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美人被迫成攻 第105章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半睡半醒间,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只见房门被推开,春桃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他回来了。”

  马秀兰刚被惊醒,脑子还处于混沌当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道:“让他进来。”

  春桃应声,转身走向门口,招呼李好进了卧房。

  此时的李好已经换了身衣服,在来的路上也已整理好说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跟着春桃进了卧房,低垂着头来到近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娘娘。”

  马秀兰看着他,眼中带着审视,道:“事情处理的如何?”

  李好神色平静地答道:“已照娘娘的吩咐处理妥当。”

  马秀兰闻言暗中松了口气,接着问道:“为何回来这般晚?”

  “奴才去的不赶巧,恰逢那老东西如厕,他身子不能动,全靠门外的内侍侍候,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算完事,奴才又等他们睡熟,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马秀兰见他神色自然,说话也流利,终于放下心来,抬头看向春桃,道:“去给他拿银子。”

  春桃应声,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回转,将银票递给李好。

  李好看着银票,顿时眉开眼笑,道:“多谢娘娘恩赐。”

  马秀兰眼底闪过轻蔑,道:“银子收好,就照本宫说的做,若事迹败露,你自己担着,本宫保你家人衣食无忧。”

  “是,娘娘放心,奴才明白。”李好低垂着头,连连应声。

  “你回去吧,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你来过春华宫。”

  “是,奴才告退。”

  李好躬身退出门外,握紧手中的银票,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了,虽然前途未卜,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送走李好,春桃重新回了卧房,道:“主子,这人真要留吗?”

  “留着他还有用。”马秀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道:“不过,还是要派人盯着点,以免出现意外。”

  “是,奴婢会安排妥当。”

  心中的大石头放下,马秀兰突然感觉一阵疲累,道:“把灯熄了吧,本宫要睡了。”

  “主子好生歇着,奴婢就在门外。”

  春桃服侍马秀兰躺好,随即熄了灯,退出了卧房。

  翼王府内,赵清宁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听到床前有人叫他,睡眼朦胧地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影站在床头,吓得他惊叫一声,一骨碌爬了起来,躲到了床里面。

  “主子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赵清宁这才松了口气,捂着‘噗通’狂跳的胸口,忍不住抱怨道:“人下人吓死人,你深更半夜不睡觉,站在我床头,是想吓死我吗?”

  赵清宁被吓得不轻,一时没缓过神来,说话的语气和用词都与以往大不相同。

  影一心中起疑,道:“属下是有重要的事禀告,才不得已惊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重要的事?”赵清宁彻底清醒了过来,似乎也意识到了方才的不妥,道:“何事?”

  “今日属下夜探摄政王府,不曾想摄政王也在府中,一时不慎露了行踪,被摄政王打成重伤,若非影二接应,怕是回不来了。”

  “摄政王回了府?”赵清宁心中一紧,忙问道:“你的身份可曾暴露?”

  “王爷放心,除了王爷和其他影子,没人识得属下的身份。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属下会暂时离开,专心疗伤,最近一段时日,便由影二取代属下,贴身保护王爷。”

  赵清宁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道:“你的伤可要紧?”

  “多谢王爷关心,属下的伤调养些时日便能好。”

  屋里黑灯瞎火,赵清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多问,道:“你安心养伤,最近本王不出府便是。”

  “好,属下告退。”影一说完,转身来到窗前翻了出去。

  赵清宁坐在床头,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之前影一去摄政王府,犹如入无人之境,今儿却栽了,还受了重伤,司华遥的武功当真那么高?既有倾世容颜,又有绝世武功,分明就是大男主配置啊,我要不要抱一抱大腿呢?

  不行,如果他真是司南皇室遗孤,那他与赵氏皇族便是死敌,不死不休的那种,我现在的身份可是赵氏嫡系,肯定是首当其冲,难不成我要牺牲色相来保小命?”

  赵清宁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得先确定司华遥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是司南皇室遗孤,那自己就只能和小皇帝报团取暖了。

  这一夜无论有多少人辗转反侧,都终将过去,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转眼便是一月过去。

  司华遥靠在软塌上看着奏折,洪阳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道:“王爷,春海那边来信儿了。”

  司华遥抬头看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密信,打开后仔细瞧着。越往后看,心中的怒火越压不住,最后他猛地将书信摔在桌上,道:“这群混账东西!该杀,统统该杀!”

  洪阳见状连忙劝道:“王爷,如今山东一事已经水落石出,接下来便是清算的时候,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您千万别动气!”

  “为了一己私欲,致使青州百姓饿死近两成,十室九空,这是什么,这是草菅人命!你让本王如何不气?”

  司华遥也清楚自己的身体不能生气,可当看到这累累血债,怎能不动怒。

  “王爷,事已至此,您更应该保重身体,跟他们好好清算这笔血债,以安抚痛失家人的灾民。”

  司华遥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道:“锦衣卫全部出动,如若不够,便动用东厂的人,务必将这些人全部捉拿归案,本王要亲自审问。”

  “是,奴才这就去办。”

  洪阳退出门外,不放心地招来一名侍从,让他去叫章进,这才出府去传令。

  司华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顺了口气,扬声说道:“来人。”

  门口的小方子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去,道:“奴才在,王爷有何吩咐?”

  “你进宫,请皇上来王府。”

  “是,王爷。”

  自从司华遥回来,便没出过摄政王府,赵韩青隔三差五来一次,司华遥总是避而不见,若不是山东一事牵涉甚大,需要与他面谈,他不会再见他。

  约莫半个时辰后,赵韩青来了摄政王府,近一月未见,他饱受相思之苦,现在人就在眼前,心中竟有几分紧张,道:“王爷。”

  司华遥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桌上春海送回的密信递了过去,道:“皇上看看吧。”

  公事公办的语气,冷淡的态度,让赵韩青心里一揪,难免失望,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将密信接了过来。仔细看过后,赵韩青不由怒火中烧,道:“真是该死的东西!”

  司华遥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情绪,道:“本王已派人前往山东,严令将所有人捉拿归案,随后押送进京,该如何处决,便由皇上定夺。”

  赵韩青闻言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道:“此事牵涉的大小官员近百位,王爷当真让朕全权处理?”

  山东一事想要彻底平息,至少要数月,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放手给赵韩青去做,他不想山东百姓再受苦难。

  司华遥点点头,道:“会试已过,能补缺的大有人在,皇上好好斟酌,条件只有一个,能让山东百姓过安稳日子便可。”

  若此事当真由他来办,就相当于把山东送到他手上,这与他而言是难得的好事,可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赵韩青思量半晌,终究没有问出口,道:“王爷放心,朕会办好此事。”

  司华遥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失望,道:“皇上可以走了。”

  司华遥啊司华遥,人家本就是为了夺回权势,才刻意接近你、取悦你,你早就该清楚了,为何如今还会失望?

  赵韩青听他赶人,心里不禁一揪,道:“王爷的身子可好些?”

  “来人,送客。”司华遥拿起一旁的奏折,不想再看他一眼。

  小方子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皇上请。”

  赵韩青无视小方子,道:“朕答应王爷的事已经有了进展,相信再过不久,便能信守承诺,到时王爷是否能原谅朕?”

  “待皇上信守承诺时,再说此事,慢走不送。”

  “王爷……”

  “送客!”司华遥打断赵韩青的话,漂亮的桃花眼冷冰冰地看着他。

  赵韩青与他对视,冷漠的眼神刺得他心疼,“王爷好生调养,朕便先回宫了。”

  司华遥移开目光,低头翻看奏折,不再理会他。

  赵韩青深吸一口气,贪婪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脚步声远去,司华遥伸手捂住胸口,那里隐隐作痛,突然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看着奏折被染成红色,不禁一阵苦笑,果然情伤最是伤人,若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到过年。

  脚步声再次响起,司华遥连忙将染血的奏折压在下面,抬头看向门口,只见章进神色匆匆地走进来,于是若无其事地问道:“发生何事,让你如此匆忙?”

  章进的脸色十分难看,道:“王爷,您又吐血了?”

  司华遥闻言一怔,随即想起自己只收拾桌面,忘记擦嘴了。他不禁苦笑着说道:“撒谎果然不适合本王。”

  章进来到近前,将脉诊拿了出来,道:“小人给王爷把脉。”

  司华遥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难得有些心虚,这一个月来,章进守在他身边,一日三遍的给他看诊,绞尽脑汁为他调理身体,努力为他续命,就是想让他能坚持到章辙回来。章进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也十分感动。

  想到这儿,突然觉得自己蠢,身边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损伤,而自己却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实在是愚不可及!

  司华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软话,可他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不允许他说这种话,琢磨半晌说了一句,“今日天气不错。”

  章进在认真把脉,冷不丁地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雪。

  司华遥也意识到自己犯了蠢,脸上一阵烧得慌,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瑞雪兆丰年,明年应该能有个好年景。”

  前后矛盾的说词,引来章进的注意,似是发现了什么,抬头看向司华遥,见他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绯红,沉重的心情舒缓了许多,道:“王爷的心跳快了。”

  司华遥一怔,随即看向自己的手腕,心中不禁一阵哀嚎,真是大型社死现场啊!

  好在章进并未纠缠,低下头仔细把脉,司华遥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章进收回手,起身将脉诊放回木箱,道:“近一月的调养白费了,今日开始需加重药量。”

  司华遥闻言越发心虚,道:“章进,近段日子辛苦你了。”

  “王爷若是觉得章进辛苦,便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若是……”说到这儿,章进的声音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道:“王爷好生歇着,我去给您熬药。”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司华遥心里十分后悔,只是他早晚是要走的,他们得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午后,司华遥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醒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也乏得很,他清楚这是病入膏肓的表现,虽然自己不怕死,可这种沉重的感觉总是让人无法愉悦。

  “王爷,您醒了。”洪阳听到动静,从门外走了进来。

  司华遥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去打点温水来,本王要擦擦脸。”

  “是,王爷稍候。”

  司华遥用温水擦了擦脸,才算有了些许精神,洪阳为他束好发,整理好衣服,又塞给他一个手炉,这才去了书房。

  司华遥脸色很不好,洪阳很是担忧,“王爷,今日冷得很,您若是想看奏折,在卧房也是一样,为何非要来书房?”

  “身子就好似工具,长时间不用就会生锈,再想用就用不了了。从卧房到书房不过几步路,若这也不能走,那本王就真的……”

  说到这儿,司华遥突然停了下来,他可以坦然接受死亡,但身边的人不能,所以他都尽量避免说‘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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