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谢边寒冲他鞠了一躬,又说,“那我先€€去找老大了,还有些事情……”
“什么事?”谢疏慵推门进来,“我过来看边寒,你直说就行。”
他已经换了身€€白大褂,又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谢疏慵走到€€病床边,看了眼监视仪器的数据:“问题不大,还好都€€是€€皮外€€伤。”
“应该快醒了,”谢边寒说完,语气严肃起来,“老大,您让我查的蝎子的身€€份,我查到€€了。”
谢疏慵:“说。”
“有个国外€€账号一直在给蝎子打钱,资助他比赛,后来我查到€€这和当€€初买凶伤害池先€€生的是€€一个账号。”
“一个账号?”池清台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只是€€生性好斗,所以才找他们麻烦。
可如果是€€同一个账号……
想到€€这里,池清台后背生出一股凉意:“难道这次也是€€冲我来的?”
谢疏慵也猜到€€了这种情况,沉下了脸:“继续查,看那个账号的上家是€€谁。”
“好的,”谢边寒点头,又问,“那蝎子那边呢?”
谢疏慵:“可以查,但做好查不出东西的准备。”
对方敢放出蝎子正大光明挑衅他们,肯定做好了扫尾工作。
只是€€谢疏慵不明白,为什么是€€池清台?
池清台也很疑惑,他为人€€一向稳妥,不结仇家,很难想象有谁会大费周折要对他下手。
而且账户来自海外€€……
难道是€€杉盛总部的事情?
但他很快就排除了这个猜想,目前杉盛总部没人€€受到€€威胁,而且就算有,他本人€€没有站队,也没有经手灰色项目,应该不会牵扯到€€他。
私事方面€€,他只和池仁强交恶,但之前已经排除了池仁强。
还是€€要从工作方面€€入手,池清台把自己经手的所有项目都€€排查了一遍,依旧毫无头绪。
虽然这边遇到€€了困难,但值得庆幸的是€€,李卓的状态最€€近好了不少,实验室那边的研究也取得了重大突破,很快就能进入临床研究。
得知这个消息时,池清台特意去了一趟实验室,鼓舞士气:“等新药上市,实验室的所有研究员无论等级,都€€能拿到€€相应股份。”
虽然新药研制还有漫长的流程,但池清台这话无异于给研究员们打了鸡血,大家没日没夜地研究,几乎都€€要睡在了实验室。
池清浅有些心疼,觉得池清台牺牲太大。
池清台极少和妹妹谈经营、员工管理,此刻却语重心长道:“这是€€必要的支出,目前实验室只剩下不到€€十个究员,是€€你们日以继日的研究才有了成€€果,给大家股份是€€应该的。当€€然,作为项目领头人€€,你会拿大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清浅摇头,替他不值,“我只是€€觉得,我们实验室本来就一直在花钱,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回本,你又要给所有人€€股份,甚至连助手都€€有分红,那你不是€€又拿不到€€收益。”
“不急于这一时,”池清台摇头,“我们研制新药本就是€€为了给母亲治病,盈利都€€是€€次要的。而且等新药上市后,如果你想把实验室做大,这些人€€是€€你必不可少的助力。”
“可他们已经拿了很多€€了,”池清浅不明白,“实验室工资放在整个行业,都€€是€€顶尖的那种,优秀的人€€加上年终奖,都€€快年入百万了。”
池清台问她:“年前离职的两个研究员,你劝回来了吗?”
池清浅一愣,摇头:“没有。”
“情感€€都€€是€€次要的,关键还是€€钱要给到€€位,”池清台平静道,“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公司的一份子,大家一起努力,才能让团队发€€展更好。”
池清浅一直埋头研究,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但哥哥说的就是€€对的,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哦对了,还有件事,”池清浅突然道,“前段时间有人€€联系我,问我卖不卖实验室专利,我让他来问你,对方问了吗?”
“没有,”池清台摇头,“但在新药问世之前,我不会让外€€界插手这个项目。”
新势力进入,可能会更改研究方向,或者是€€砍项目只保留团队,无论哪方面€€都€€背离了他们的初衷。
话虽如此,但池清台还是€€找妹妹要了收购方的信息,赫然发€€现就是€€之前杉盛投资人€€年会时,询问过他的生物科技公司。怪不得没再问他,因为之前就被他拒绝。
那也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接下来,池清台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药物通过临床前研究后,很快就会临床研究,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都€€需要政府部门审批,还要提供一系列手续。
然而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实验室陆续又有人€€离职。
池清浅多€€次劝说依旧失败,项目进度骤然放缓。
这个时机太巧了,池清台联系起自己前两次遭遇的袭击,隐约意识到€€了不对劲。
但他目前没有证据,只得加大了实验室的防守力度,同时增加了离职研究员的脱密流程。
他整天忙得不见€€人€€影,哪怕和谢疏慵住一起,也基本看不着人€€。再次和谢疏慵联系,已经是€€邀请对方配合他继续下一阶段的治疗。
池清台一直在关注治疗进度,目前他已经进展到€€了70%,理想情况是€€再来三次,肢体接触恐惧症的治疗就能结束。
池清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谢疏慵,后者却隐隐不赞同:“进度有些快,我建议你再重复多€€次训练之前的行为,等你真正不再焦虑,再进行最€€后这几项训练。”
“没必要,”池清台说,“前面€€的我已经完全€€能接受了。”
以为谢疏慵不信,他又补充:“不只是€€和你,我也可以和别人€€正常接触了。”
谢疏慵认真地看着他:“你想好了?”
池清台态度坚决:“想好了。”
“好,”谢疏慵不再坚持,“你把时间空出来,下一步治疗我来安排。”
接下来的训练是€€80%焦虑:接触毛绒动物。
害怕某类特定动物,这是€€肢体接触恐惧症的临床表现之一,但毛绒动物太笼统了,谢疏慵问池清台:“所有毛绒动物你都€€怕?”
池清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点头:“差不多€€,我害怕那种毛茸茸的手感€€。”
两天后,池清台被谢疏慵带上越野车,开始对毛绒动物的脱敏过程。
起初,池清台还以为是€€去动物主题咖啡店,或者是€€动物园之类的地方,直到€€越野车越开越偏僻,已经走出城外€€,他这才发€€觉不对劲。
“我们要去哪儿?”他问谢疏慵。
“一个朋友开的有机农场,”谢疏慵说,“他们在乡下种菜,也养了许多€€动物,非常亲人€€。”
亲人€€的动物……
池清台抿了抿唇,神情有些紧绷。
没过多€€久,越野车下道高速路,又沿着乡间小路开了十几分钟,最€€后穿过一片农田,驶入了一个叫“南山农场”的地方。
农场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不想在城市里卷生卷死,所以才来到€€乡下开了这个有机农场,自给自足。
“你们要看小动物是€€吧?那你们可来对了,”女主人€€很热情地引着他们往里走,“我们这里什么动物都€€有,鸡鸭牛羊样样不缺,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现宰。”
池清台:“……”
“他和你开玩笑呢,”男主人€€笑着接话,“观赏动物的话,我们养了孔雀、银狐、耳廓狐、梅花鹿这些。”
池清台有些好奇:“银狐和耳廓狐也可以家养吗?”
谢疏慵:“人€€工培育的可以。”
男主人€€点头:“然后再去畜牧局办一个饲养证。”
银狐和耳廓狐都€€是€€犬科,想到€€这里,池清台隐隐松了口气。
“对了,疏慵你的马还在我们这儿,什么时候带走?”男主人€€又问。
“忙着呢,没时间,”谢疏慵懒洋洋道,“你们先€€帮我养着。”
“养着也可以啊,”女主人€€接话,“正好我家的小马快发€€.情了,你要是€€再不带走,我就把你那几百万的纯血马和本土马交.配了啊。”
谢疏慵:“随你,它同意就行。”
二人€€:“……”
看着二人€€充满怨念的表情,池清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继续说下去自己媳妇儿就要炸了,男主人€€笑着转移了话题:“我们银狐刚下了崽,你们想看看吗?”
谢疏慵问池清台:“你想去吗?”
后者眼睛亮了亮:“好!”
银狐本来是€€散养,但下崽后,主人€€在小屋里给它们装了几个笼子,母银狐平时就在这里照顾小银狐。
池清台他们过来时,原本趴在窝里的银狐瞬间支起了脑袋,看了两秒后,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像只小狗似的摇尾巴。
直到€€发€€现陌生人€€,它们又立刻退了回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
池清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银狐却大胆地围着他转圈圈。
“没事,不咬人€€,它在熟悉你的气味。”男主人€€见€€银狐已经开始摇尾巴,不由得笑了起来,“它很喜欢你呢,你可以摸摸它。”
池清台低头看着脚边的小狐狸,还是€€没敢下手。
男主人€€不知道池清台的情况,只知道谢疏慵说要带自己丈夫过来看看小动物。他以为池清台是€€怕成€€年银狐,又捉了只银狐幼崽过来:“它们很温驯,你抱抱看。”
银狐小崽子只有巴掌大,一身€€绒毛,被抓起来也乖巧得不行,一看就非常好rua。
男主人€€把小银狐递给池清台。
池清台僵硬地伸出手,脸色有些苍白。
“给我吧。”谢疏慵接过小银狐,熟练地摸了摸它脑袋,银狐冲他“吱”了一声。
看着这一幕,池清台默默放下了手。
接下来,主人€€又带他们去看耳廓狐经常出没的地方,但是€€没见€€到€€狐狸。
“可能出去玩了,”男主人€€说,“农场的动物都€€是€€散养,有时候我们也很难看到€€他们。”
池清台点头表示理解。
男主人€€还要帮他们准备午饭,池清台没再麻烦他们,自己在农场里闲逛。
立春后气温逐渐回升,田野和花园冒出嫩芽,透露出了春天的气息。
农场很大,池清台逛了一大圈都€€没看到€€什么动物,他返程往回走时,突然发€€现自己屁股被顶了一下。
池清台:“?!”
池清台恼怒地回头,却对上了一双清澈湿润的大眼。
一只梅花鹿扬着脑袋,正满脸好奇地看着他,边看脑袋边往他身€€上拱。
池清台:“……”
这是€€要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