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这么好看,”方慢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容甜美却带着一丝讥嘲,“怎么会不招人喜欢呢?”
孟听潮看了他一眼,“你长得也不错,性格也甜,你喜欢的人就喜欢你吗?”
方慢的余光瞥了一眼柴观雨,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不会喜欢你的。”孟听潮的话仿佛是一圈一圈飞散的烟,熏得方慢喘不过气来,“因为你好看的皮囊下就是一堆肮脏的血块,一次的堕落之后,老天就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你外表的吸引力,你藏不住你性格里的谄媚,藏不住你污浊不堪的内心。”
“你......”方慢的脸上顿时出现愤怒的情绪,“柴总,你朋友说话太过分了吧?”
柴观雨没有搭理方慢,他抬眼,用镜子观察孟听潮。
听潮......是不是知道了?
“我没有说你。”孟听潮讽刺地笑了笑,“我说的是我自己。”
他居然想过原谅。在柴观雨一言不发,没有认错,丝毫没有懊悔的时候,他自己就把自己劝好了。
说要妥协,说要原谅,这难道不是堕落吗?
究竟是什么样的谄媚?是什么样的不舍得?让他变得不敢失去?
看向窗外,孟听潮在想,他与柴观雨不见面的这两个月里,方慢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走进柴观雨的内心?
他们两个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地走进欲.望的殿堂?自己又是怎么样不知不觉地被蒙在鼓里?
只有他们可以吗?
自己难道不行吗?
忽的,一个白色的背影直接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眼睛。
人行道上,江声撑着一把白色的伞,像个夜里游荡出来的鬼魂,闯进孟听潮的眼睛里。
方慢忍不住惊呼道:“江声。”
感受到方慢难掩惊喜的情绪,孟听潮的眼神里重新聚集了光,他呼声道:“我的朋友,顺路的。”
突如其来话让柴观雨愣了愣,就听到对方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送他。”
***
车子停在江声的身旁,微微降下来的车窗让江声只能看清楚前排的人,他摸了摸发红的脸,没有打算搭理他们。
后排的车窗也降了下来,大面积的雨扑打进车内,他喜欢的人微微探出脑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嘴型无言地说了声,“上车。”
江声一下子就愣住了。
孟听潮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嘴唇被舔湿之后,比平时红艳许多,头发漆黑如墨,嘴唇鲜艳欲滴,躲在车子的角落,像是聊斋里的艳鬼。
就算是鬼,江声也愿意被他吃掉。
外面雨声磅礴,雷声轰隆。
漆黑的车辆在雨夜行走,那两个人就坐在他的前排。一个肆意践踏他的感情,一个随手偷盗他的作品。
孟听潮从心底迸发出来报复的念头。
柴观雨看不起他,方慢毁了他的生活,那么他也要让这两个人尝尝这种背叛的滋味,要让他们骨鲠在喉,让他们筋疲力尽,让他们梦中惊悸、彻夜难安。
车内是淡紫色的氛围灯,后排的座位中间有柴观雨刚从公司里拿出来的电脑包。
借着电脑包的阻挡,孟听潮的手指一寸一寸地靠近、缓缓地摸上江声的大腿。
作者有话说:
我再提醒一下人设。
前温顺后浪荡美人受,可以接受的话,之后会很爽的。
第11章 “腰”
“他的腰很细、很软。”
白玉般的手搭在江声的大腿上,修长的手指缓缓地爬上紧绷的肌肉。
隔着薄薄的布料,腿上凝聚了极度的能量,像是燃烧的岩浆一样火热,江声紧紧地抓着裤子,呼吸沉重混乱了一些。
“江声,你怎么在这里?”方慢调整了一下副驾驶的座位,端坐起来,扭过头,一脸期待地看江声。
“随便走走。”少年的声音沙哑低沉,他的目光微垂,目不转睛地看着听潮的手,讶异着他的主动。
“这离学校这么远。你能随便走走,走到这里来?”方慢笑了一下,“是要比赛了,很紧张吗?”
“和你有关系吗?”江声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全身心都集中在大腿上的那只手。
方慢碰了一鼻子的灰,也没有缓解谄媚的情绪,“照理说,你应该不紧张的,你比赛的成绩不都很好么?”
江声没有搭理方慢。
葱白的手给了他巨大的惊喜。搭在腿上的那一瞬间,江声有些亢奋,这是他的,这是他的礼物。
他垂下手去触碰孟听潮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触碰着美人手上的嫩肉,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雪白的手背。
“你这次是去N省比赛吗?”
江声嗯了一声,继续把玩着美人莹润的手指,皮肤很薄,想让人亲吻,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
手的主人刚开始有些挣扎,最后默许了这样的举动。
“你是做什么的?”柴观雨问了一声,“参加什么比赛?”
一开口就是问别人谋生的手段,就是在计算对他的尊敬程度。
柴观雨为人处世的方式,江声在昨天上午就领教过一次。只不过那次他带着厚厚的头盔,隔着一层面罩,江声可以对陌生人的问题置若罔闻。
江声看了一眼美人,正式地介绍自己道:“我A大学生,学游泳的。”
“游泳?”闻言,柴观雨唇角挑开一笑,声音中带着些挑衅,“那要参加国家队才有出路。不过你这么年轻,拿几块省级的奖状,到时候出来做个教练,不是也挺好的?游泳馆里有很多这样的教练,夏天一来,最多了。”
自私又自大的口吻,仿佛三两句之间就像控制别人的人生,江声垂眸看着捏在掌心的手指,一点也没生气。反而更加温柔地翻搅着指缝之间的空隙。
触电般的感觉从手背传到神经,细细麻麻的痒意让孟听潮微微地往回收手,却被江声一把握住。
主动变成被动,孟听潮的眼里流露出不明的情绪,他往后抽手的力量一点点地加重。
不满美人的举动,江声遏制住对方的手腕,将孟听潮的手乖乖地放在电脑包搭建起的阴暗处,与他十指相扣。
柴观雨不悦地看着视线越来越模糊的道路,后排的两个人都把他当做空气。
方慢看着他焦躁地打着方向盘,用关怀的眼神安慰着他,顺带着问了柴观雨想问的问题,“你和孟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柴观雨冷哼一声,接着道:“他可从来没有说过有你这样的朋友。”
“朋友吗?”江声的话不多,“对,是朋友。”
这话留有暧昧的余地太大,柴观雨猛地踩下急刹车,扭过头,狠狠地盯着江声,“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听潮原来把我当朋友。”江声丝毫没有畏惧,他对上柴观雨的眼睛,“很荣幸。”
柴观雨的目光在两个人的面容上逡巡,没有发现异样,才在后车的催促下,重新启动。
只有江声知道,与他交缠的手,手心已经湿漉漉的。
有了汗的湿润,就像是有了润.滑,孟听潮快速地抽回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
孟听潮突然反应过来,江声是A大的学生,是个优秀的年轻人。
他帅气俊美,少年气满满,应该有着光明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反观自己,死气沉沉,事业与生活琐碎杂乱,每个月还为着下一个月的信用卡账单困扰发愁。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有交集呢?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成为朋友?
这样优秀的人。
孟听潮在心中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居然鬼使神差地想要去祸害一个真诚的人。
怎么能把一个陌生的人拉下堕落的深潭呢?
他不能利用江声。
他不能。
***
美人的手被硬生生地抽回,江声似乎有些低落,琥珀色的双眸微眯。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他双腿微张,腰背绷直,由于个子太高,头几乎要顶到车顶,他扭头看了眼迷茫的美人。
这次换他,手指轻轻地、慢慢地往美人的身边爬。
相比较于听潮紧张到发软的手指,江声的手即使带着亢奋也平稳许多。
他摸到了美人的衣服,美人像是被摁到了开关,吓得瑟缩了一下。
沾着汗的手指灵活,滑溜地扯开的衣服的下摆,摸上了听潮光裸的后腰。
手上带着薄薄的茧,刮在皮肤上带来酥麻的感觉,美人的眼睑抖动不停,江声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听潮的温顺和隐忍。
“他的腰很细、很软。柔韧有力,线条优美。”
手指毫不阻隔地沿着漂亮的脊柱线,一节一节地摸上去,触碰到蝴蝶骨的凸起,才反方向一寸一寸地往下滑。
江声目视前方,柴观雨还不着痕迹地打听着他家庭的情况,父母的工作和社会地位,他都冷静地随口胡诌。
等到他的手抵在尾椎处,孟听潮再也忍受不住,反射性地往后一靠,将作乱的手紧紧地压在背后。
这个姿势,两个人的肌肤以最大面积相接处,根本没有回避的余地,江声被卡住,手被美人紧紧地夹在座椅和后背之间,进退不得,无法动弹,这种挤压式的快.感让江声的手上瞬间暴起青筋,他舒展着五指,防止坚硬的指甲伤害到听潮娇嫩的后背。
孟听潮松开紧咬的嘴唇,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被江声的动作刺激得头皮发麻。
“你是不是散光又严重了?”方慢亲昵地靠近柴观雨,“刚刚那么大个坑没看见吗?”
“这个导航上次不是教你用Carplay了吗?”方慢继续熟稔地操作着中控台,仿佛车子变成他的所有物,“你怎么还看手机导航?”
柴观雨一声不吭,方慢又简单地说了一些体贴的话,关怀撒娇的口气,好像孟听潮变成了真正的外人。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孟听潮缓缓掏出手机,发现是电量低到自动关机了。
方慢敏锐地察觉到黑屏的手机,人畜无害地冲着孟听潮笑了笑,“孟先生,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拿过来,我帮你充,我特地买了一根三接口的线,很方便的。”
言语之间难掩争抢和掠夺领地的味道,孟听潮四处打量着这辆车,明明是他和柴观雨共同奋斗的成果,却被方慢骑在头上炫耀。他又看到 柴观雨的一言不发,几乎沉默的状态,忽然觉得讽刺。
他本应该可以破口大骂、大发雷霆,让情感和金钱的强盗绝对的难堪,可他不想五官乱飞,情绪沸腾失控。孟听潮往前倾了倾,后背的手重新被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