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燃知翻开,先出现的就是扉页。
上面写着字。
很简单的一句话。
却让方燃知突然静止,眼神凝聚。
€€€€【今生别无所求,仅愿只只爱我。】
第58章
指节轻轻地按在笔记本的封皮与扉页间连接处, 圆润的指甲盖稍稍褪色变成浅白。
方燃知的手指在用力。
仿佛突然对汉字陌生了,他不太认得,头脑与肢体同时做出探究确认的本能。
真的是......“愿只只爱我”。
不可思议地喜悦,像湖水波动般震荡,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 想看看这是什么时间。
先生什么时候对他产生的这种情感啊?
“哗啦......”
“啪嗒!”
第一页的记录将要翻开,一只大手便蓦地伸到跟前, 眼疾手快地覆盖在方燃知的手背, 合上了笔记本。
书房里只有两个人, 方燃知想看笔记,另一位做出制止动作的便只能是陆霁行。
目光顺着横插过来的小臂往上看,方燃知对上了陆霁行的视线,微微歪头, 喊:“先生?”
陆霁行简单应了一声,但没说话。
似乎是在酝酿措辞。
方燃知抿唇,轻声问:“不可以看吗?”
虽然陆霁行方才说了书房里的一切都对他开放, 让他随心所欲地看。但此时受到阻碍, 方燃知还是有些退缩。
也许是公务上的用品,有机密,不能打开。
“可以。”陆霁行回答。
方燃知松了口气,好奇心欲加旺盛:“那我......”
“但今天不能看。”陆霁行的音色不知为何有些变沉了。
不是情绪低淀, 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沉着。
括约机顿时收缩,方燃知下意识松开手:“......为什么呀?”
看不到内容,更觉抓心挠肝地心痒,可先生的神情又有些不对劲, 仿佛要吃了他,方燃知只觉得辟谷疼。
真要感受, 也不是真疼,但还是有一点异样感,应该还处于微肿状态。
昨天陆霁行真的太过分了。
像在做地基打桩。
“你今天不是不能做?”陆霁行说,同时把那个笔记本从方燃知的手中抽出,重新塞到文件夹底下,“我心疼宝宝。”
“嗯?”方燃知疑惑不解。
今天心疼他,和他看笔记本有什么关系?
方燃知全然不知道,笔记本的第一页,便被陆霁行记录着数条工作要点。
【协议签了,他好可爱,想把他按在床上狠做】
【小孩儿总是钩引我,想做死他,快忍不住了】
【他身上怎么只穿了一件我的白衬衫就乱跑?想抱着他狠做八次】
【......】
【他到我房间玩玩具,张腿钩引我,很过分,要把他狠做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已完成)】
“......”
紧接着从第二页往后,便全都是“(已完成)”的记录。
这要是掀开,“回忆匣”也会一并打开。
别说欢喜,方燃知肯定要被吓到,而陆霁行只会血气翻涌。
方燃知是小白兔,想逃,陆霁行是大灰狼,想吃兔。
他们不会在一个频道上。
“过两天再看。”陆霁行摩挲方燃知的手背,嗓音低沉,带点哄骗意味。
“好啊。”方燃知拽了下自己的椅子,身体离陆霁行更近。
脑袋自行去追寻陆霁行的左手,下巴尖放在他自然而然朝上的掌心。
“先生。”方燃知的眼眸弯起来,清脆地喊道。
陆霁行掌心收拢,捧着他半张脸的手指微动,挠他下巴,应了声:“嗯。”
“我的初恋是你。”方燃知说。
独有的惊喜已经感受过,陆霁行还是止不住愉悦,尾音有些上扬:“嗯。”
然后更愉悦的还在后面。
“所以我只和你做过,没有和别人做过。”方燃知说话时唇瓣开合。
下颌戳出的痒意,会一下一下地传递到陆霁行的掌心。
鼠标滚滑的声响静止,陆霁行垂眸,目光沉静。
“什么?”他问道。
能驾驭谈判几个亿合同的头脑,此时却仿佛没听明白,陡地停止运转了。
两人签订合约前,方燃知便说过他与别人发生过关系。
陆霁行并不在乎。
只是原先他以为只只是十几岁时和他的“初恋”做的,也就是和陆启。
后发现不是。
那这个所谓的“初恋”便另有其人。
可今天陆霁行又知道了,只只喜欢自己,爱慕自己。
而“曾经做过”这件事就只能是方燃知和其他人。
“在和你之前,我没有与别人在一起过,更没有与别人......滚过,床单,”方燃知小心地勾住陆霁行的手指,赧然小声,“先生我......全部都是您的。”
“初恋、初吻、初夜,全部都是和您。”
他几乎原封不动地将陆霁行曾经说过的话抄下来,再说给陆霁行听。
陆霁行却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些字眼,简单,却莫名的难懂。
他根本不在乎方燃知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又和谁做过。
不然他也不会逼着方燃知跟他签协议。
少年人情窦初开的感情张扬热烈,一时冲动再正常不过。
如若不是他管得严,又去酒店逮人的速度快,陆启就是这个冲动之人里的其一。
但不在乎,和想得到小爱人的全身心,丝毫不冲突。
陆霁行会疯狂地嫉妒那个曾经占有过方燃知的人,还会按着方燃知多做几次,讨回来。
“你跟我说你做过,”陆霁行掐住方燃知的下巴,眼神中有得到真相的疯意,马上就要压抑不住,想要“动手”了,“小朋友,这件事当初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你怎么总是骗我?”
他语调亲昵,语句却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的只只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小骗子啊。”
“我不是小骗子,我是个乖孩子,很乖的。而且根本不是我想要骗你,”方燃知大惊,一边辩解,一边推诿责任,“明明是先生你说喜欢有经验的,我为了推销自己才改口呢。”
陆霁行沉默,蹙眉:“我说过这种话?”
“......”
书房诡异地静默无声。
蓦地,方燃知骇然瞠目,急得起身站起来,焦急道:“先生你不能这样,明明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你怎么又不认了。”
上次就是。
陆霁行总去德国,让方燃知误会他是去国外找自己喜欢的男生。
回来后方燃知控诉他,陆霁行却疑惑地说:“还有你说的这些......是我说过的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被一再提醒,他才想起来。
今天又是这样。
怎么每次都是自己在好好地记着这些?方燃知不服气:“就是你说过的。”
陆霁行不在意:“忘了。”
一心二用地处理着最后两封邮件,手指敲击键盘很快,想立马和方燃知探讨人生。
方燃知说:“先生你,你是不是到了容易忘事的年纪了?”
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怎么过脑子。
刚说完书房就安静了,比方才还要静。
几乎连呼吸都听不到。
陆霁行停止敲键盘:“......”
陆霁行抬起黑眸:“......”
陆霁行淡漠,静静地注视方燃知:“......”
福至心灵,方燃知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我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