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直默不出声的顾渊€€突然喊道:“先生。”
沈亦舟好大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了?”
顾渊€€看着水面,“你停下吧,我身体……难受。”
沈亦舟拿着木勺的手顿了一下,难受……
他当然知道顾渊€€说的难受是哪个难受。
都是那个骚狐狸闹得!
沈亦舟咬牙切齿,下次再见到他,不报此仇,他就不姓沈。
但是,他看着顾渊€€逐渐涨红的脸,却也别无他法,只能道:“那……我先出去一会儿,陛下……”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见顾渊€€身子晃了几下,紧接着便没入水中。
沈亦舟一惊,现在琉璃石上慌乱的喊了几声陛下。
只是却没有人应答。
直到他缓慢靠在琉璃石的边缘想要在石凳上下水之时,突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
下一刻,水花四溅,沈亦舟随之也掉入了浴池之中。
顾渊€€的身子贴了过来,哑声的说:“先生,我好难受。”
他全身燥热,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一起,沈亦舟能感受到那烫人的温度,他原本想要拉开两人距离,却被顾渊€€一把拥进怀里。沈亦舟挣扎了几下,突然意识到不对。
很显然顾渊€€此时不正常。
他皱着眉,快速地抓过顾渊€€的手腕,探了一下脉。
脉相太乱了,再结合顾渊€€之前的模样,这是……中了合欢散。
好在重的不是很深。
“小九,再忍一忍。”
他想起身,去外面传太医,只是顾渊€€却紧紧环着他,不让他挣脱分毫。
顾渊€€头担在他的肩膀上,垂着眉眸,很是痛苦的说:“先生,我难受。”
沈亦舟听着他异常沙哑的声音,在顾渊€€的声音中能听出此时的痛苦,他最终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别怕,先生……帮你。”
四周雾气升腾,遮盖了两人的神色,互相看不见让沈亦舟没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只是两个人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却在水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波澜。
半晌,顾渊€€神智逐渐清明,他侧首趴在沈亦舟的耳侧,低声闻道:“先生帮了我,那我也帮帮先生。”
“不用,”沈亦舟擦了手,快速地上了岸,背对着他说,“陛下快穿好衣服,免得受凉。”
说完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那合欢散下的剂量并不多,所以并不用非要行什么什么之实才能解,但是会是谁呢?
沈亦舟躺在榻上,思索半晌,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他心知这是顾渊€€回来了,抓紧闭上眼。
一想起有了方才的事情,沈亦舟就有点一言难尽,虽然他脸皮厚,满但是如此帮人还是第一次。
更何况,他帮的还是这本书的主角受。
他闭着眼睛,听着有人站在床边站定片刻,一道视线移在他的脸上。
目光移开的那一瞬间,沈亦舟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底,他便被上来的人拥进怀中。
沈亦舟一动也不敢动。
接着,他听顾渊€€轻声说:“先生,别装睡了,我知道你还醒着。”
沈亦舟:“……”
这闷徒弟是不知道尴尬二字怎么写吗?
沈亦舟奉行着永远叫不醒装睡之人的原则,一言不发。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似乎忽略了什么。
顾渊€€对他的感情,绝对不紧紧是师生的依赖之情。
果不其然,只听顾渊€€低声道:“先生,那我们是不是也算是比师徒还亲的亲密关系了。”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阿言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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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南平王上线,小皇帝狂吃飞醋!
第33章
沈亦舟差点将那副画卷甩在€€轻尘脸上,他板着脸,看着人,语气十分不善的说:“你办的好事!”
€€轻尘脸上全是无辜,摇着扇子说:“阿言怎么了,这不是送给小皇帝的吗,怎么在你这里。”
“还有脸说?”沈亦舟睨他一眼。
两个人坐在包房里,相对坐着。
€€轻尘想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他拉长了调子,哦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小皇帝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寻常人家有的孩子都已经可以打酱油了。怎么你还管的人如此严厉。”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突然向前倾身,弯着眼睛看着沈亦舟说:“还是说€€€€”
“小皇帝对你做什么了?”
沈亦舟一想起昨夜的场景,他耳朵上就泛起一层薄红,他昨夜自始至终没有出声,顾渊€€抱着他睡了一夜。
以往的时候,顾渊€€也这样抱过他,可是那时候他并没有多想,如今……
不行,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
“阿言?”€€轻尘看着沈亦舟迟迟不说话,眼睛里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
沈亦舟坐正身子,手指在茶杯上摩擦了一下说:“我昨日去见了谭西言。”
这般生硬的转移话题,€€轻尘当然听得出来,只摇着扇子道:“如何?”
沈亦舟眼睛微动了一下:“他说永远不会背叛太后。”
€€轻尘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答案,他坐正了身子,“如今朝堂混乱,太后一党嚣张已久,若是现在不能压制,以后再想打压,恐怕对你们更加不利。”
沈亦舟当然知道,只是那个谭西言是个死板的人,恐怕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算了,不说他了,”沈亦舟将袖子一笼,喝了一口茶说,“皇€€€€顾玄兄身体如何了?”
€€轻尘道:“好多了,不过之前在皇宫里身子亏空的厉害,所以一时半会的养不回来,现在不易出门。”
两个人各自端杯喝了一口茶,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个仆从出现在门口:“国师,大殿上出事了。”
沈亦舟快速地起身:“什么?陛下他没事吧?”
仆从道:“你快回去看看吧。”
*
顾渊€€坐在龙椅上,没了沈亦舟在身边,他收起来平日里怯弱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朝臣。
太后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到朝,所以整个大典上只有一个压不住场子的小皇帝。
有些大臣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吏部侍郎出列道:“皇上,臣有事要禀。”
顾渊€€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如同一团墨,冷声道:“讲。”
吏部侍郎:“皇上登基,国师却相伴左右,事事问之,这等越距之举,肯定有不臣之心。他就是看着皇上年龄小,想要因此拿捏住皇上。”
“不臣之心,”顾渊€€念了一遍,看了他一眼说:“那你说应当如何。”
“若是只惩罚,恐怕不妥,”吏部侍郎一听皇上这般说,还以为皇上和他想的一样,便抬了两下袖子,又继续道:“国师往日,仗势欺人,暴戾无道,多少大臣被他欺压过,甚至连刑部大人的儿子差点为此丧了性命,不如就将他打入大牢,严刑拷问。”
“严刑拷问?”顾渊€€一听,似乎来了性质,问道,“那爱卿你说,要怎么个拷问法?”
吏部侍郎道:“听闻诏狱最多,最厉害的就是里面的弹琵琶,此刑罚一过,保证让国师再也翻不了天。”
他一开口,接着礼部尚书李健林也快速地出行道:“臣也同吏部侍郎一个想法,国师权大压主,若是再不压制,恐生祸乱。”
两个人站在百官之前,说的的正义凛然,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却就无人知道了。
顾渊€€坐在龙椅之上,听了半晌却是笑了,只是这个笑让人心里却泛起一丝冷意。
只见他抬手,对着身后随意的勾了一下手,接着一名穿着侍卫服的年轻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他手中拿了一个册子,恭恭敬敬的放在了顾渊€€手中。
官员们面面相窥,李建林和吏部侍郎也相互看了一眼。
这小皇帝这是要搞什么鬼?
接着就叫去顾渊€€打开册子,递给了身边的太监小李子,冷言道:“给他们念念。”
小李子看了一眼册子,眼睛晃了一下,接着开了口。
顺治一年,礼部尚书之子李俞与长安凤凰楼抢夺一女子,后女子兄长来寻尚书府寻妹妹,李尚书知道之后,非但没有责罚李俞,反而将其兄乱棍打死。
顺治三年至顺治五年,礼部尚书主持科举考试,三年来收去贿赂白银上万两。
顺治六年,礼部尚书于烟花柳巷寻得佳人,第二日其妻子上门,佳人暴毙而王。
李建林听一分,额上的冷汗便多冒一层,这般隐秘的事情,这怯弱的小皇帝是如何得知!
顾渊€€看着他说:“李爱卿,怎样,还需要朕再给你多念几句吗?”
李健林直接瘫在地上:“皇上恕罪,这些都是老臣一时糊涂啊!皇上恕罪!”
顾渊€€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对着小李子道:“再念念咱们这位侍郎大人的!让众爱卿们听一听他到底有多正义,多么的为朕着想。”
小李子闻言又继续开口,一连读了十多条,条条荒唐不堪,百官最后都听不下去了。
顾渊€€这才抬手制住了人,看着瘫在地上的两个人,怒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不愧是我天启国好臣子。”
众大臣见皇帝发怒,一下子拜俯下去。
他们一样见惯了顾渊€€的怯弱的躲在沈亦舟身后的样子,今日沈亦舟不在,还以为这个小皇帝还不是人人拿捏。
只是显然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只听顾渊€€冷着声音道:“将他们二人,给我拔去肋骨,压入诏狱,严刑拷问。”
几对侍卫挎刀走了进来,压起了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