喷洒在他耳廓处,目光紧紧追着他,江寄厘知道今天肯定不能安稳睡下了,顿了许久后,只好点了头,但不忘警告他:“别忘了今天还有正事,而且等会晚晚该醒了……”

  剩下的话都被男人堵了回去,贲张滚烫的肌肉压着他,江寄厘被他圈进了怀里。

  他们定好回去的时间是下午,其中很多要准备的事情都是戎缜经手的,所以他自然忘不了,也很守信的点到为止。

  只是戎缜的抱着和江寄厘理解的抱着并不太一样,虽然没太累着,但羞得眼泪都出来了。

  庭院的灯亮了起来,戎宅很快就灯火通明,佣人们开始打扫外面的积雪,传来了悉悉簌簌的声音。

  戎缜帮怀里的人拨开汗湿的额发,吻了吻他挺翘的鼻尖,大概还是有些累,上面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江寄厘脸上带着稠丽的倦态,半眯着眼,声音很小:“你不紧张吗?”

  戎缜手指缓慢的蹭着自己在青年胸口留下的痕迹,闻言有些疑惑:“嗯?”

  江寄厘不说话了,好像睡着了一样,就在戎缜以为他刚才只是半迷糊状态下的梦话,就听到江寄厘又开口:“我很紧张。”

  “我好久没见我父亲母亲了,之前都是骗你的,我也很怕。”

  男人身体瞬间绷紧了,条件反射似的,他听着青年缩在怀里猫一样低语。

  江寄厘:“我一点都不合格,躲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青年的嗓音带起了颤意:“……怎么办?”

  这似乎是青年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话来问他,青年问他怎么办,眼尾漾出浅红,是全然依赖他的语气。

  戎缜闭了闭眼,喉结滑动,将人抱得更紧。

  “别怕。”

  “不是你的责任,他们那么爱你,以后也只会更爱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怕,宝宝,有我在。”

  江寄厘却把脸埋得更深。

  戎缜抚着他的头发:“他们过得还不错,去年年底淮大迁校区的时候,你父亲和母亲也搬走了,在东区。”

  江寄厘突然一愣,抬起头来。

  戎缜:“其实晚晚出生以前我去过一次,见过他们。”

  江寄厘似乎反应不过来话里的意思,看着他轻声重复道:“你去看过他们?”

  “嗯。”

  江寄厘白净的手指微蜷:“那……”

  “没事的。”戎缜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哄道:“再睡会吧,不怕。”

  男人语气低而温柔,江寄厘耳朵痒痒的,竟真的泛上来一些困意,连带着情事过后的疲乏,他安心的窝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同时压在心上的石头也卸了大半,他想,没事的。

  江寄厘很信任戎缜,当然,如果不是上午他们回了江家后,男人被毫不留情狠狠关在门外的话,江寄厘还能更信任他。

  这一切应该在意料之中的。

  门外江父面露难色,有些无奈,但语气却也并没有好到哪里:“戎先生,我太太情绪不太稳定,您见谅吧。”

  男人站在三级楼梯下面,独栋小洋楼的门紧紧闭着。

  江父样貌本清隽儒雅,但这些年的精神打击让他头发已经苍白了一半,虽然站在楼梯上方,但在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前,仍显得有些佝偻。

  “没关系,江教授,回去陪陪厘厘吧,他很想你们。”

  戎缜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客气,反倒让江父心底咯噔,戎缜这个人曾经几乎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噩梦,如今却站在这里任凭冷落。

  他当然也恨这个人,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江父江母住的这片居民区很安静,宽敞干净的街道很久不见有行人来往,只有贴起的对联能透出几分人气,男人就那么立在寒风里。

  活了大半辈子的江父并不能理解他,从始至终都不能,何必呢。

  他叹了口气:“厘厘心软……”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他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道:“我太太她有时候说话做事太冲动,戎先生,您高抬贵手,看在厘厘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了。”

  “她疼厘厘,不会让厘厘太为难,麻烦您再在这里等等,再等等。”

  这话说完,江父的背影似乎更佝偻了,他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内。

  刚才情绪有些崩溃的女人已经缓和了些,只是双眼红肿,她怀里抱着戎晚晚,把江崇拉到身边来,摸着小孩的脸。

  “都这么大了。”

  江寄厘鼻子发酸,心口疼得厉害,但并不想在江母面前哭,不想让江母为他更难过,他强撑着笑容,轻轻抱住江母的肩膀,柔声道:“是,都长大啦,晚晚再过三个月就整一岁了。”

  戎晚晚抱着江母的脖子,咧着小嘴笑得很开心。

  江母仔仔细细端详着小孩的脸,看了许久后,在戎晚晚的小脸上亲了亲。

  “真像你小时候。”

  她拉过江崇,看着他和那个人六分相似的面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眼眶一热,又掉下眼泪来,摸着他的头发道:“早早,也让奶奶看看。”

  江崇眉眼之间不是之前见戎老太太的那种冷漠,他叫道:“奶奶。”

  江母的情绪又有些难以控制,江父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走过去拍了拍妻子。

  “大过年的,别吓着孩子们,厘厘回家是好事,你这样厘厘该多担心。”

  江寄厘“死”后的这几年里,江母从最开始的悲痛难忍,到尝试着逐渐走出来,她一直都是一个很独立很聪明的女性,江寄厘从小跟她学琴,跟着她参加各种演出,去国外参加各种比赛,他从来都很崇拜她,可一直到这时他才突然发现,其实母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她在这时才显出了平日里少见的脆弱,靠着江寄厘的肩膀,泣不成声:“厘厘,你受苦了。”

  江寄厘眼眶一直红到眼尾后方,却依然笑得眼睛弯弯:“没有,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特别好,您别心疼我。”

  可江母又哪能轻易相信,江父抱起戎晚晚,带着江崇进书房里玩,给江母和江寄厘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江父江母新搬来的这栋小洋楼很漂亮,比以前的房子宽敞了一倍多,不过格局却别无二致,甚至连江寄厘曾经住过的房间朝向都差不多。

  江母拉着他在家里逛了一圈,才勉强露出了笑脸,她又带江寄厘回了他的房间,里面的布置竟也和多年前完全一样。

  江寄厘捧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和江母一页一页翻着。

  房间的采光极好,温暖的阳光斜照进来,亮的人心底都是暖洋洋的,江寄厘偶然抬眼,从窗户处看到了外面的街道,男人的车子上落下了一只灰不溜秋的麻雀,旁若无人胆大包天的在上面散着步。

  男人本来沉默着,见状缓步过去,伸了下手,麻雀很有灵性的飞到了他的手背上。

  江寄厘片刻的走神都落在了江母眼里,是她亲自把人赶了出去,自然知道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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