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494章

方子晨感觉有些心烦意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蔓延,脑中一片纷乱错杂。

第430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子晨半梦半醒之际,一声短促的吼叫在宁静的深夜里响了起来。

那声音凄厉异常。

方子晨整个大脑皮层都要被这一声嘶吼给炸开了,他猛然惊醒了过来。

深夜里乍然响起这种声音,实在是渗人。

闹鬼了吗?

他心脏狂跳不止,赵哥儿一脸恐惧的抱着他的手臂。

“夫君,什么叫?”

方子晨刚想说不知道啊,那声音又传来了。

就在€€€€€€€€€€€€

方子晨和赵哥儿对视了一眼,赶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慌慌张张穿上鞋,一棉衣裹着就往外头跑。

滚滚蛋蛋被吓醒了,哇哇的哭,赵哥儿都跑到门口了,又得折返了回来。

外头院里,秦恒煊正死死拉着孟如清,想把他抱回屋里去,可孟如清平日瞧着端正儒雅,肤色白皙,加之是个哥儿,身子骨总是小些,看着弱不禁风,似乎一拳他就能飞了,可这会儿疯起来,那力气大得秦恒煊都扛不住。

他披散着一头长发,身上也只一身白色里衣,赤着双脚。

方子晨一出门就瞧见了这一幕,吓了一大跳,下腹都紧了。

尼玛。

还好这院子里没有水井,不然就是贞子再现人间。

不是发烧了吗?

这整的哪一出啊?

闹矛盾了??

可孟如清这样子,实在是太反常了。

孟如清想往外跑,秦恒煊拉着他,他便似困兽般,在秦恒煊怀里挣扎不止,一只手不停的朝院门口伸,似乎是想抓住些什么。

眼看秦恒煊快擒不住他,方子晨正要冲过去帮忙,孟如清一句话就让他顿在了当场。

“孩子€€€€€€€€€€€€”

他带着哭腔,说:“我要找孩子€€€€€€€€€€€€煊哥,我要去€€€€€€€€€€€€找孩子。”

方子晨身子一僵,紧跟着脸色就变了,一股陌生的感觉像炸弹一样在胸口裂开,他咬着后槽牙,强行忍住内心升腾起的悲伤。

赵哥儿给两个孩子塞了点东西,滚滚蛋蛋一有吃的,那便天不怕地不怕,两个小家伙一边抹眼泪,一边吃,赵哥儿看他们不嚎了,从屋里出来,一见这景行,瞬间便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儿:

“孟叔又犯病了,夫君你快去叫乖仔。”

当初住秦府那会儿,孟如清也犯过一次病,整个人都不记事儿了,也是一直闹着要往外头冲,拦都拦不住,可乖仔一喊他,他便停了下来。

刘叔和刘婶子听到动静出到院子里,都被孟如清这反常的样子给惊住了,有些傻眼,可他们硬是没敢上前帮忙,倒不是怕。

要是秦恒煊,刘叔是个好心的,这会儿说不准早不怕死的冲上去了,可孟如清€€€€€€€€€€€€

他是万万不敢的。

孟如清又哭又叫,赵哥儿催促着:“夫君,快去啊。”

方子晨眼中思绪异常繁杂,心口像压了块石头,身体沉重异常,他想听赵哥儿的话去把乖仔叫回来,可整个人却像被钉住了般,双脚根本抬不起来。

他喉咙有些干,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赵哥儿的话。

犯病??

是了。

当年他和杨慕涛去苏平镇看孩子,正巧秦家军赴京归来。

那会儿他们让在路旁,秦家军还没过来,有人说热闹般,嘀咕过秦家,说了很多,孟如清也提了一嘴。

“听说秦家主君自丢了孩子后,修养了好些年才好,听说是脑子出了问题。”

“不是吧?出了什么问题?”

“不晓得,听说是疯病。”

“你可别是瞎说啊!我之前去衡阳进货,有幸远远见过秦家主君一面,人看着很正常!”

“又不是时时犯,大家都这么传,总不可能是假。”

“那秦家人没休了他啊?”

“休啥?你是没见秦家主君那模样,而且秦家大少也不是那等人。”

“是啊!秦家主君我也见过,那模样是一等一的好,才华也是不输男儿,听说没出嫁前求娶的汉子能从左相家排到京城外,不过可惜了,这般风华绝代的人,最后却€€€€€€€€€€€€哎!”

当时听着人闲聊,他也并未觉得如何,只觉得大概是帅哥都过比较坎坷,毕竟他便是如此。

可如今再想起来,那些带着怜悯的口吻,那些话语,一字一句针扎似的,让他心脏揪疼。

他忽然想起当年乖仔被孙尚城撸走时,他是怎样一个状态。

那会儿一分一秒于他而言都恍如隔世,他几乎疯了一样,当时那种绝望的,恐惧的,慌乱的情绪,几乎让他刻骨铭心,记了一辈子。

也许是当了父母,他才能明白,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比命都要重要的,能让他豁出一切的存在。

他想起冲进屋里,看着乖仔躺在尿泊中,衣不蔽体浑身伤痕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好像天一下就塌了下来,也是那一刻,他体会到了挖心挖肺般的痛。

孟如清到底有多喜欢那个孩子,以至于孩子不见了,才会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让他不堪承受€€€€€€€€€€€€从而导致精神失常?

方子晨烦心事从不留过夜,天塌下来,他都能坦然自若的先吃两碗饭,可当初那种感觉,他为什么忘不掉?

因为他释怀不了,他内疚、自责,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儿子,他几乎被这两种情绪逼得要奔溃,那种怅然愧疚,曾经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要是当初乖仔没有熬过来,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而难受一辈子。

孟如清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他是不是一直处在这种内疚和自责中?

他当时尚且都顶不住€€€€€€€€€€€€

也许是有过相似的经历,方子晨似乎一下就懂得了孟如清的感受。

他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方子晨止不住的心疼,当场被利刃穿透了一般,浑身都痛不可言,在孟如清挣脱束缚要朝外头跑时,方子晨将棉衣盖到他身上,孟如清依旧挣扎不止,他力气很大,方子晨抓也抓不稳,只得一把抱住他。

他将孟如清的头摁到胸口上,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喊他:“爹爹。”

那声音很轻很轻,几乎晃如蚊呐。

孟如清不停捶打着他的胸口,可下一瞬他却是猛的抬起了头。

这两个他盼了二十年的字,仿佛一下刺激到了他的脑神经。

他感觉心脏被什么猛击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子晨,先是疑惑,紧接着眼里充满了痛苦和委屈。

半响后,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又像急于确认什么一样抓住方子晨,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他看着方子晨的脸,眼圈一湿,眼泪就这般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从未有过的惊喜,让他语不成句。

“你€€€€€€€€€€€€你叫我什€€€€€€€€€€€€什么?”

方子晨没想孟如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被抓得不轻,孟如清应该是练过九阴白骨爪,两侧手臂几乎被刺穿了般,疼得方子晨想嗷嗷叫。

可这会儿叫,好像有点跌面子。

“我叫你爹啊!”

看他好像还不清醒,方子晨想松开他去喊儿子,他儿子小小个的,声音软软糯糯,确实招人稀罕一点,可孟如清紧紧抓着他。

“你可不可以€€€€€€€€€€€€再叫我一次。”孟如清哀求般的说。他哽咽得不知所措,似乎怕这是一场梦,醒来后,方子晨依旧对他保持着‘分寸感’。

这两个字,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方子晨又喊了他一遍:“爹爹。”

孟如清激动得一把抱住他,力气大得几乎能勒断人的肋骨。

方子晨都有点踹不过气,他难过的垂下眸,目光落在孟如清的发丝上。

这人到没到四十岁?

他看着还那么的年轻,可头发却是都半白了。

二十年的煎熬,从青丝到银发,也许每一根都承载着无尽的痛楚。

七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方子晨不敢想。

怀里的人这么瘦,骨头摸着都硌人,他眼角不由有些湿润。

当初乖仔能叫醒他,方子晨于孟如清而言,同着乖仔一样的重要。

他这会儿一直抓着方子晨,深更雾重,方子晨是冷得直打哆嗦,看他赤着脚,嘴唇也冻得发青,方子晨将他横抱着带回了屋里。

盖上被子了,孟如清还是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一直看着他。

方子晨不想再从他脸上看到失望的神情,想了想坐在了床沿边,轻声道:“我不走。”

“你可不可以再叫我一声爹爹?”孟如清只觉得眼眶酸涩。

方子晨“€€€€€€€€€€€€”

这会别说爹爹,叫祖宗都行。

他又叫了一声。

孟如清顿时高兴起来,像孩子得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满足,又欣喜。

秦恒煊看得眼眶穆然一酸。

孟如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要往床下走,秦恒煊过来按住他:“怎么了?”

“盒子。”孟如清指着带来的行囊。

秦恒煊晓得了,起身去将包袱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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