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程逞笑嘻嘻地坐到对方的腿上,“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总要付出点什么,真心相爱的奢侈品让我遇上了,我不会放手的。”
儒雅男人皱了皱眉头,“过十分钟要开会,早点结束。”
“遵命!”程逞讨好似的在他唇上亲了亲,对着电话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等我拿完所有的金牌。”江声一直把孟听潮放在自己的视线里,“应该快了。”
“好。”程逞笑了笑,豪气地说道:“房间号告诉我,想住多久住多久。”
***
江声走后,孟听潮睡得并不安稳,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腰不是很舒服,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顺势给自己垫了个枕头。
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视线一下子就聚焦在江声的身上。
两人隔着一张玻璃,目光恰好对视起来,有那么一瞬,孟听潮似乎忘记了自己在这里的目的。
什么房子、什么爱情、什么背叛、什么偷盗,他都抛弃在了脑后。
孟听潮转开了视线,他有点不想看见江声的温柔,这会阻碍他记住柴观雨给他的痛苦。
他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知道他要做什么。
孟听潮穿上拖鞋,在地毯上找到了没电的手机。他给手机充上了电,过了一两分钟,手机就开机了。
满屏幕都是鲜红的未接电话清单。
他没有回复,只是进了小程序下了两个快递的订单。
一个收件人是柴观雨。以柴观雨名义寄出来的照片,孟听潮想还回去一部分。
孟听潮想让柴观雨知道€€€€在方慢的镜头里,他是如何地在演绎一只没穿衣服的疯狗。
另外一个人,孟听潮上网查了一下资料,寄给柴观雨就职的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
孟听潮想让事务所的领导知道€€€€象征着独立客观公正的会计师事务所里,他的员工在一步一步地践踏着赖以生存的职业操守。
作者有话说:
程逞是隔壁文的男主角
第28章 嫉妒
柴观雨摁着方慢发泄了一下午,结束的时候,他躺在双人床的另一侧抽烟。抽烟的动作一板一眼的,整个人呆滞地像是失去了灵魂。
方慢微努着嘴抱紧了他,抱怨道:“每次都是生气了,火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
柴观雨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别靠近我。”
一阵沉默后,方慢的眼神里幽幽的,他能感觉到柴观雨心情不好,他还意识到这种情绪里夹杂着暴躁,似乎还有一些惊恐与无助。
方慢很快就联想到了孟听潮。
他以柴观雨名义寄给孟听潮的照片,昨天晚上就显示已经签收了。
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出差的这段时间,柴观雨冷酷的吓人,无情的可怕。
只要自己稍微靠近一点,柴观雨就像现在一样,开始对他冷言冷语,语气语调中透露的都是难以掩饰的厌恶。
方慢不喜欢这样,他虽然对柴观雨谈不上钟情,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喜欢的。
英俊多金,虽然脾气坏了一点,但是出手是大方的,脑子是聪明的,刚开始哄骗他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带着几分真诚的。
方慢听话地控制着距离,他在一旁观察着柴观雨,眼睛却不自觉地瞄着这个三十平左右的主卧。
第一次踏入这个房子的时候,方慢就很清楚,柴观雨应该是在钓他,在引他上钩。
他表面装着傻,心里却是和明镜一样。
第一次,他当然没有上钩。
他只是不停地夸耀房子的装潢精致、风格独特还有墙上的画€€€€清幽风雅。
柴观雨听着前两项的赞美,一直在笑,只是说到画的时候,有点嗤之以鼻却还是忍不住炫耀起来。
方慢不太明白,就被柴观雨带到了房子的一角€€€€一间昏暗的房间前。
应该是个储物室,没有窗户,没有光线,密不透风。
画作们被卷成一个个筒状散落在墙角和地上,看起来那么多,一件件的都被掩盖在灰尘里,无声无息。
柴观雨随意地捡了一幅画展开。画面中,只有黑白两色,黑色似乎有些褪去了,线条也变得模糊了,但是海浪的流动和波涛汹涌的气势,光影的变化就在墨色的深浅之中跃然纸上。
柴观雨炫耀着这些都是家里不值钱的玩意儿,方慢没有理会他的炫耀,他小心翼翼地记下印章里的名字€€€€孟听潮。
没有由来的,方慢开始有点嫉妒起孟听潮。
孟听潮的天分,孟听潮的幸福像是一种毒素,渗透到他的每一寸肌肤里。
尤其是€€€€
他在公选课余教授的课堂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了刁难。
大四实习,本来就是他最忙的时候,不管他怎么样端茶送水,好话说尽,那个老阎王油盐不进,丝毫不领情。
课堂作业要交画的时候,方慢非常清楚自己没有画画的天赋。
他很快就想到柴观雨家里的画。那些画看着每一幅都是精品,既然躲在黑漆漆的储藏室里,不如让他带出去见见阳光,让它们出来透透气。
柴观雨老是叫他去家里聊工作,方慢自作主张地从储物室里拿了一幅画。那么多的画,少一幅又有什么大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裁剪署名,送到了余行山的手里。
结果€€€€
那个花白的老头激动地热泪盈眶,他的手指摸在黑白的潮水之间,仿佛在回忆往事,眼泪滚落进眼角的皱纹,他的眼神温柔而慈祥。
那个严厉的老头说€€€€他曾经最骄傲的学生好几年联系不上了。
电话打不通,信息没人回。
他的学生放弃了理想,也放弃了他这个亦父亦友的老师。
老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找到了替代,一声一声地问方慢他画画的理想,一次一次地带他去参加画廊的展览,还将他偷来的画展示在他的画廊里。
方慢刚开始有些害怕,但是渐渐的也没有得到什么惩罚,他也就松了一口气,期间,他收到过五万左右的报价,他欣喜若狂地想要脱手,结果被余行山制止了,老头说他的画能够值更多的钱。
他学生以前的画能卖三十万一幅。
三十万?!
方慢惊住了。
他不懂这些那些画的意境、手法。画背后的含义他可以通通不懂,但是他知道三十万代表着什么!
如果这幅画三十万一幅,那么柴观雨究竟有多少钱!
为什么这些人的钱,那么好赚?
为什么孟听潮的钱,那么好赚?
为什么他实习天天熬夜加班,即使获得转正的机会,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如三十万交税的零头?
为什么他的父母无能,没有给他优渥的条件?
为什么他千辛万苦考上A大,却没有丰厚的回报?
为什么?!
他的梦想只不过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套一百二十平没有贷款的房子,有一辆二十万左右的车子,还有一个只和自己睡觉的伴侣。
为什么所有的好事情都被孟听潮捷足先登了?
孟听潮这样的人有什么好?
他的嫉妒像是一只狂妄的野兽,挣脱了内心的牢笼,他小心翼翼地敲响了柴观雨的门。
柴观雨兴奋地将他拉进了房门。
方慢摇着头说不行,却还是羞涩地去解柴观雨的衣服。
柴观雨怜惜地吻了吻他哭红的眼睛,仿佛在他猫儿似的哭泣中找到了自信。
只有方慢知道,他的眼睛是被兴奋涨红的。
什么东西,孟听潮的男人也不过如此,也是管不住自己的烂货。
所以,他对于孟听潮多了几分嘲讽。
嘲讽掩盖住了他的嫉妒。
他和柴观雨睡了不止一次,越来越多。
来的次数多了,方慢逐渐在这个房子里找到了孟听潮存在的痕迹。
孟听潮的衣服、孟听潮的照片,孟听潮的生活习惯和作息方式,他都明白了。
方慢觉得自己都要对孟听潮三个字脱敏了,可那次,他慌里慌张地从房间里跑出去,第一次看到孟听潮的时候,他的嫉妒就像一团火焰,把他整个人都烧着了。
他嫉妒这样的人。
嫉妒孟听潮的漂亮、才气,嫉妒着他的一切。
不过还好,柴观雨才是把握着金钱命脉的主宰,只要和柴观雨好上了,孟听潮有的东西,他都会有。
他给孟听潮寄出去了照片,没有看到孟听潮难受的脸,方慢还是有点难过的。
那样干净的人眼里肯定容不下一点瑕疵,不过,方慢还不想和柴观雨撕破脸,所以那些照片,他是为了给孟听潮敲响一个离开的信号。
方慢笑了笑,他能够感受到€€€€他即将什么都有了,有了柴观雨就什么都有了。
“笑什么?”柴观雨皱着眉头问道。
方慢控制住内心的喜悦,小声地说道:“你是不是要和他分手了?”
“因为这个?”柴观雨揪住方慢的头皮,“有什么好笑的!”
“痛!”方慢挤出两滴眼泪来,“观雨,你别生气,他要和你分手,我高兴……是因为我……我一直都喜欢你的。他要和你分手,是他没眼光。”
“你喜欢我,有什么用!”柴观雨把烟摁进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良久之后,他的情绪在年轻情人的“喜欢”中得到了安抚,“他妈还算你有点良心。妈的,孟听潮的良心被狗吃了,一点都没剩下。”
柴观雨恶劣地又骂了几声。
“你和他分手吧。”方慢眼睛里是喜悦的泪水,惨兮兮地说道:“和我在一起,我是真心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