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乡下后 第49章

  但一想要在那么人面前拜堂,光是想想,就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林殊文忽然问:“严融之,你家中可还有亲戚长辈?”

  他和严融之定亲,都没见过什么人。

  严融之看着他:“有个小弟,等时间到了,他会过来看我们。另外还有几位叔伯,我自小就外出走商,与他们见面相处的机会倒是不多,都是小弟与他们周旋。”

  林殊文喃喃:“这样啊……”

  他踟蹰一息,又道:“我……我家里没什么人。”

  和严融之认识的这段日子,他还没跟对方说过自己的身世变动,严融之从来都不问。

  倒是村里传的那些消息,林殊文听到过大概,其实跟真相接近了七/八分。

  他小声问:“严融之,你不好奇我怎么自己一个人住,都没什么人来看我么?”

  又问:“你听过村里说的那些话么?关于我的,其实差不多都是真的。”

  他爹娘早就离世了,在他出生时,还将他跟林家少爷调包。

  林家只剩他孤身一人,既没兄弟姐妹,也没叔伯亲戚。

  况且……

  林殊文心里充斥着矛盾,不知要不要告诉严融之他上辈子死了这辈子又活过来的事情,若说给对方听,会相信自己么?

  他手背一暖,严融之握住他的手。

  男人沉声道:“殊文,今后我不仅是你的相公,更是你的亲人。”

  林殊文内心一暖,唇角弯了弯:“嗯。”

  他将被男人握住的手心翻了个角度,与其十指紧扣。

  “严融之,还有件事我瞒着所有人一直没说。”

  男人深邃的眉眼只容了两个小小的他,林殊文忽然倾身,趴在那宽阔的肩膀上,凑近对方的耳旁开口:“严融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悄悄话只有两个人听到,一阵惊雷响起,林殊文说完,浅色的瞳眸在烛光下闪烁着微芒。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严融之看:“说完了,你害怕么……”

  严融之抬手,掌心放在林殊文腰后收起力道,让少年跨坐在自己怀里。

  林殊文两条胳膊抱上严融之的肩膀,又搂到脖子后,依然问:“怕么?”

  严融之抚摸少年纤细的后颈,把人按在怀里拥紧。

  窗外无边雨夜,他叹了声,记起初见林殊文时的模样,瘦得整张脸就剩一双眼睛的少年提着灯孤零零站在山野周围的雨夜之中。

  他低声道:“从未害怕,我只是遗憾过去没在你身边,又庆幸这辈子遇见了你。”

  若能再早点遇见就好了,所幸还不算太晚,没有发生过去那般无可挽回的后果。

  林殊文声音闷闷地笑了下。

  “严融之,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真诚必杀技。

  最近卡文,不断更的前提更得少一点,见谅!

第45章

  雷声不绝, 暴雨倾盆夜。

  林殊文趴在严融之肩膀的脑袋换了个方向,右耳紧贴对方的胸口,左耳朝外, 如此一来,除了沉稳有力的心跳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严融之把少年的小动作看在眼底, 只觉内心软得不可思议,遂拢了拢手臂, 掌心护在林殊文脑后。

  林殊文躲在严融之怀里趴了一阵,直至剩下雨声, 他抬起在烛火下亮莹莹的眸子, 轻声问:“严融之,你当真相信我方才说的话么?不会认为我脑子糊涂了?”

  “自然相信。”

  简洁沉稳的回应,男人眉眼专注,看不出丝毫糊弄少年的神情。

  石灶上沸腾的水冒着热气,严融之放开怀里的人,往木桶倒入过半热水, 又从最大的水缸兑了半桶凉的,水温正好合适。

  木桶放在林殊文睡觉的屋子,严融之道:“先来洗漱。”

  话音刚落就走了出去。

  雨打芭蕉的声音很是扰人, 林殊文却听不见似的, 注意力全放在门后。

  一墙之隔, 严融之将栗果带刺的外壳剥干净。他剥外壳的速度比林殊文快许多, 约莫半刻钟, 便剥好巴掌多的栗果。

  林殊文裹着衣袍,发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开了门就去堂屋。

  严融之抬头, 目光凝在他身上, 林殊文下意识屏息,他小声问:“怎么啦?”

  严融之低头:“找块布坐着把头发擦干,栗果就别弄了。”

  林殊文听话地回屋找块干布盖在头发擦拭,他坐着看严融之剥栗果外壳,待发梢沾染的水珠弄干净,栗果已经剥了两把巴掌的量。

  严融之将剩余没剥壳的栗果收起:“这些明日再弄。”

  他打水把剥开壳的栗果清洗,放在通风的地方风干。就着余存的炭放入干柴起火,备好盐和一点糖,待栗子风干后,用刀将每个栗果都劈开一道缝,接着架锅炒盐,把栗果倒进铁锅翻炒,最后加一点糖。

  栗果炒熟后,冒出的香味引人食指大动。

  严融之从角落弄了几个小一些的地瓜,放进火炭中烤,炒好的栗果端上盘,拿到林殊文旁边的桌上晾着。

  严融之道:“凉了吃。”

  又开口:“只吃几颗,吃多了一会儿睡觉容易积食。”

  待炒栗果凉了几分1,林殊文剥开一颗,金黄的栗子立刻将手指沾上油香。

  他递到严融之嘴边,男人抬起双目,默不作声吃了。

  林殊文问:“味道如何?”

  严融之:“你尝尝。”

  方才拿地瓜放进火堆烤,手还脏,不能为林殊文剥一颗。

  林殊文自己剥了颗炒栗子吃,口感粉绵绵的。他再剥一颗,依旧往男人嘴边送。

  严融之吃了。

  林殊文抿唇笑了下,有点害羞,却坚持对方一颗自己一颗,吃完第五颗炒栗子,便停止动作。

  他道:“留明日再吃。”

  还有热水剩下,林殊文放些冷水兑成温的,装成两盆,自己洗漱用一盆,另外那盆留给严融之。

  他洗漱干净后开了会儿窗户,凉丝丝的风灌入屋内,黑漆漆的雨夜仿佛漫无边际。

  林殊文扭头问:“严融之,雨下这么大,你要怎么回去?”

  窥见远方天幕隐隐闪现的雷光,又连忙把窗关好。

  严融之洗了脸,用布擦干水珠后才道:“若到深夜还未停雨,我就在堂屋对付一晚。”

  林殊文“唔”的应了声,

  原先两人还会有意避开,此刻暴雨不停,严融之就顺其自然地做了这个打算。

  他道:“时辰不早,回房休息吧。”

  进了房的林殊文躺在枕上辗转反侧,褥子被他搅成一团。

  听到墙外的动静,林殊文起身抱起一床洗干净晒过的褥子,从门缝探出脸,道:“我给你拿了床褥子。”

  严融之把三条木凳间隔着距离并排摆放,叠两块长形木板,很容易拼接成一张小床,以他的体格躺在上面,无法将手脚放松地施展开。

  褥子铺放整齐,严融之试了试,转头看没走的少年,无奈一笑:“殊文,再不走,是要我留下你?”

  林殊文唇抿得很紧,脸可疑地红了红。

  他背过身,腕子忽然一紧,顺着对方的力道转了个身,被严融之揽在腿间。

  很快,额头一热,严融之在他眉心亲了亲。

  “快去睡。”

  望着男人克制又稳重的神色,林殊文赧然,又倍感心安的进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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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林殊文见到了过来算日子的师傅。

  师傅将他和严融之的生辰八字一算,算出下月上旬都是适宜两人婚假的好日子,又或等到明年入秋。

  今年还未入秋,若要明年秋后举办婚宴,那就需要等上不止一年的时间。

  林殊文凑近,见状,严融之低下头,方便听少年说话。

  林殊文悄声商量:“严融之,那我们下个月办喜酒如何啊?明年入秋还要等好长的日子。”

  “不后悔?”严融之定睛看着他。

  林殊文摇头。

  紧盯他双眸的目光转落到唇上,嘴角一热,虽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仍叫他蓦然睁大眼。

  又被亲了。

  林殊文发现严融之很喜欢亲自己。

  严融之抬手遮住少年湿蒙蒙且流露着几分青涩情动的眼神,低声道:“莫要这般看我。”

  林殊文含糊问:“为什么……”

  他腰身一紧,彼此严丝合缝地拥近,很快,林殊文双颊飞快地浮起潮红。

  “你、你……”

  腰前跟杵了个大铁烙似的。

  严融之无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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