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头王叭:【可是我有点饿了。】
空白昵称:【可以。】
滕颖之立刻翻身起床,壁龛里的夜灯检测到声音立刻跳出小范围的柔光来,照亮了滕颖之含着笑容的精致小脸。
蒜头王叭:【哥哥你想吃粥还是粉?】
空白昵称:【粥。】
蒜头王叭:【但是我想吃螺蛳粉。】
一直秒回的滕凇这次沉默了十几秒才回复,【那就粉吧。】
滕颖之笑意更深,像个快乐的小孩,【好,那我去煮粉,好了来找你,你在哪间客房?】
空白昵称:【在你隔壁。】
滕颖之立刻抬头看着面前的墙壁,知道哥哥近在咫尺,安全感立刻漫了上来。
小楼里的佣人都休息了,滕颖之溜溜达达跑去厨房,开火烧水,拆了两包螺蛳粉将米粉扔进锅里一起煮,其中一份米粉只放了一半,太多了他吃不完。
滕颖之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速食,一个是家里不可能出现螺蛳粉之类的东西,一个是家里人也不允许他吃,有次想尝尝自己煮粉被大哥发现还被骂把垃圾食品带到家里来,连着锅都被扔了。
穿到这里来后身上就少了很多条条框框,爸爸很随和,还经常和他一起夜里煮泡面吃,妈妈严苛也只针对他的学业。在贺霁到来之前,滕颖之完完全全是自由解放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了一觉,滕颖之心情又好了很多,趿拉着拖鞋在厨房动来动去,洗了个菜切了几片卤牛肉,最后又煎了两个蛋。煮好后笋包也没有放,气味太大了他不太喜欢,同时也怕哥哥把他轰出去。
滕颖之把两碗粉放在托盘上,端着进电梯,一路走到卧室旁的客房,用脚踢了踢门。
里面传来闷闷传来滕凇的声音,“进。”
滕颖之端着宵夜无奈地继续踢门,“我不好开门。”
过了一会里面才有动静,门锁转动,湿着头发的滕凇从里面打开门。他应该刚刚洗过澡,头发都还没擦,尽数顺到脑后去露出整张不管是漫画里还是现实中都颠倒众生的俊美脸孔,头发滴落的水珠洇了一颈。身上随意披了一件真丝睡袍,应该是中途要来给滕颖之开门,腰带都没系上,露出散着水汽的胸膛,肌肉结实均匀。
连鞋都没穿,黑色裤脚下露出光洁的脚掌踩在地毯上。
他身形挺拔高大,几乎把室内的光都挡在了身后,投下的影子刚好把滕颖之整个人笼罩在里面。两人站得近,滕颖之和他对视只能仰头,讨好地笑起来,抬着手上的托盘朝他拱了拱。
滕凇默不作声地转身,直接进了浴室。
滕颖之注意到他右手戴着一只很薄的透明手套,他记得哥哥手上没有伤口,怎么会洗澡特意戴着一只手套?
还没来得及问滕凇就不见人影了,滕颖之不管他,进来就把托盘放到书桌上去,幸好这是客房平时都没人住,书桌干干净净没有其他东西。
他又溜回自己房间拖来一把椅子摆在桌子旁,刚收拾好时,滕凇也吹干了头发,穿上拖鞋系好睡袍腰带出来了,滕颖之拍拍旁边的空位,招呼他来吃宵夜。
对于在卧室吃东西这件事,滕凇抗拒但并不是什么原则,也没说什么,径自在滕颖之身边落座。
滕颖之终于问出来,“哥哥,你戴着手套干什么?”
“怕沾水。”滕凇如实回答,说完直接将手套取了下来扔到一旁。
“啊?你刚刚受伤了吗?”滕颖之拉过他的手检查。
“没有。”滕凇勾唇一笑,垂眸看着滕颖之两只白嫩的小手捧着自己的手掌捏来捏去,十分坦然道:“只是沾了一些暂时不想洗去的东西。”
滕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手上到底沾了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哥哥的态度又毫不遮掩,坦荡直言,滕颖之便也没再追问。
“吃饭吃饭!”
作者有话说:
沾的是西湖的水,你的泪,噗
第9章 一把将飘着桃酒清香的Omega揽到怀里。
滕颖之撒开他的手立刻就要开动,却忽然被滕凇用两指捏住下巴,微微抬起来。
这酷似调戏的动作让滕颖之微怔,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看着慢慢凑近的滕凇,耳朵不知不觉就红了。
不等他有所反应,滕凇出声道:“有些肿了,等会记得再上药。”
滕颖之哦了一声,他自己也能感觉到,睡醒的时候就觉得脸颊痛。
滕凇又说:“自己涂。”
“知道啦!”滕颖之捏捏自己发热的耳朵,小声嘀咕,“我又没非让你帮我……”
说完都各自吃起宵夜,两人的吃相都很斯文,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安静中滕颖之忽然想起什么,偏头道:“哥哥,今天有事甜点忘记做了,明天做好我送去你书房。”
滕凇应声:“好。”
“你这次怎么会晚一天回来啊?”滕颖之和他随口闲聊。
基本上哥哥都是十四号回来,几乎雷打不动,十四号回,在家待一周后离开,直到下个月十四号再回来,两年中一直如此。
滕凇有一瞬间的出神,随后淡淡道:“公事,推不掉。”
其实以他的地位根本不会有推不掉的事,昨天确实有公事缠身,倒不是推不掉而是不想推。只是滕凇也没想到这份躁意会严重到如此地步,以前明明能忍下,并不会被扰乱意志。这两年中不知是不是太依赖颖之身上的酒香,忽然迟一天就引起这么大的戒断反应了。
他用余光看到滕颖之乖巧地点头,没有追问,忍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轻拍一下。
滕颖之差点呛住,恼地瞪他一眼。
吃完互道晚安后滕颖之把碗筷送回厨房,便回房间了。
他洗澡的时候看了眼镜子,立刻被这个青紫的手印吓了一跳,没想到会这么明显。好在刚挨打后就冰敷了许久,上药也及时,肿得并不严重,明早应该就会消肿了。
贺霁是真的恨原主恨得要死,下手这么狠。
生日就算了,今年他没生日了,生日是贺霁的。但生日后很快就过年了,滕颖之担心到过年这淤痕还没完全消退,他可不想顶着一个巴掌印去给爷爷拜年。到时候爷爷肯定饶不了贺霁,贺霁又该记到他头上了。
郁闷地往脸上抹药时,心里又骂骂咧咧地问候了贺霁一通。
翌日清早,滕颖之觉得自己睡得有点太多了,脑袋胀痛,迷瞪瞪地进了洗手间刷牙,顺便观察了一下脸颊,确实消肿了,但是淤痕经过时间沉淀更明显了,直接紫了。
陆伯敲开他的房门进来问道:“小少爷,主栋那边让我来问问,早饭您在哪边吃?”
“爸爸让你来问?”基本上一日三餐都是在主栋那边吃的,什么时候需要刻意询问了?
陆伯顿了顿才说:“是太太问的。”
滕颖之一下子懂了。
这好像不是个询问,是妈妈在暗示他不要在贺霁面前冒头,在自己小楼里好好待着。甚至妈妈的原话都可能不是简单的一句问他在哪吃,而是让他不要过去,陆伯应该是怕他难受才润色了一下。
“在这边吃吧,我想吃虾饺和蛋饼。”滕颖之坦然接受,经过昨晚的种种,他还有什么难过不难过的,都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
妈妈会越来越讨厌他,爸爸也会逐渐疏远厌恶他,要是发生一次难过一次,他就不用干别的了。
什么时候等哥哥也偏向贺霁那一边,像漫画里那样看他的眼神如同蝼蚁时,兴许他才会大哭一场。
“对了,哥哥呢?”滕颖之问道。
陆伯马上回答:“滕先生一大早就去主栋那边了。”
滕颖之顿时有些失望,哥哥去和他们一起吃早饭了吗?
“知道了,我一会就下去。”滕颖之把电动牙刷往嘴里捅,含含糊糊地说。
陆伯看着滕颖之的眼神满是长辈的慈爱怜惜,只是也知道眼下这情况说什么都是空话,便点点头出去了。
滕颖之心情低落地洗漱完,换好衣服后拿上手机就下楼吃早饭,路上看到有新消息,点进去是滕凇的留言。
空白昵称:【吃早饭的时候叫我。】
滕颖之脚步一顿,心脏被高高吊起来,啪啪打字:【哥哥你还没吃早饭吗?】
那边很快回复:【你叫我了?】
滕颖之的郁闷霎时一扫而空,这才想起哥哥的起居室和书房都在主栋那边,大早上过去可能是去书房处理工作了,当即笑得眼眉弯弯,【现在叫你,要开饭了,快回来!】
空白昵称:【知道了。】
滕颖之收起手机,脚步轻快,乐滋滋地跑进厨房告诉厨师加菜。
他在餐厅等了一会,觉得从主栋过来的时间差不多了,便一路跑到大厅,刚好看到滕凇推门进来。明明是在家里,他穿得却十分正式,一件过膝的黑色大衣,里面是一套窄领修腰的二排粒西装,衬得身形更加修长笔挺,禁欲又高贵。
此时满头满肩都是雪,正脱了大衣递给一旁的佣人。
滕颖之跑过去,从他身上闻到了外头清冽的寒气,笑问道:“外面又下雪了吗?”
滕凇抚了抚发上的雪,低头看着滕颖之笑意盈盈的模样,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错,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明显温和了许多,“你起床这么久,就没往窗外看一眼?”
两人一起往餐厅走,窗外鹅毛大雪沙沙地响,室内温暖如春,两人的脚步都很轻。
在餐厅落座时,桌面已经摆上了各式各样的丰盛早餐。
滕颖之灌了一口甜豆浆,看到滕凇拿起托盘里的热毛巾擦了擦左手,右手他是一点都不擦,不禁问道:“哥哥,你右手上究竟沾了什么啊?吃饭还不擦?”
似乎是惩罚他多嘴,滕凇直接把他面前的一屉虾饺拖到自己面前,一点都不惯着,“不该问的少问。”
滕颖之心疼地看着虾饺,给他留一个也行啊!
滕凇看着他那幅后悔的小模样,心中哂笑,一屉虾饺就后悔瞎问了?他要是真动手擦了才是有得他后悔,因为滕凇很有可能会选择把他弄哭,再沾一手。
不过手上的酒香越来越淡了,最多到中午就该清洗掉。
“老实吃饭。”
“哦……”
最终那一屉虾饺滕凇是真的一个也没给他留,甚至在他压人的眼神中,佣人也没敢再给滕颖之上一屉新的。
饭后滕颖之在大厅溜达了一会消食,顺便隔着落地窗看雪景,雪下得这么大,爷爷那边的园林雪景一定很好看。他看雪的时候滕凇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用手机处理OA信息,两人互不打扰,却又相互依靠,此时此刻谁都离不开谁。
没一会滕颖之去了厨房,准备给滕凇做早就答应好的甜点,滕凇便也收起手机跟着他一起去了厨房。
手上的味道越来越淡了,几近消失,甚至连滕颖之身上散发的味道都很浅淡,可能是跟他的情绪有关。这两年中滕凇也摸到了规律,滕颖之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时,身上的酒香就是淡淡的。
滕凇有点烦躁,但还在忍耐范围内,并没有太多不适。
他看着滕颖之把威士忌倒进深盘里,为了转移注意力出声问道:“倒酒做什么?”
“等会泡饼干啊。”滕颖之每一个步骤都很熟练。
没穿过来之前,滕颖之的前十八年被琴棋书画各国语言塞得满满当当,塞得他喘不上气,他是家族对外展示的一件高级装饰品,样样都要精通且完美,中外甜点也不例外。
也就是父亲觉得下厨是佣人的活,油烟也不配污染滕颖之的发丝,才没有要求他精通厨艺。
以前因为要被父亲检验成果,做甜点的时候滕颖心情都是沉重的。因为每一天,每一项都被他不喜欢又必须去做的事情填满。
现在则大大不同,给哥哥做甜点,哥哥开心他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