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讳:“可以这么理解。”
林津渡实在没法再接话茬。
他总觉得昨天回来后,虞讳就有些奇怪。突然开始用案例分析重新做自我介绍也就罢了, 不经意间好像总带着一丝淡淡的侵略感。
放在从前,虞讳绝不会对他解释, 而且……
林津渡发呆的时候,有温热气息靠近, 近在咫尺的容颜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咔嚓一声, 虞讳帮他扣好安全带。
坐回原位后, 虞讳口吻和平时一样:“在想什么?喊你系安全带都没反应。”
林津渡喉头一动, 继续思考刚才被打断的问题……而且似乎是在刻意地亲近自己。
车子无声地上路, 林津渡心不在焉。
开出几里地后, 虞讳打开广播电台。
主持人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接下来我们来听一首Y先生点播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他想对月亮说,月,你是太阳。”
“?”
林津渡僵硬扭头,莫名想问虞讳是不是他点的歌,然而后者的手机先一步响了。
另一边虞熠之的声音在‘你问我爱你有几分’的背景乐中响起。
“哥,爸妈刚给我打完电话。”
“妈说他们旅游快结束了,正在转机。但照他们之前的旅游计划,应该还有一个多月才会回来。”
虞讳找了个路边停车,说:“冉家的事闹得这么大,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冉元青进去后,保镖很快同进,再多的忠心放在量刑面前,也是不够看的,保镖已经开始选择坦白从宽。
涉及豪门讨论度高,影响太大,所以警方那边在尽量压消息,事情到现在还没爆开,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虞讳提前发动告家长技能,就是为了暗示那个傻弟弟,有些事压根瞒不住。
虞熠之闻言沉默了几秒,“哥,你说爸妈会刨根问底吗?”
一旦探究起冉元青害他的原因,江舟的事情怕是会随之浮出水面。
虞讳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别忘了我说过什么。”
一句话给对面人带去莫大的力量。
没错,他哥才表示过,会是自己坚强的后盾。
这简直比报八个勇气培训班还有用,虞熠之终于下定决心:“我想和爸妈开诚布公谈谈。”
既然前段时间已经和虞讳坦诚过,没理由再瞒着家中长辈。
虞讳重新开车,在结束通话前说:“我站你。”
通话结束了,但那边的感动仿佛隔着空间传了过来。
林津渡深深看了虞讳一眼,调侃道:“知心好哥哥啊。”
前两个字他特意停顿加重,结果一个停顿,让好哥哥一词单独串联。
虞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屈紧,车速无意中飚快。
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结束后,主持人说了段过度的情感语录,然后继续按照听众来信点播歌曲。
“告别月亮,接下来我们来听一首H先生点播的《种太阳》,他想对太阳说,日,你是夜空中最亮眼的星。”
林津渡:“……”
这几个星球就不能单独做自己吗?还有Y先生,H先生,连起来不就是YH。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是人为还是巧合?”
林津渡假意自言自语,期间观察旁侧人的神情。
虞讳毫无反应。
林津渡暗道莫不是自己想多了,虞讳确实一直在开车,哪里有功夫去点歌。
市中心的大平层。
助理喝着咖啡盯着墙上的挂钟,老板让他在这个时间段点歌,内容也是指定好的。
至于为什么,管它呢?
承诺点歌的时间给自己算加班费,这才是最要紧的。
虞讳没有直接开车回别墅,要先去为下午的接机买礼物。他停车的功夫,林津渡为了逃离奇妙的广播电台,先行下车。
等虞讳停好车,发现林津渡已经不见了,打电话询问他的踪迹。
“药店啊,不是要给你父母买东西?”
虞讳语塞了一下:“他们很少吃保健品。”
“在买拐,虞熠之万一被打了,不得需要拐杖?是不是还得买点跌打药?”
“……” 真要买了,那不打就浪费了。虞讳抿唇道:“先去商场挑个普通的礼物。”
他父母其实比较开明,只是虞熠之顾虑着养子身份,才会顾虑太多,认为坦诚性向会让长辈脸上不光彩。
“可我都已经付钱了。”
很快,林津渡自顾自道:“算了,你弟弟用不上,不代表以后别人用不上。”
店员已经维持不住基本笑容。
口罩墨镜加连帽衫的全副武装,外加这谈话内容,实在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
林津渡在小姑娘惊恐的眼神中扫码。
“我不是故意跑出来吓人的。”
但他摘下口罩,万一被误认成满月组合,会更炸裂。
临出门时,林津渡折返:“再给我拿个补脑的,口服液或者药丸都行。”
万一被虞熠之传染了怎么办?
待他抱着一堆东西出去,正好虞讳也走过来。
“我给我们开了好多脑补品,还买了叶黄素,防止视力眼光受损。”
虞讳在沉默中帮他把东西塞进车子后备箱。
林津渡忽然说:“江舟肯定会越来越笨,知道为什么吗?”
虞讳配合问:“为什么?”
“因为虞熠之是鱼一只。”林津渡认真:“现在虞熠之对他的抵抗力上升,没了鱼汤补脑,他就不行了。”
虞讳拿出手机看了眼说:“原来没立秋。”
“嗯?”
“没什么,突然感觉有些冷。”
林津渡干笑:“……哈哈。”
你的笑话也好冷。
€€
被林津渡当笑料的江舟此刻正在陆医生的咨询室内,说着那天泳池发生的事情,语气中全是遗憾。
“留着他,我担心早晚成祸患。”
陆医生给他接了杯白水:“是不是太鲁莽了?”
第一天重逢就闹出人命,会给这次回归蒙上一层阴影。
江舟:“一劳永逸。”
只是这次失败后,短时间内不能再这么简单粗暴,否则肯定会被看出问题来。末了,他又有几分沮丧:“熠之哥没有从前那般亲近我了。”
比起失而复得的喜悦,对方看似关怀的举动下,无形中带着几分隔阂。
陆医生:“那就不要给他反应的时间。”
江舟不解。
“矛盾从来不会消失,只会转移,”陆医生镇定地给他规划,“想办法让媒体拍到你们独处时的照片,动作尽量亲密一点,方便他们大作文章。”
“虞熠之的养父母知道后,肯定会勒令分手,硝烟自然就转移到了家庭矛盾上。”
江舟正要端杯子的手放下,抬头问:“以前你并不允许我这么做。”
“那时候你们没有牢固的感情基础,容易适得其反。无缘无故被媒体偷拍,虞熠之也会存疑。”
现在不同了,满月组合出道后,路人对这张脸的关注程度加深,被拍到很正常。
“而且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他总不能无情到说散就散。”
这才是真正的道德绑架,而不是在泳池逼林津渡救援。
江舟眸色重新变亮,是个好主意!只是……
“拍到后容易变现成那个破组合的营销。”
陆医生摆手:“不打紧。”
目的只是为了让虞熠之喜欢男人的事情曝光,打击要一个一个给,其余都是后话。
敌在明他在暗,作为操盘手,他永远有先手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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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弃药店,去了对面商场,虞讳分别挑了一款手表和项链,作为许久不见给父母的见面礼。
往停车场走的时候,他抽空打了通电话。
双方并肩走路,即便林津渡不刻意去听,也能知道通话内容。
“对,关于江舟的问题,一律给予他肯定的答复。”虞讳言简意赅说完,挂断电话。
林津渡感觉这个口吻不像是和助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