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宫主 第178章

  谢危顿时激灵灵一个颤抖,本来迷糊的脑袋就像是被一道雷光乍然劈中,神思瞬间清醒!

  他睁眼看去,地上的小孩依旧在看着他,那双朦胧的眼睛也在缓缓恢复清醒,双眼慢慢聚焦,仿佛灵魂归位,整个人瞬间有了生气。

  他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他的衣摆,眨了眨眼睛,道:“小师叔祖……你别讨厌我好不好,我……我可以和以前一样对你,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

  谢危的眼眶一瞬间湿了。

  他蹲下.身紧紧抱住了他,哑声道:“我不讨厌你,我从来都不讨厌你,只要你回来,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相处,好吗?”

  “不是我不想回去。”

  怀里的声音一瞬间变得低沉又磁性,是成年男性的声音。

  不知何时长大的司小昆同样紧紧抱住他,温热的吐息喷薄在他耳边,叹息一声,道:“是我回不去,小师叔祖,我伤太重了,我在这里等你来接我回去。”

  谢危一瞬起身,想要看他,却被一只手紧紧按住后脑勺压在了那方结实有力的肩膀上。

  “不要看我,至少暂时不要看我。”

  他的声音清冷又温柔,透着股淡淡的哀伤,“我想在你心里永远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样你就不会留下遗憾了。”

  谢危默了默,“行,我不看你,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司昆轻叹口气,“我不知道。”

  谢危一怔,下意识挣动了一下,却发现这次倒是能动了。

  不是怀里的身体放松了桎梏,而是他……变淡了。

  他连忙抬头看去,眼前的人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几乎和身边的白雾融合在了一起,唯有声音还在响起。

  “小师叔祖,谢危,我等你来找我……”

  谢危脸色一变,猛地朝他扑了上去,却瞬间扑了个空。

  他极力伸出双手,嘶声道:“别走!告诉我你在哪里!别走!”

  回应他的是彻底散开的一大团白雾,以及司昆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在龙珠……”

  龙珠……

  珠……

  “哗!”

  谢危猛然睁眼,神思还沉浸在梦里那一片凄迷的白雾里,心里一片悲凉愤怒,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忽而耳边风声一响,一盏华美的花瓶乍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谢危:“!!!”

  他还没起身,一声熟悉至极也亲切至极的声音已经让他放下了全部的防备。

  “你还敢顶嘴?若不是你放了他走还故意拖住我,他哪能受这么重的伤?他就该好好待在合欢宫里做他的少宫主!我果然就不该让崽崽认你这个父亲!你给我离他远点!越远越好,这辈子我都不想看到你这只蠢鸟!”

  阙殷暴躁到怒发冲冠,正一手拿着个长花瓶追着一只火……火鸡跑,然而火鸡体型小身体灵活,他每次挥过去都砸空了,气得他猛地一扔花瓶,“嘭”一声重响,地上又碎了一个花瓶。

  谢危:“……”

  火鸡挥舞着一双短短的翅膀疯狂逃跑,一边跑还不忘一边解释,“我我我这都把万妖典给他了,我也不是没努力过啊,孩子他爹我和你讲,孩子不应该老是被关在家里,他得有他自己的世界,只有出去闯荡,他才能成长起来,你这样惯着他不行的……哎哟你轻点!喂喂喂那东西重!你别……”

  “哗啦!”

  阙殷直接扛着一整扇屏风扔了过去,落在地上瞬间砸成了一片乱七八糟的碎块。

  火鸡灰头土脸地从某一个缝隙里钻了出来,拖着只一瘸一拐的爪子,惨兮兮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这砸也砸了,扔也扔了,也该消消气了吧,这好歹是人家万剑宗的地盘,咱还是悠着点……”

  “啪!”

  一个笔洗直接落在头上砸成了碎片。

  ……火鸡淡定地补上了没说完的那个字,“……吧。”

  然后转头看向门口,矜持颔首,“……你说是吧,应宗主?”

  门口挤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八卦加幸灾乐祸,看魔主揍妖王看得不亦乐乎,恨不得这场戏再久一点。

  见妖王看向自己,应玄羽连忙正了正脸色,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咳,那什么,来者是客,二位高兴就好,这房间的东西随你们折腾,便是把房子都拆了也没什么,万剑宗这么多屋子呢,总不会少了你们住的,你们继续,继续,我们不打扰二位雅兴……”

  凤元坤:“……”

  寻求救山失败,凤元坤临时补救,“你看你这么大动静,要是把崽崽惊醒了可怎么是好,你说对吧?”

  阙殷已经又扛起了一张桌子,闻言一声冷笑,“我恨不得动静越大他醒的越早,都已经昏了一个多月了,再不醒我都……”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哽,眼眶也微微有点发红,但紧接着又被更加可怖的怒气替代了。

  “都是你害的!我揍死你这只不靠谱的蠢鸟!”

  凤元坤:“……”

  凤元坤下意识双翅一抱头跳起来就要跑,阙殷的桌子都已经挨到了凤元坤的羽毛边上,忽而身后一声轻咳响起。

  “咳咳……”

  这一声响像是引发了什么恐怖的效应,整个房间的时间在一瞬间静止。

  落针可闻。

  下一瞬,所有视线齐刷刷朝床上看去,一双双眼睛宛如装了探照灯一般,瞬间爆出可怖的亮光。

  谢危顶着这波视线淡定地坐了起来,甚至还对着他们安慰地笑了笑,“爹,父亲,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了。”

  他又看向门外的众人,笑着招了招手,“小羽儿,小青儿,小轩儿,小石头……”

  他极其熟练地叫了一堆名字,“挤在门外做什么?进来啊。”

  他的态度极其自然,就像是睡了一觉醒来看到身边熟悉的晚辈,招手叫他们进来,而不是死而复生后又差点再次死去,历经艰难险死还生后好不容易醒来,看到隔了一百多年的熟悉晚辈们,叫他们进来。

  这样亲切熟稔又温和淡然的态度瞬间就让这群人眼眶一红,仿佛回到了一百多年前小师叔祖还在的时候,满山上那样热闹鲜活的模样。

  凤元坤向来是最不客气的那个人,听到崽崽叫过来,立刻就扑扇着翅膀跳了过来,欢喜道:“孩砸我来……”

  “啪!”

  然后被阙殷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怼到了墙里,瞬间留下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火鸡坑。

  爪子还在一抖一抖地颤。

  阙殷完全没理会他,一个箭步走了上去将他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颤声道:“崽崽……我的崽崽……你终于没事了……”

  谢危微笑着拥住他,轻声道:“嗯,爹,我没事了。”

  火鸡吭哧吭哧从墙上把自己拔出来,“噗通”一声跳到地上,酸溜溜看着这一幕,别提有多羡慕。

  啥时候他才能不招人嫌嘞?

  好想也来一个抱抱啊。

  噫。

  流年不利,火鸡叹气。

第134章

  时隔一百多年, 当初以为已经逝世的小师叔祖再次回归,“激动”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万剑宗弟子的心态了。

  若不是应玄羽在主峰上下了禁制,怕是弟子们都能在屋子外面围个水泄不通, 还能为了争抢前排位置而大打出手。

  完全不带留情那种。

  “你是不知道当时金旭抱着你从空间之门里出来的时候那场面, 所有人都差点扑上去将金小公子给撕了!”

  应玄羽坐在床边摇头晃脑地给他讲述当时的情景,一边剥着一颗葡萄皮,脸上满是唏嘘, “那会儿我们都不知道是他救了你,还以为他是帮着金灼厌对付你的,毕竟是他的儿子嘛,先入为主了, 还好祭塔的那些遗族来得及时,这才没有恩将仇报。”

  谢危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将应玄羽刚剥好的葡萄夺了过来, 问道:“他现在在哪里?我好像没看到他。”

  旁边同样在给谢危捏肩膀的百里青木抢着回道:“确认你没事就去闭关了, 他的消耗也不小,为了驱逐金灼厌救下你, 将祭塔积攒的力量都耗费得差不多了, 现在在灵池里泡着呢。”

  谢危谢危一口咬下去, 葡萄鲜美的汁水在嘴里爆开,顿时带来一股浓郁芳香的灵气滋养。

  他不自觉眯起眼睛,点点头,道:“他这次受了不小的打击, 养养也好。”

  应玄羽又抢着回, “谁说不是呢, 唉算了不提这个,话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万剑宗吗?你可是差点就被魔主给抢回合欢宫了!”

  谢危一挑眉梢, 道:“因为这里离万剑宗最近,救我最方便。”

  应玄羽给了他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笑道:“你可是不知道啊,当时我们收到弟子传来的青云仙境出事的消息后,火急火燎就带着一堆人来了,但刚靠近那里就看到魔主在追着妖王漫山遍野得揍,那凤凰羽毛啊,撒的漫天漫地都是,那叫一个惨啊!”

  嘴里说着惨,他却笑得幸灾乐祸极了,“当时很多人都在那,妖王也带了妖族的不少人,魔主也是,仙门当然更不会少人,浩浩荡荡一大堆人为了你的归属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我出面说万剑宗离得近,速度最快,魔主和妖王这才罢休。”

  谢危唇角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光听应玄羽描述就能想得到当时的场景有多刺激,阙殷估计是将他受伤的所有愤怒都归责到凤元坤身上了。

  这父亲当的也真是够憋屈。

  应玄羽又剥好了一颗葡萄递给他,啧啧感叹道:“不过没想到啊,你竟然是魔主和妖王的孩子,魔主和妖王竟然是这种关系,虽然之前一直有所猜测,但这次竟然证实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有啥不敢相信的?”百里青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迫不及待地发挥下存在感。

  “妖王和魔主是这种关系最好,这样他们看在小师叔祖的份儿上,以后肯定不会攻打仙门了,修真界的平安全靠小师叔祖一人维护,这多好啊!”

  说完,还讨好地朝着谢危笑了笑,“你说是吧,小师叔祖?”

  谢危伸手摸了把他的脑袋,笑道:“就你机灵!”

  百里青木的眼神顿时一个恍惚。

  不止是他,应玄羽同样如此。

  他“啧啧”一声,道:“小师叔祖之前老戴着那个面具,没想到面具底下竟藏着这么副容貌,我都可以想象到以后有多少人会为您神魂颠倒了。”

  说到神魂颠倒……

  谢危脑海里忽而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他顿了顿,笑容瞬间淡了一些,“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

  两人的动作同时一停,面面相觑,一时谁都没说话。

  这屋子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因为阙殷怕人多了耗费他刚刚苏醒还没恢复的心力,其他人无论地位再高,也只能委屈巴巴地趴在门口和窗口那,就这样还被限制出声。

  若不是这里是万剑宗的地盘,阙殷甚至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进来。

  现在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人再多是不可能的了。

  两人都不自觉轻声细语,一方面是关心他,一方面又怕他想到不见踪迹的司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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