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作弊!一定是作弊。】
【作你大爷弊啊,央视啊,这是央视啊!】
华丽复杂的舞台效果,别开生面的表演,实打实的实力。
《大国音匠》一播即火。
戚容和陈翡同时停手,又同时谢幕,俩人的容貌都极其优秀,白衬衫和红色长裙交相辉映,他们平视,又交错。
时空都好像都因此暂停。
计分器也停了下来。
98.72.
98.73.
陈翡以微弱的分数取胜,他看戚容:“你走神了。”
戚容知道陈翡会追上来,但没想到这么快:“我有点惊讶。”
没什么好震惊的,陈翡这么多年能坚持下来,属实不易,论挣扎,论困难,论摧残,他是走得最难的那一个。
但他没说什么。
他只是朝下看:“下次……注意。”
他顿什么,戚容也朝下看,然后拉起唇:“你们也注意点。”
公共节目。
多少注意点。
衬衫、领带,西裤,霸总气场超绝的周渡举着个超大粉色应援牌:【陈翡不红,天理难容!】
土。
真的好土。
.
红了。
真的红了。
2021的岁尾,《大国音匠》一播即火。
张思瑶跑到录制现场发癫,抱了抱陈翡,又抱了抱屠白鸿,连戚容都抱了抱,陈翡的商业价值大涨,她的收入也跟着暴涨。
她离当富婆的日子不远了!
2021年的岁尾,最后一期音综录播结束,陈翡穿着白毛衣离场,周渡拿着大衣陪他:“饿不饿?回家吃饭?”
什么家?
周渡在京市的家。
以后也是他在京市的家。
路的尽头大雪纷扬,一片苍茫,焦诗逃和周连佑撑着鲜红的伞候着,见他们就喊:“小翡,小渡,这儿!”
“咱回家!”
.
还是2021年的岁尾,陈翡老家的房子盖好了,也装好了。
三年没回家过年的俩人在周家待了半个月就决定回陈翡的老家看看他们一起设计的房子,过一个人少一点的年。
……陈翡其实觉得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但周渡说他在国外陪了他快四年,快四年都没回老家,他肯定是要陪着他回老家的。
陈翡心想明明是周渡在国外陪了他快四年,但也没有太反对。
他很喜欢被爱。
天冷,路滑,冰结得很厚,也是真的不巧,俩人在回老家的路上目睹了一场车祸。
天有点昏,雪又很大,车没停住,压着人碾了过去……人体破碎,残肢染红了好大一片雪。
陈翡还好,但周渡挺不好。
周渡又犯了癔症,坚持到了家后怎么都不肯让陈翡出门。
陈翡没反抗,也不想反抗,往床上一倒就安心地在家里宅了起来。
他们在国外住了几年,别的什么没看上,就喜欢上了在装在客厅里的壁炉。
老家这个房子也装了个壁炉。
冬天适合吃烤红薯。
陈翡捅了几下壁炉,又翻了翻壁炉里的烤红薯……离火那么近,刚做好饭进来的周渡几乎是立刻绷紧了神经,他悄无声息地把饭放下后一把提起了陈翡。
后脖颈被提起来的陈翡其实是挺恼的,但看到周渡又在紧张他,他就不恼了。
不仅不恼,他还凑到周渡唇边亲了下:“我没事。”
周渡也知道是他在找事,他放下陈翡:“嗯。”
晚饭是馄饨,热气腾腾的馄饨,陈翡拿起勺子,刚盛起一勺要吃就又看到周渡神经质地盯着他,他顿了下,把勺子给周渡:“烫。”
“哥,你喂我。”
周渡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他用勺子一口口地喂陈翡,生怕陈翡烫到。
他发神经的时候总在担心一些不可能、或者无可紧要的事。
很有病。
但陈翡很喜欢,他吃完就又腻到了周渡怀里,仰着脸看周渡线条深邃凌厉的脸,人生的境遇真的就如此奇妙美好:“哥。”
“嗯?”
“做吗?”
欲饱思淫。
做。
……
好不容易能休息的俩人一滚就是几天,不出门,也不扫雪,吃饱了就滚在一起,困了就睡,睡醒了就继续吃。
吃饱了就继续滚。
说句放浪形骸其实也不为过,但这是他们自己家,想怎么搞怎么搞。
就这么不分昼夜地搞了几天,周渡的情绪逐渐缓和,没再一直盯着陈翡了。
大年三十。
一年里最热闹最团圆的一天。
陈翡周渡去陈大伯家吃了个年夜饭,要说没结婚是不用给小辈发红包的,但周渡觉得订婚跟结婚没差。
他挨个给小辈发红包。
小辈们也知道他们小叔母有钱,一个比一个嘴甜,接红包的时候都说着什么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万事如意之类的吉祥话。
周渡一高兴就又拉了个微信群。
年夜饭吃了两小时,他发了二十多万。
还是陈翡踹了下周渡,周渡才收敛了点。
在陈大伯家守完岁,俩人一起拉着手回家。
凌晨一点,他们洗了澡都要睡了,周渡又爬起来开电脑,开始了远程会议。老板就是什么都得操心,有事就得忙。
陈翡都要睡着了,周渡一走他又精神了。
……他爸妈其实走很久了。
要说他也不是很想他们。
要说。
他还是很想他们。
又翻了几下还是睡不着的陈翡爬了起来,准备去看看他的爸妈。
他有想过叫上周渡,但今天一不是清明,二不是他们的忌日……再说,周渡还在忙,穿好大衣,又裹好围巾。
他一个人出了门。
北方的冬天就是很冷,雾气很重,路很滑。
陈翡的爸妈埋在了他们陈家的祖坟,他们的祖坟离村并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就是有点偏。
雪天的山路更难走了,天还特黑,陈翡出门的时候也没带手电筒。
摔一下其实也是挺正常的事。
就是一般人可能就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陈翡又折回家换了套衣服,他真的是很要脸,很讲究。
再走这一趟,陈翡小心多了,也顺多了,也记得拿手电筒了。
漆黑疏斜的枝丫,盖满雪的两处坟堆。
陈翡看着它们……看着他们:“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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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翡爸妈走的时候,陈翡还小,小到刚读完一年级。
他爸妈在同一个工程队,也是一起出的意外。
事故发生的时候,他爸护着他妈,当场就没了,他妈抢救后被拉进了ICU。
但ICU也很难吊住她的命,术后大感染,器官衰竭,要想保命就只能上特效药。
他大伯二伯从接到信再到赶到京市,也就一天。
陈翡妈妈这情况,医生都劝两人不要救了,陈翡妈妈的情况很不好,就是上了特效药大概率还是挺不住。
可要是真的有希望,怎么能不救啊,陈大伯陈二伯坚持要救,怎么都要救,卖房都要救。
陈翡妈妈就打了两针,补偿款打没了,房子也打没了,一针二十万,零几年的那时候的钱,真的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