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断袖撩弯宿敌 第52章

祁丹椹连连摇头:“这不是因果。这是仁慈,是宽恕。我不想宽恕她,因为我没有资格。我不信佛,也没有仁慈的心。有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那€€些造成她痛苦的人€€,却就只痛那么一瞬就去死了。”

“她死之前还是高高在上享尽荣华富贵的侯夫人€€,她死之后€€,什么€€也不知晓,甚至连悔恨的时间也没有。前后€€时间她所遭受的痛苦几乎没有,可她施加在受害者身上的痛苦却是那么的漫长、无边无际,请问这公平吗?这是什么€€因,又是什么果呢?”

“有些自以为很仁慈的人€€觉得她付出了生命,所以她遭到了报应,她偿还了罪孽。请问她偿还什么€€了?她那€€条烂命吗?人生谁不会死呢?她那€€命我不要,老天也会€€要的。所以,她什么€€都没偿还。”

“真正的因果是,她施加多少痛苦给别€€人€€,她就应该遭受同样的痛苦,甚至更多……这才叫因果。”

慧净在华恩寺的佛法辩论居前三,他师傅都没有辩论过他。

此刻,他被祁丹椹说得哑口无言。

他见过那€€么€€多苦难,看到那€€么€€多人€€心,眼前的这位公子内心荒芜得令他脊背生寒。

他说服不了他,甚至被他说服了。

若他所说的因果存在人间,那€€么€€人€€间即地狱。

祁丹椹侧身走过慧净,道€€:“这场罪孽是我的,与大师无关,大师只想救一人€€,而我想害一人€€。从本心出发,大师救了那个女子与她的女儿,我害了令我厌恶的人€€,如此而已。”

他声音极其温和,若是宣瑛在这里,就知道祁丹椹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他温和声变得冷硬:“若是大师还想不通,可以同在下结束这场交易,毕竟在下并€€非只有大师一个人€€选,人€€人€€都有软肋,在下可以找到下一个被拿捏住七寸的人。”

他话锋一转:“可大师却是没有选择。若是大师想通了,日后€€就不要再总劝人€€回头€€是岸,未经他人€€苦,却劝他人€€善,您的仁善让在下觉得虚伪恶心。在下帮你救人€€时,何曾劝过你说那€€位妇人€€曾骂过公婆,她曾驱赶过奄奄一息的野狗,所以她骨子里有‘恶’性,她不值得救?”

慧净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此番是贫僧之过。”

他默认了祁丹椹的话。

他想,也许他与祁丹椹之间,是另一种因果。

祁丹椹帮他救一人€€,未曾过问任何事,这是他的因,那€€么他就该偿还他的果。

被这一耽搁,祁丹椹出府就晚了点。

他走过落梅园时,侯府里只剩下三三两两宾客。

沈雁行从湖泊长廊跑下来,雷鸣从落梅园内出来,两人€€在湖岸边相聚,神色焦急。

他们看到祁丹椹,连忙跑过来道:“祁少卿,您看到锦王殿下了吗?”

祁丹椹被这一问,突然意识到自宣瑛离席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问:“他没回王府吗?”

沈雁行摇头道:“王府长史与马车都在侯府外,他们说未曾看到锦王殿下出去。我们在侯府找了找,没找到他,问侯府的下人€€,他们也未曾看到锦王。”

雷鸣烦躁道:“这安昌侯府非常大,建的跟个迷宫似的,不一会€€儿就迷路了,太难找了。”

祁丹椹:“你们找过哪些方€€位,跟我说说,我们再分头€€找找。”

宣瑛虽然脑子不正常,但绝非不靠谱的人€€。

他要么是有事离开侯府,要么€€就是在侯府出了事。

若是他没有出府,那€€只能是他在侯府出事了。

安昌侯在朝野中虽是中立派,不掺入任何皇权之事,但以他对安昌侯的理解,他只是表面的不参与,至于€€他实际上支持哪位皇子,谁知道€€呢?

所以,当务之急,先确定宣瑛的安全比较重要。

雷鸣与沈雁行交代了他们找过的大致方位。

祁丹椹听到两人€€的描述,分别€€给两人€€指了方向道:“你们一个去正北方€€荷花塘,一个去正南方€€的院子找找。我去西方€€……”

雷鸣与沈雁行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些地方€€我们没去,你怎么€€很熟悉安昌侯府?”

祁丹椹面不改色撒谎道:“因为我刚刚迷路,问了侯府下人€€大致的方€€位,事不宜迟,你们快点去,顺便让长史大人€€回锦王府看看锦王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雷鸣与沈雁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再不像个没头€€的苍蝇乱窜,异口同声道€€:“好。”

说罢,两人€€按照祁丹椹吩咐的方位去找人。

祁丹椹看向红檐绿瓦层层叠叠,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西方€€院落。

十三四年,他又回到了曾经居住读书的地方。

第37章

安昌侯府西方庭院主要多用来藏书与字画,有的院落是€€供府邸子弟读书习字所用€€。

因€€而庭院多栽种€€梅兰竹松这样的象征君子品性的花草树木。

安昌侯偏爱庭院小径假山湖石,所以西方庭院竹林环绕、梅兰引路。

曲径通幽,竹暗花明,楼台错落,简直像个迷宫。

若不是怕沈雁行与雷鸣在这里迷了路,祁丹椹也不想踏足此处。

一路走来,许多景致都变了€€,但大致方位未曾改变。

或许是€€府邸出了€€事儿,一路上未曾遇到什么丫鬟小厮。

他走到地势较高的假山后面,大致扫了€€眼庭院,别说宣瑛,连洒扫的丫鬟也不曾瞧见,院落静悄悄的,枝头鸟叫与池边虫鸣响成一片。

他心道,宣瑛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

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到一道娇蛮女声道:“你们去那边找找,你们两个去藏书阁楼上€€看看……哪儿去了呢?”

他还€€未有动静,背后就伸过来一只手,猛然将他拽入假山深处。

他抬手就要触动手腕上€€藏着的暗器,却被对方按住他的手,那双手如火烧般滚烫,手心尽是€€汗。

接着,听到一道熟悉的黏腻的嘶哑的声音:“是€€我。”

是€€宣瑛。

他缓缓转身看向宣瑛。

透过假山孔洞照射进来的光。

他看到宣瑛胸腔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身上€€似乎冒着一股热气,整个假山内部狭窄的空间温度似乎因€€此升高。

他半敞的衣衫湿透,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像是€€跳入湖中,又爬了起来。面颊是不正常的绯红,额头、脸上€€、颈脖、露出的白皙肌肤上都流淌着热汗。

墨黑的头发上€€挂着水草,被冷汗黏在精致的锁骨与胸膛处。

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染上糜|艳的色彩,让他明艳俊美的面容显得极其的妖异,如同勾人€€的鬼魅,充满诱惑力,令人无处可逃,甘愿沦陷。

纵然祁丹椹对床笫之事没什么兴趣,对正常的□□嗤之以鼻,更没有丝毫的人€€性|欲|望。

此刻看到这样的宣瑛,不免得让他有点€€侧目。

但也只是€€一瞬。

他明显察觉到宣瑛的不对劲,他这€€样子像是€€吃了€€什么药。

他默默的离他远点。

他怕他饥不择食扑向他,尽管他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也不怕怀孕,更没什么贞操观念,但谁知道宣瑛万一触碰男人发生什么意外,皇帝太€€子会不会找他麻烦呢?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搭上自己,又平白无故搭上€€自己的命。

宣瑛几乎是€€靠着假山才能站稳,他每呼吸一口空气都觉得喉咙痒痒的,身体内部等着他解放。

程半夏带着人€€,在院子里到处在找他的踪迹。

此刻他能用的人只有祁丹椹。

其实最不安全的是祁丹椹。

他可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都跑去求佛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

这€€里只有他。

他只能寄希望祁丹椹能控制好自己的色胆。

他好不容易攒了点力气,控制好自己的声音,显得自己不那么欲求不满,想同祁丹椹将前因€€后果说清楚,谁知他突然离他两步远。

避他如蛇蝎。

他比谁都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对于祁丹椹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

或许爱真的能超越一切吧。

他都这€€样了€€,祁丹椹竟然能克制住自己,不趁他之危。

肯定是他上次生病吓到他了。

他将人扯回来一点,道:“本€€王被下药了€€,带本€€王出府。”

他是到了园子里才发现自己不对劲。

他并非不胜酒力,而今日他并未多饮,却依旧身体燥热不堪。

直到后来,程半夏来找他,故意将他往厢房带,他才知道中了€€套。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甩开她。

他身上€€的药太€€强劲了€€,跳入冰冷的湖水中半点都没压制住。

他慌不择路,一路逃到这€€里,藏了€€起来。

程半夏不知在安昌侯府安插了多少人,现今有几波人€€在找他。

所以目前为止,他身边只有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祁丹椹能够帮他。

祁丹椹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而其他方向也有人往这边寻找着什么。

程半夏敢在安昌侯的宴席上€€对当朝亲王下药,必定€€是€€有备而来。

她绝对不可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她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若是€€他猜的不错,现在侯府的各个出口,可能都有程半夏买通的人€€在看守,他带宣瑛一出去,说不定€€就是€€宣瑛虎入羊口的时刻。

这背后必定有人谋划。

他很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理清楚。

宣瑛并不喜欢程半夏,有人€€怂恿程半夏出如此手段,目的是分裂程家与宣瑛的关系。

届时,太子要么选择程家,要么选择宣瑛。

无论选择谁,都无异于自断一臂,为自己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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