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尤物 第36章

许念叫得喉咙都哑了,用尽全力抓在对方肌肉绷紧的小臂,不住摇头。

够了,已经够了,他不想再要,他吃饱了!

可在情事上,这个男人给的,永远比他要的多。

如同灰姑娘的魔法,随着药效退去,四肢百骸逐渐恢复知觉,铺天盖地的疼痛让许念全身都在颤抖,再也没有最开始勾引人的勇气,唯有不断求饶,期望对方能够放过自己。

奈何没用,陆文州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

他被翻来覆去折磨,手臂软软搭在对方肌肉紧绷的肩膀上,仿佛一条随波逐流的小船,在波涛翻涌的水面上不停颠簸。

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前,他感到深深委屈。

明明忍了那么久的不适,明明没有向任何人妥协,可为什么换来的还是这种折磨?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的傍晚。

许念浑身上下散了架似的疼,更倒霉的是他还在发高烧。

环顾四周,房间空空荡荡,没发现半个身影。

他头重脚轻的下床,没注意手背上的滞留针,疼得“啊”了声,几乎是下一秒,门被用力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闯入眼帘。

许念反应迟钝,迷迷糊糊盯着对方看,没等开口,就被拦腰抱回到床上。

“我,想去卫生间。”

他拽着对方胸口的家居服,难受的闭了闭眼。

陆文州一言不发抱他出门,将人放到马桶上,也不走,就那么倚靠着门框直白的盯着看。

许念已经烧得没了羞耻心,坐着小便完,又被抱回床上。

“再睡一会儿吧。”

他听到陆文州对自己说,而后被子被拉紧,额头迎来一个羽毛般短促轻柔的吻。

许念没力气思考,几乎是音落地的下一秒,再次陷入了沉睡。

兴许是之前醒了一次,这一觉睡得不如之前安稳。

他遇上了鬼压床,无形中有一双手拽着自己不停下坠,许念怕极了,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在被黑暗完全包裹之前,他下意识喊出了心底那人的名字。

“文州!”

陆文州正坐在另一侧看新闻,实际上,在这一天一夜里他几乎没怎么合眼,每隔三小时就要遵照医嘱为许念擦身换药。

这让他想起曾经二人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所以丝毫不觉得累。

在听到许念的呼喊,陆文州立刻丢了手里的平板去查看,察觉爱人正深陷梦魇,他俯身去亲吻那双颤抖湿漉的睫毛,握着对方的手轻声呼唤,“不怕啊阿念,不怕,大哥在。”

许念在这一刻猛然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盯着男人隐在暗处的眉目许久,脑海中的记忆纷至沓来,他终于想起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于是,无力的推搡,“别碰我。”

陆文州依言松手,转身开了夜灯,同许念一起并排靠在床头。

淡黄色灯光笼罩了半个屋子,他们只是静静呆着,谁都没说一句话。

就这么停了大概四五分钟,就在许念即将再次昏睡前,才听陆文州问自己:“前天晚上跟谁吃的饭。”

“一个施工单位。”他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回答,声音沙哑。

“哪家?”对方不依不饶。

“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不说我怎么认识。”

“€€€€..€€€€€€€€”

许念彻底烦了,苍白着脸看过去,“你非要这样?”

陆文州沉默的同他对视,看不出喜怒,强硬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我不想谈。”许念心虚,先移开视线。

好在对方没再说什么,为他将被子拉好,又安抚着拍了拍两下,开口时仍不带半分情绪,声音却低沉到令人脊背发凉,“阿念,你明白我最在意什么,别让我真的发火,你知道后果。”

-

卢秀秀接到了一个神秘任务。

她那消失了整整三天的老板在中午下班前突然出现在公司,并亲自交给她一小包泡剩的茶叶渣,命令让她去调查清楚成分。

卢秀秀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跑去问彦鹤,这种事应该去哪儿查?

彦鹤也不清楚,两人在电脑上百度了一中午,最终决定由卢秀秀那实力雄厚的爹出马搞定。

“你给他下药了?”彦鹤在卢秀秀走过后向方振通风报信。

电话另一边传来戏谑的笑声,却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你有没有想过,阿念为什么要让一个嘴上没把门的小丫头来查?”

彦鹤不懂他什么意思,听方振淡淡道:“做你分内的事,盯好他,别总胡思乱想,你也想不明白。”

在许念消失的三天里,闻舒几乎要把他的手机打爆,好不容易将人约出来,当场就被吓了一跳。

“你这三天是去逃荒了?”他不可思议的盯着许念瘦了一圈的脸看。

许念苦笑,“等你哥的事办成,你真得好好谢谢我,老子为了你命都差点儿搭上。”

闻舒眉头一皱,“他不是不打你吗?”

“我也没说被打了啊。”许念不太想谈这个,先一步拉开玻璃门走进。

两人都没吃午饭,闻舒请客,就近在万兴楼下找了个家常菜馆。

第50章 想不出标题了

江城的七月初,正是吃海货的季节,蛏子、扇贝、皮皮虾,个顶个儿的肥。

闻舒自己点了个海肠捞饭,转头问许念要吃什么?

对方看了半天菜单,最后只要了碗白粥。

“你这是要出家?”闻舒掰开一次性筷子搓木屑。

许念自有难言之隐,又不能跟他说,就敷衍着笑了笑。

等上菜的功夫,他将方振答应牵线的事告诉闻舒,以为对方会高兴,谁料闻舒听后只是催问,“能尽快确定日子吗?”

“不好说,”许念劝他,“毕竟咱们是托人办事,急不得。”

闻舒却道:“要急的,我哥那边€€€€€€€€€€€€”

话到此,顿住了。

那天在医院,他向在场的所有人下了封口令,不许将闻涛醒来的消息透露出去。

短短半年间天翻地覆,饶是闻舒也不得不学乖。

局势尚未明朗,况且闻涛真的只是“醒”了而已,距离真正清醒还差得远。

但只要能睁开眼就有希望,他要抓紧时间带他出国治疗,一刻都耽误不起。

“我尽量快些。”

许念知分寸,明白对方也有难言之隐。

各怀心事的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临别前闻舒交给许念一个信封,薄薄的,能捏出里面有张硬卡片。

“这些用来打点应该是够了,要是有剩下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许念闻言有些生气,当即拒了回去,“你这是瞧不起我?”

闻舒扯扯嘴角,烈日下,他的笑容有些疲惫,“你别跟我客气,我也知道你不缺这些,可你帮我了这么多,我总得回报点儿什么,眼下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钱了。”

瞧瞧这话说得,不知情的非得以为对方是在炫耀。

许念明白闻舒是在求心安,不收反倒显得自己生分。

将信封揣进裤兜,他抬手拍拍闻舒的肩膀,“别把自己逼太紧,你哥会心疼。”

闻舒眼眶一热,很快就用笑容掩饰了过去,“€€嗦,你都快成我第二个哥了。”

许念抿抿嘴,一脸温和。听闻舒道别,“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好,你注意安全。”

他也挥挥手,目送对方离开。

此时此刻,就连许念自己也没想到,后来人生中的所有不幸,俱都来自于接下来的这场饭局。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再将故事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帮助闻舒,但一定会选择另一种更加“安全”的方式。

吃饭的日子定在立秋这天,之所以拖了这么久,除了方振那边迟迟没动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避开家属。

今年陆文州要赶在中秋前上京拜访一位老前辈。

许念得以寻到机会,与闻舒飞去林安。

方振早他们一天到达,事无巨细的将一切安排妥当。

闻舒知道后还很感激,当着许念的面称赞,“这人不错啊,挺热心肠的。”

许念坐在副驾驶冷哼,像是块焐不化的冰,看模样依旧嫌弃。

两人共同赴宴,起初宾主尽欢,谁都不提关于还钱的事儿,酒过三巡,由方振主动开口,唉声叹气的说今年建筑业不好干,手头买的几块地都快荒了也不敢开工,本来有希望开工的那个,还送出去成人之美了。

说这话时他故意瞥了眼许念,见对方正老神在在的喝茶,眼皮子都不带抬的。

反倒是那位“杨白劳”与他深有同感,打开话匣子一起哭穷。

于是方振话锋又一转,说银行的贷款利率连年升高,家里都快揭不开锅。

那人也跟着附和,全没注意已经中了全套。

再往后话就不那么难说了。

私人借贷的利率再高,也高不过银行,更何况当初白底黑字写着呢,既然答应了这场饭局,多少也有心理准备。

催债这事儿要得其实就是给彼此一个面子和台阶。

若换做闻涛,兴许也没那么难,只可惜他撞上了闻舒这个商场新贵,摸不准对方脾气,所以就一直拖着,等待一个能连接彼此的桥梁,简称€€€€“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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