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雪。”似乎知道他在猜测什么,虞讳主动给出答案:“冉元青多疑狡诈,管家去替熠之秀完恩爱,他肯定会提出见冉雪,然后试探关于江舟是否活着,我们家人是否又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林津渡竖起大拇指,为了利用男二去插刀,简直安排得是明明白白。
倒也不是事事进展顺利,虞讳说:“陆医生那边的情况还在查,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林津渡摆手:“无所谓,敌在下水道,我们在康庄大道。”
正道的光,迟早照进沟渠里。
两人在外面吃了午餐,之后虞讳先送林津渡回了趟别墅。
他休息了约有半小时,又去机场接人。安静的午后,林津渡躺在沙发上,挑了个阳光刚好能晒到脚踝的地方,暖呼呼地睡觉。
不知过去多久,林津渡还在补昨天彻夜未眠的觉,正睡得天昏地暗,被敲门声吵醒。
虞讳:“吃饭了。”
林津渡揉揉眼,不是才吃过?
再一看外面哪还有太阳,天已经渐渐变得昏暗。
“接上伯父伯母了吗?”
虞讳也是才到家不久,点头说:“飞机晚点了,刚把他们送回去。”
走去餐厅的时候只看到冷冰冰的桌子。林津渡用目光传达着疑惑,饭呢?
虞讳没有穿家居服,手上拿着车钥匙。
林津渡睡意醒了大半:“去外面吃?”
“我家。”
林津渡彻底醒了。
这个叫醒服务堪称重量级。
“你家是指……”
虞讳:“老宅,我父母那里。”
林津渡纳闷:“家庭聚餐,我参与不合适吧?”
虞讳:“气氛组。”
“……”唱跳?表演豫剧?
虞讳给出的理由十分合理:“熠之想要挑在今晚坦白,我父母很注重礼仪,哪怕一时接受不了,也不会在有客登门时,直接发作。”
林津渡还是有些迟疑。
虞讳:“你不会眼睁睁看着熠之被打到拄拐吧?”
林津渡琢磨说道:“我感觉你在道德绑我,但我没有证据。”
虞讳眼底浮现出些笑意:“是吗?”
反问的同时,已经打开门说:“我先去把车开出来。”
上次去店里买了不少衣服,晚上温度低,林津渡挑了件薄开衫搭在外面。
临出门前,他摇头:“大家最近好像都很喜欢玩道德绑架。”
【不好吗?捆绑play,还是无形的束缚。】
【宿主你也是,别成天想着做任务,平凡的生活需要一点刺激。(赤鸡.jpg)】
林津渡面无表情。
好想把系统打包送去进行九年义务再教育,他愿意出学费。
路上虞讳车速比平时慢,特意晚到一会儿,方便留给虞熠之和父母交流的时间。
林津渡以为这是心事重重的表现,望着高架桥上的夜景安慰:“有外人在,不会闹得太僵硬。”
其实他内心也是诸多不确定。
豪门大多看重婚姻,联姻亦是常态,尽管虞讳说他的父母比较开明,但在情感问题上,这种开明估计是个相对数。
下桥后,虞讳抄了一条僻静的近道,穿出来后不久,前方世界豁然开朗。
林津渡这段时间见惯了豪宅。但当车子停下后,发现眼界还是浅了。
前方是人工湖,尽头为面积偌大的庄园。
周围的感应灯在他们来得瞬间亮起,林津渡仰头望着矗立着的建筑,终于明白小说中那些怎么也逃不出的豪宅是什么样子。
他忍不住唱了一句:“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虞讳说:“不用逃,吃个饭就走。”
穿过艺术感浓郁的长桥,林津渡跟着虞讳一路脚步不停地走了进去。
有专人来开门,放下拖鞋后便离开。之后整个餐厅除了坐着的三人,再也不见其他身影。
显然这是场性质比较私密的家庭聚餐。
林津渡抬眼望去,虞熠之正笔直地坐着,挺拔的脊背有着一丝僵硬。
另外两人保养得当,如果不是眼角的细纹,很难判断他们的年龄。女士头发高高挽起,一举一动优雅得体,男人气质严肃,虞讳可谓是完美继承了夫妻俩的长处。
此刻餐厅有些沉默。
夫妻两人听到脚步声,视线在林津渡身上多停了一秒。
“我朋友。”虞讳说。
林津渡下车时给虞熠之发过一条信息:【气氛组来了!】
是以虞熠之看到他并不惊讶。
“叔叔阿姨好。”
他的问好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
林津渡暗叹睡懵了,第一次去别人作客,应该带礼物的。结果气氛组让气氛更加尴尬了。
“你好。”林津渡思绪放飞的时候,女士先起身冲他笑了笑:“我姓苏,苏嫱,你喊我苏阿姨就好。”
她顺带介绍了自己的丈夫:“这是我先生,虞正初。”
虞正初颔首示意:“小讳没说会带人来,我们有些惊讶,失礼的地方多担待。”
虞讳的声音更偏向他的父亲,低沉舒缓。
虞家主宅也有管家,他正好过来添餐具,微笑说:“少爷从来没带过朋友回家,你是第一个。”
林津渡:“……”
你们管家都这么会说话的吗?
林津渡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坐下。
管家一走,空气再次变得有些安静。
中途苏嫱离开了片刻,她回来时,虞正初问坐姿有些僵硬的虞熠之:“想好了?”
虞熠之点头。
林津渡从这句话大概估算出进度,男主已经坦白了。
他用余光留意着所有人。
从面上看还好,只是虞熠之那绷紧的肌肉线条估计就像此刻他脑海中的弦,随时有崩裂的节奏。
希望家庭大战不要在眼前爆发。
【你坐远一点,离那盘红烧大虾太近了。】
【摔盘子油溅到身上怎么办?】
林津渡觉得系统的提醒很有必要,正要找个借口换位置时,虞正初再度开口:“既然想好了,那对方无论男女,作为父母我们都会理解和支持。”
虞熠之猛地一抬眼,怔怔地看向父母。
林津渡也很震惊。
一般就算接受,往往也需要些时间。
这才过去多久?竟然一句重话也没有,仅仅是稍作沉默,便认同了这一切。
林津渡下意识望向虞讳,原来是真开明,一丁点水分都没掺。
虞讳轻声说:“看着吧,还没结束。”
林津渡纳闷,这两位长辈不像是粉饰太平,实则秋后算账的样子。
这时苏嫱温柔地笑了笑:“爱屋及乌,何况你珍重喜欢的人,一定也很好。”
她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玉佩,先前她离开便是去取这个。
苏嫱:“这玉佩已经传了好几代,拿去给他吧。”
虞熠之愣了下:“拿给谁?”
苏嫱眨了下眼睛:“当然是给你现在交往的人。”
虞熠之回:“我没有交往对象。”
“……”
苏嫱笑容微微敛住:“那是有暗恋心悦的人了?”
虞熠之皱了皱眉。
他从前和江舟互相有过好感,可一直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这次江舟回来,本该更近一步,但他反而变得踌躇,总觉得有什么和从前不同了。
昨天的泳池溺水事件,说完全没有怀疑是不可能的。
虞熠之的蹙眉被苏嫱解读成否认,她强撑着最后一丝笑意问:“那是青春期的时候和男生交往过,一直没有告诉家里,现在成熟了想坦白?”
虞熠之摇头。
他没正儿八经地和谁谈过恋爱,这点家里人都知道。
瞬间,苏嫱笑容垮了。
虞正初放下筷子:“从来没对象,也没喜欢的人,你搁这贷款出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