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 第148章

对此,遂钰只想竖起大拇指高呼€€€€

情种啊!!!

“放心吧父王,若有军务在身,我便帮你跑一趟。”遂钰认真说。

南荣明徽正欲点头,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满面怀疑道:“你不会是想看你老子出糗吧。”

“那哪能呢。”顶着与游珑样貌七八分相似的脸,遂钰料定父王从来对自己都是下不了手,说不出重话。

他眨眨眼,勾唇笑道:“我是爹的儿子,那宫元嘉是爹的情敌,我去不就是刺激他吗。”

怪不得父王根本没兴致询问夜不归宿,原来自个后院都快着火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人呢。

稍晚些,遂钰又进宫寻萧韫。

“宫元嘉?”萧韫想也不想,答道:“工部宫元嘉?”

遂钰诧异:“他在朝里?”

游氏一族淡出朝堂已久,如今竟仍有族人在朝廷。

“宫元嘉前些年南下治理河道,去年才回大都述职,怎么,你找他?南荣王也肯?”

听皇帝的语气,似乎也知晓些什么,遂钰乐了,搂住萧韫脖颈笑道:“今早父王同母亲生气,吃了好大的醋,母亲要赴表兄的宴,父王身负军务抽不得身,听语气不想母亲去。”

“所以呢。”

“所以改由我随行。”

遂钰高兴道:“父王在府里横行霸道,竟也有今日!”

皇帝对宫元嘉并不熟悉,只是听说此人险些娶了南荣王妃,他在南荣明徽身边的时候是为徒弟身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萧韫也被勾起了好奇,道:“若有什么新发现记得告诉朕。”

翌日,遂钰陪游珑前往宫府。

母子赶着入夜前回家,遂钰白日玩得尽兴,本想沐浴歇息,谁想半道便被父亲叫去书房。

南荣王脸色难看,问道:“怎么夜里才回。”

“舅舅府里栽种好大一片竹林,还赠了我亲手所制的毛笔,父亲,这些风雅之事你都不会吧。”遂钰幸灾乐祸火上浇油。

南荣明徽额角青筋险些迸裂,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看起来挺开心啊。”

遂钰无奈,从案台旁自顾自倒了杯水解渴,摊手道:“无论如何那也是母亲的表兄,他们说话我从旁一刻不离地看着呢。”

“游家的局面,近年的见闻,期间宫大人还问起父亲你是否安好。”

情敌之间坦然面对,又是败阵方,能够如此体面已是不易

“倒是父亲你,与母亲多年夫妻,仅仅只是因为这件事而茶不思饭不想,打翻了醋坛子也硬说自己不在乎。”

南荣王反问:“你在说你的父亲小气?”

遂钰摇头,连忙抱拳恭敬道:“孩儿不敢。”

南荣明徽推开窗户,晚风鱼贯而入,吹得整个人透心凉后才道:“皇帝可是有三宫六院。”

“父亲问母亲的事便是,扯到我身上做什么。”遂钰面颊笑意顿时荡然无存,淡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你迟早得面对现实。”

遂钰:“我已经在面对现实了。”

“就像父亲相信母亲的心意,却并未彻底放手,过了这么多年,仍然担心宫元嘉别有用心。”

遂钰缓步走到父亲身旁,沉声:“孩儿亦是如此。”

有关感情便得悉心经营,信任与警惕并不冲突,可松手却不能放手。

“你和他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南荣明徽始终无法接受萧韫与遂钰的关系,但他没有任何立场评判,他并未参与遂钰的成长,没能尽到父亲的责任,比起膝下其他子女,遂钰更像个独立的人。

南荣王府的助益于遂钰而言微乎其微,反倒成为束缚他的枷锁,这两年好不容易亲近起来的关系,南荣明徽小心呵护还来不及,哪能倒退回从前。

“宫大人说我长得像母亲,却不像南荣王府的人。”

谈及近年朝堂动荡以及边疆,宫元嘉对西洲局势有所耳闻,自然也从无数人口中得知遂钰领兵打仗的战绩。

宫元嘉直言,以仁善得天下已并不适用于如今的大宸,就像他治理河道之时暴民肆意拆毁修筑好的河堤,他不得不联合当地州府暴力镇压。

南荣军是否该因循守旧还有待商榷,若非游珑也在王府,宫元嘉也懒得提醒。

宫元嘉这些年孤家寡人,家中曾向他介绍过几位世家小姐,也都因治理河道的要务不了了之。

款待宾客也多以清淡菜肴为主,并不喜多肉食,这也是游珑的口味。

比起宫元嘉这种谦谦如玉,当年张扬的南荣明徽或许才更讨异性的喜欢,做事得说出来叫人知道还不够,昭告天下才会被铭记。

临走,遂钰对南荣明徽道:“父亲,宫大人托我带话。”

“他早就不记恨你从他身边夺走母亲,后来种种也证明他并无竭力保护母亲的能力,今日得见母亲笑颜便也放心了,说到底他身上也流着游氏的血,大家总归是一家人。”

“若得闲,他希望你也能去做客。”

南荣明徽听罢微怔半晌,随后似乎是格外感慨且意味深长地笑了声,遗憾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谁没有少年荒唐,那些短暂的时光比流沙更易逝,恍然回首才觉珍贵。

宫元嘉没有斗的心思,他也是。

南荣遂钰受封骠骑将军的正式旨意落下,群臣携礼登门拜访皆被王府挡了回去,因皇帝微服出宫亲自前来祝贺,王府“如临大敌”。

饭桌上,皇帝拿出一封带有飞燕漆印的书信,南荣王立即认出这是西洲燕氏族徽。

遂钰:“这是什么。”

潮景帝将信放在遂钰手旁,抬眼扫视四周,南荣明徽沉声:“都退下。”

最后一名侍女离开前顺带带上了门,遂钰拆开信封,从中掉出一张字条€€€€

恭喜。

遂钰挑眉,将信封里外摸了个遍,确定的确只有这拇指宽窄的字条后微微诧异,这就完了?!

也没有署名,只小楷工整地写着恭喜二字,并且这字体过于规整,像是印刷坊批量做出来的。

萧韫点点漆印,提醒:“燕羽衣。”

“燕羽衣的信?”

“他?”

“恭喜我?”

册封之事公开是在回大都后,燕羽衣远在西洲是如何得知的?

潮景帝忽地露出一抹格外得意的笑容,遂钰心中隐约浮现出一种可能,皇帝唇齿开合:“自然是朕通知。”

南荣明徽:“……”

大宸封将,皇帝特地通知西洲人,是嫌两国关系不够紧张吗?这幅炫耀的表情,分明是预谋已久吧!

不过未及遂钰说什么,萧韫调转话题正色道:“此事并非今日之重,这信与西洲另外一封快马来报只差半日功夫。”

说着,萧韫从袖袍中拿出另外一封信,褶皱非常的信纸中浸染斑斑血迹。

大宸皇帝亲启:

西洲内战不休,西凉正式向洲楚宣战,燕氏一族已于此信所写之日被西凉屠戮殆尽,洲楚太子心慈人善,又及兵马不敌西凉,朝中种种已并非昨日。

还望大宸相助一二,至于代价,洲楚皆可接受。

写信之人匆忙并未署名,,落款处带着指纹的血渍粘连,字里行间竭尽全力保持冷静。

洲楚倾覆,皇帝遇刺,燕羽衣拼死护送太子离宫,西凉趁夜偷袭燕氏老宅,燕家老幼惨死,血流成河无一幸免。

少主燕羽衣绝望之际不得不寻求大宸的帮助,为护洲楚血脉不惜任何代价。

第127章

西洲与大宸时有交战,但都是背地里做手脚,真正的摩擦从不放在台面讲,两国互通商贸,经济早已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西洲战乱衰落,大宸损失亦深重,虽短暂看不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弊病会一点点浮出水面。

南荣明徽:“如此突然地发动,我们的人竟毫无察觉。”

“不一定。”遂钰沉声,假设道:“如果大宸派去西洲的眼线皆被暗中处理,或是以利益引诱叛国,只要开出足够摄人心魄的条件,再坚定的意志也有可能被撼动。”

潮景帝用银筷夹起炖得软烂的排骨,缓慢地吃起来。

南荣明徽自然明白皇帝在思考,或者说在收到密报后他已考虑许久,只是久未做决断,因此趁着册封的时机,借口来王府庆贺。

思及此,南荣王心中微动,脑海陡然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脱口问道:“陛下亲临王府,难不成是宫里并非密不透风。”

遂钰蹙眉,疑惑道:“父王是说玄极殿已不再安全?”

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多都是老人,就算有新来的,也是百般查验断不会有差池,若连宫里都防不住,禁军与兵部这么多年的联合的军备究竟有何用。

“目前查不出是谁泄露军机,今年各地营中上报的堪舆图泄露大半,涉事军将众多,贸然提人来审容易打草惊蛇。”

萧韫沉声:“西凉起兵时机只是巧合吗。”

赤珂勒与大宸之间的契约建立在天下太平之期,赤珂勒离西洲太近了,西凉来势汹汹,若想获得赤珂勒的支持与资源,势必会卡住大宸军备与粮草供应的命脉,虽不致命却足够中断补给。

倘若边塞开战,另外那条粮草道须得绕远路,来回太耽误时间,军机万万延误不得。

恰恰在赤珂勒与大宸交换国书,万事俱备尚未开始之期。

尚未开始即代表随时可以反悔。

“还有一事,也是朕亲自来的原因。”

萧韫顿了顿,略显犹豫。

遂钰没见过萧韫这幅心虚的模样,纳闷道:“什么。”

“鲜国国军请求与大宸和亲,朕想听听王爷的意见。”

南荣王立即听明白皇帝话中的意思了,再看一眼自个儿子“天真”的脸,当即挂不住笑脸了,反问道:“臣乃一介军汉,不明白陛下何意,还请陛下明示。”

“父王,鲜国要送公主过来嫁给陛下做皇妃。”遂钰用父王这你都不懂吗的语气回道。

南荣王:“……”

皇帝字里行间遮遮掩掩,遂钰也品出什么意思了,他当着父王的面商议,明显是不想王府多心。王府与朝廷之间是没什么可商议的,但萧韫与南荣明徽之间却有许多话得讲清楚。

“陛下三宫六院怎会介意再娶一个。”南荣王半分情面不留,站在父亲的角度,皇帝从前可以暂且不提,但现在遂钰已经栽进去了,这可是南荣王府最小的孩子,本该比他的兄长们拥有更多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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