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兰的叫声传到殿外,高怀脸上露出笑意,明儿又会有不少的进账,他怎能不高兴。
临近天明,马秀兰的叫声才停了下来,赵韩青从隔间走出来,看了看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的马秀兰,解开自己的腰带,露出精壮的胸膛,坐到了床边,做出一副刚刚起身的模样,扬声道:“来人。”
正在外面打盹的高怀被惊醒,抬头看向一旁的内侍,道:“方才皇上可是叫人了?”
内侍奉承道:“叫了,公公的耳朵就是灵敏。”
高怀抹了把脸,整了整衣衫,推开殿门走了进去。为了避嫌,他站在门口,低垂着头,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去叫人,送兰嫔回宫。”
“是,皇上。”
高怀出门叫人,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回转,身后跟着马秀兰的贴身侍女。
赵韩青刚想起身,只觉得手腕一紧,低头一看,竟被马秀兰攥住。
“皇上……”
马秀兰的声音变得嘶哑,脸上尽是云雨过后的欢愉。
看到她,赵韩青就好似看到服了药的自己,厌恶地挣开手腕,利落地起身,“送兰嫔回宫。”
赵韩青无视众人,来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偏殿的窗子也亮起了灯,倒映出一道人影……
第53章
窗上的剪影完美的勾勒出司华遥的轮廓, 许是听了半夜的叫声,即便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便足以让赵韩青想入非非, 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马秀兰慢慢恢复神智,被裹在锦被中, 看着赵韩青的背影,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初夜会被粗暴对待, 没想到竟是这样美妙的一晚,赵韩青的温柔体贴,龙精虎猛, 已让她深陷其中,之前所受的委屈全部消散,更加坚定了她要帮赵韩青的决心。
待将马秀兰裹好, 门外又进来几名内侍,合力将她扛起, 朝着门外走去。
“皇上。”马秀兰不舍地叫了一声, 希望能引他回头看一眼。
可赵韩青的心早已飞走,根本没听到马秀兰的叫唤, 况且就算他听到, 也不会给她回应。
内侍见赵韩青没有反应, 对视一眼, 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司华遥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他内功深厚,听力灵敏,即便两个寝殿隔着一个小花园, 他还是听到了马秀兰毫无顾忌的叫声。好在折腾久了,马秀兰的声音也小了, 否则他得一整晚不能睡。
“那药的药力这么强吗?”司华遥皱着眉头问道。
春海的内功虽然稍逊一筹,可因他在殿外的隔间值守,隔音效果更不好,所以也听得一清二楚,如实答道:“这个奴才不知。”
想想春海的身份,司华遥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道:“春海,以这样的身份跟在我身边,你可曾后悔过?”
春海怔了怔,随即答道:“不悔。奴才和洪阳自小便受小姐的恩惠,保护主子是我们毕生所愿。”
“你们本不用如此,作为暗卫也一样能守在本王身边。”
“王爷需要人侍候,奴才们甘之如饴,王爷不必多想。”
看着春海,想想洪阳,司华遥不由欣慰地叹了口气,无论司南遥下场如何,至少他曾有这么多人忠心于他,也算不枉此生了。
昨日下午,司华遥回了摄政王府,用过晚膳后,召见了刑部员外郎沈玉,在一番交谈后,司华遥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肯定了他的能力,让他即刻启程前往山东,配合孙琦暗查青州一事。
沈玉得知事情原委后,也明白了事情的紧迫性,不敢耽搁,即刻带人动身前往山东。
待沈玉走后,春海又将周东阳带进了书房。
见周东阳没有行礼的打算,春海眉头皱紧,厉声喝道:“放肆!见到王爷竟不行礼,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周东阳面不改色,道:“草民现下已一无所有,唯有一条命而已,王爷若是想要,拿去便是。”
司华遥挥挥手,春海便退到了一边。司华遥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周东阳,这一打量便是许久。周东阳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无惧生死,却被他看得冷汗直冒,心里发毛。
而就在这时,司华遥终于开了口,“没想到本王竟也有眼拙的时候,周东阳,你还是头一个。”
周东阳皱起眉头,道:“王爷这话是何意,不妨明说。”
“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所以即便你多番冒犯,本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亲提你来京都担任刑部左侍郎,不曾想你也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
周东阳闻言变了脸色,道:“草民虽已无官身,却也不能任人污蔑,王爷若想草民死,直接开口便好。”
“污蔑?就凭你也配?”司华遥轻蔑一笑,道:“本王想杀谁,谁敢说个‘不’字?”
周东阳的脸色更加难看,道:“我周东阳为官二十几年,一心为民,深受百姓拥护,若王爷要杀我,定会引来民心浮动,故王爷便想方设法污蔑我。”
“有些人演戏演的多了,演的自己都信了,所以才能蒙蔽世人的眼睛。”
就好似司华遥看过的一部电影,其中有个警察是□□安插进警察局的卧底,而他演了多年的警察后,已经下意识地将自己当做了警察,所以他瞒过了很多人。
周东阳的脸色依旧,不见丝毫变化,道:“王爷这话高深莫测,草民愚钝,实在无法领悟。”
“今日本王收到一封奏折,是都察院巡察御史王章的上书。王章是谁,你应该清楚吧。”
“草民刚来京都不久,对都察院的人不甚熟悉。”
“不熟?”司华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人不熟没关系,他巡查的地方,你很熟,就是你呆了几十年的山东。”
“王爷,您到底想说什么?”
“巡查御史王章参奏青州知府邝浅目无法度,私开官仓,欺君罔上。”司华遥仔细地打量着周东阳。
周东阳眉头皱紧,质疑道:“邝浅私开官仓?这可是重罪,他为官多年怎会不知,定是有人诬陷。”
“本王也这么觉得,所以便招来刑部尚书蒋冲问话。巧了,他也呈上一封奏折,你猜写奏折的人是谁?”
一直波澜不惊的周东阳,终于变了脸色,虽然只是一瞬间,还是被司华遥看在了眼里。
“草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实在不能回答王爷的问题。”
只是这小小的情绪变化,已经给了司华遥答案。
“蒋冲呈给本王的奏折,正是青州知府邝浅的上书,奏折上说青州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多次上书,却杳无音讯,不得已才派出心腹,冒险来到京都,寻找蒋冲帮忙,这才顺利将奏折呈到本王手上。”
“青州大旱?为何草民不知此事?”
司华遥微微一笑,道:“这个本王也很奇怪,旱灾不比其他,没有数月不会如此,而你这个山东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居然毫不知情,这是为何?”
“前段时间草民一直在河南巡查,山东的事留意甚少,不知此事也情有可原。话虽如此说,但草民还是难辞其咎,若因此王爷想降罪于草民,草民甘愿领罚。”周东阳说着跪在了地上。
“周东阳啊周东阳,你的这副‘大义凛然’,‘大公无私’,实在是碍眼得很。”
“草民自幼受父母师长教导,要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自然要以身作则,做到大义凛然、大公无私,草民多谢王爷赞扬,却不敢与王爷为伍。”周东阳这是拐着弯的骂司华遥。
春海闻言脸色多变,出声呵斥道:“放肆!竟敢与王爷说话,简直找死!”
“草民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死生无憾!”
司华遥拦住想要动手的春海,道:“青州大旱,山东地方却隐瞒不报,事出反常必有。本王断定山东境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且在短期内无法收拾干净,所以他们瞒报青州之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周东阳下垂的双手微微握紧,并未回应司华遥。
“本王已分批派人前往山东探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本王再来看看你的真面目。”
“草民已离开山东数月,不知内情有何不妥?草民实在不知王爷到底在怀疑什么。”
“本王已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无需与你浪费时间。”司华遥转头看向春海,吩咐道:“压入地牢,严加看管,严禁任何人与其接触。”
“是,王爷。”
春海领命上前,冷声说道:“若不想吃苦头,咱家劝你老实点。”
周东阳没有理会春海,而是看着司华遥,眼睛晦暗不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司华遥并未说话,只是轻蔑地看着他,就好似看着一只蝼蚁,在他面前拼命的蹦€€。
春海见状不再废话,招来两名侍卫,将周东阳拖了下去。
处理完周东阳,司华遥本想回宫,正巧宫怜说有事寻他,便又和他聊了几句。
“王爷,听闻邵华重病,这是真的吗?”
司华遥点点头,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他本就体弱,在老家又受了委屈,一时钻了牛角尖。本王已命章辙和章进过去,他们医术超群,定能保邵华无恙。”
宫怜叹了口气,颇有些感同身受,道:“他心心念念地想回家,可到头来伤他最深的,恰恰就是心心念念的人。”
司华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距离会试没多少时日了,你无需牵挂其他,好生准备便可。”
宫怜抬头看向司华遥,白皙的脸染上红晕,道:“是,宫怜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本王还有事要回宫,你也早些休息。”
见司华遥要走,宫怜本能地出声阻止,道:“王爷!”
司华遥回头,道:“还有何事?”
宫怜犹豫片刻,问道:“王爷以后要常住宫中吗?”
司华遥点点头,道:“会住上一段时日。你若有事,直接吩咐三喜,他会传信给本王。”
“是,王爷。”
纵然再不舍,宫怜也没有留下司华遥的理由,至少他没有可以放肆的倚仗。
这么一折腾,待司华遥回到宫中,已是午夜时分,刚想进殿休息,就听到了马秀兰肆无忌惮的叫声……
司华遥收回思绪,又打了个哈欠,道:“本王今日要搬去最偏远的寝殿。”
看着司华遥哈欠连天,春海也是一阵心疼,道:“是,王爷。”
司华遥洗漱完,终于清醒了些许,就着小菜喝了点粥,便出了偏殿。
“王爷。”
赵韩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华遥看了过去,见他身上穿着龙袍,不禁挑了挑眉,道:“皇上这是要去上早朝?”
许是没有睡醒,司华遥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与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不同,赵韩青不由怦然心动,道:“歇了几日,朕觉着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便想着和王爷一起去上朝。”
“皇上年轻,却也要爱惜身体,昨儿宠幸宫妃一夜未睡,今儿又要去上朝,是否不妥?”
司华遥这是在提醒赵韩青,演戏要认真,莫要露出破绽。
“无妨。即便一夜未睡,朕也觉得精神充沛,误不了事,多谢王爷关心。”
司华遥想了想今日要做的事,便也不再阻拦,抬脚出了乾坤宫,上了宫门口的车辇。
司华遥刚坐下,就听春海说道:“皇上,这是王爷的车辇。”
“朕起得有些匆忙,未曾准备车辇,王爷能否允准朕同行?”
这样烂的借口,谁能听不出,司华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了能在早朝上打配合,确实需要和赵韩青通个气,“进来吧。”
赵韩青闻言心中一喜,抬脚便上了车辇,在司华遥下首找了个位置坐下,“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