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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夜色格外静谧,整个庄园似乎瞬间变得空无一人,滴答的水声有规律地响在耳边,阴暗潮湿的花房里,男人靠在门前,冷眼看着面前的巨型玫瑰。
19号嫁接株,它变得更大了,宽大的叶向两边延伸,仿佛一个人在大张着手臂。
花头轻微晃着,血一般的艳红,花心朝天,蜷曲的花瓣上却生长了一副€€丽的五官,漂亮的茎身立在地上,玫瑰头面向他,轻轻笑了一声,“这样会感觉亲切点吗,霸道?”
百里霸道视线从它身上挪到墙壁的其他花上,淡漠道:“两年足够长成无数新品种,你只是最普通的雪玫瑰,整个城北都有。”
“可你永远记得第一株雪玫瑰,不是吗?”
玫瑰张开双叶,缓缓朝他挪近,鲜红的面颊上笑容愈发扩大,“你再看看我,除了第19号嫁接株,我还是……”
男人神色冷然,略一抬手,满墙的新品种都开始蜿蜒着长大。
墙壁一角的黑玫瑰瞬息增高,体型和红玫瑰持平,一旁的粉玫瑰、紫玫瑰、白玫瑰纷纷拔高了身躯,缓慢逼近中央那株长了五官的红玫瑰。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什么,上官玫瑰或者第19号嫁接株都无所谓,”花头青年已经被挤压到缩回人体,花瓣上的五官逐渐变得惊恐,男人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它的花心,“你的存在影响了我和他的感情,永别了。”
四周巨型的玫瑰一拥而上,尖利的花刺穿透肌肤,流出的却是属于人的鲜红血液,青年推搡着甩开周围的巨花,不顾身上伤口,难以置信地望向百里霸道,花头因为愤怒而变不成人头,蜷曲的花瓣剧烈摇晃着。
“我是你的第一株雪玫瑰!所有的花都没了,你的一切都没了,像今天一样,庄园里的花全部离你而去,只有我在雪里陪着你,只有我!”
迎着男人无波澜的目光,雪玫瑰声音渐小,颤抖着握紧了拳,五官扭曲着生长在艳红的花头上。
“今晚你为什么要让雪停下?明明跟那时候一样,都没了……都没了!”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尖利而快速,目光染上怨毒,“我期盼了很久我们的重逢,就像初次见面,在你为我下的雪里,所有的花都要为我们让路,那个男人也逃不掉!”
气温骤冷,百里霸道重重踹上他的胸膛,寒声问:“你做了什么?”
雪玫瑰倒在地上,伤口流出的血浸透了精心准备的礼服,又因为周遭骤降的气温而逐渐凝化成冰。
他笑着抹掉伤处的冰碴,浸了恶意的嗓音再次变得无限柔情,清晰地响在花房每一处。
“你们不是在吵架吗?我把他变成你最熟悉的嫁接株,就种在房间里,永远陪着你,陪着我们,不好吗?”
百里霸道神色骤凛,霎时转身,却发现紧闭的门上已经覆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玫瑰花,不知何时,其他巨花都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绿叶僵硬地向外扩着,外凸的花刺上沾满了已经干凝的血迹。
雪玫瑰缓慢站起身,细致擦过身上沾的每一处脏污,花头渐渐变成人头,操纵不了墙壁上的花,男人猛然上前掐起他的脖颈,声音带上藏不住的怒意,“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青年仰头,痴迷地抚过他因紧张而不断用力的手腕,“来不及了,我派去了最合适的花匠,能在爱人手上变成嫁接株,他会很幸福的。”
纤弱的脖颈被锢在掌心,暴怒的男人逐渐收不了力,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青年却仍笑着,爬满墙壁的玫瑰花悄无声息地绕上男人的腿,就在要收紧的刹那,花房一侧的玻璃猛然炸裂,子弹破空,瞬息穿透地上蠕动的花枝。
花枝一颤,迅疾撤回到门上,子弹紧追不舍,红玫瑰逐渐拧成一团在墙壁上乱窜,躲避身后的子弹。
紧闭的房门被踹开,百里霸道厌恶地甩开青年,回头看进来的三人。
为首的男人正低头调试掌心的微型大炮,自语道:“这玩意怎么调来着……先E1,再H6,N7……密码,成了。”几乎是瞬间,半人高的漆黑大炮落地,炮口直直朝着他的方向。
男人坐上炮筒,看对面两人,甩了甩手里的探测器,上面两个大红点快把人眼闪瞎了,他拍拍身下的炮筒,“不浪费时间了,二位哪个是纯种啊?”
上官玫瑰歪着脖子,脑袋瘫软地搭在肩头,四周的红花已经被子弹来回穿得稀烂,他面无表情上前,视线扫过面前三人,目光在某处定了一下,随即收回,挡在百里霸道身前,对着漆黑的炮口说:“我是。”
老大从鼻腔发出一声哼笑,“聪明花,带走。”
大天上前,拿仪器对准他,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青年缓缓变回那株歪着花头的巨型玫瑰,绳索把巨花连枝带叶捆了个严实,拖到外面跟昏迷的红毛绑到一起。
只有大天在干活,老大调完探测器,抬脚踹一旁发呆的小武,“干嘛呢?”
小武猛地回神,“没……没事,太困了,站着睡会。”
“快完事了,回去睡。出去帮忙,小心点那纯种,别中招。”
“放心,中不了,”小武朝外走,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第一次见人把纯种弄得半死不活,金主还挺会找对象的。”
老大笑了一声,还坐在炮筒上,跟面前的男人对视。
“刚碰上个亚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们池老板说那是他对象,一条中华田园犬,”老大举起探测器,看着上面不停闪烁的大红点,“那么先生,你又是什么?”
听他说“池老板”,男人暗松了口气,问:“他没事?”
“大概吧,”老大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不过你们那床头锁质量不行,浴袍面料也不太好,一扯就……”
屋里的气温明显比外面低了快十度,不时有冷冽的风吹进来,老大不说话了,笑着推开大炮,让开门口的路。
“抱歉私闯庄园,东西我们已经抓到了,这就走,老板在屋里等你,请吧。”
男人越过他,稳步向屋外走去,感受到屋内恢复正常的气温,老大翻转炮口,缓慢瞄准了刚出门的背影。
大天跟小武刚把一花一人捆到一起,猛地听到一声巨响,随着脚下一阵剧烈晃动,白色的烟雾散开,男人高大的身躯晃悠着栽到了地上。
老大托着掌心的微型大炮走出来,吹了口冒着白烟的炮口,余震未消,大天堪堪站稳:“老大,这……”
“今晚运气不错,”老大俯身,拽起昏迷的男人,“亚种人、纯种,又多了个混血,全弄走。”
大天犹豫:“这不是金主的……”
小武手机突然响了,“老大,金主电话!”
“拉黑。”老大架上人朝门口走,“怪不得一身花气,小武,联系机场,全带回家,给所长个大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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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池译是个霸总,他原本坐在桌前津津有味看庄园的监控,虽然玫瑰花打架有点迷惑,但对象的冷漠和愤怒还是深得他心,气瞬间消了一半。
直到他看见那个男人把大炮对准了他男朋友。
池译抓起手机冲下楼,听说他要去找那群兽医,欧阳猛然起身跟上,步伐飞快跟到车库,边上车边问:“怎么了?他们有问题?不会拿病人做什么奇怪的人体实验吧?”
池译调出手机定位,边系安全带边说:“不知道,先追。”
半夜路上一片空旷,不复来时的小心翼翼,越野车疾驰在雪地上,老大在前面开车,大天小武挤在后面按着三个战利品。
大天屁股被硌得生疼,伸手一掏,从男人兜里拿出手机,皱眉一看,瞬间开窗丢了出去。
“操!谁这么缺德,大马路上乱扔东西啊!”
“对不住了兄弟!医药费去城郊找异研所!”
越野开得飞快,很快消失在拐角处,王有为捂着额头骂骂咧咧,陈卓看着车消失的方向沉思,不多时,另一辆车紧随而上,停到他们身边,池译降下车窗,皱眉看着地上的手机,骂了一声。
陈卓上前一步,“池总。”
“上车。”
王有为也跟着上去,看到副驾的欧阳,愣了愣,瞬间扒上去,“小欧,有钱他……”欧阳没带眼镜,不太看得清人,加上王有为又鼻青脸肿的,眯眼看了几秒才认出来,“王叔叔?你怎么……”
“我没事,有钱他怎么样,那个怪物没对他做什么吧?还有……”
“王有为。”池译正心烦,冷声喝断他,“闭上你的嘴,你儿子没事,再多说一句就不一定了。小陈,好了没?”
陈卓低头操作着手机,“机场路。是辆越野,他们没去城郊。”
跑车瞬间发动,王有为重重向前磕到伤口,嚎了一嗓子又瞬间噤声,捂着额头窝在车椅上。
那个怪物带儿子出去不久,看守他的几个壮汉突然消失,紧接着有几个奇怪的人进了房间,绕他看了几圈就离开了,接着陈秘书就来找他,说要跟他们池总联系。
路上还有积雪,池译尽量保持冷静,跟陈卓联系是从浴室出来后,陈卓说上官玫瑰带着假的百里总去了百里总的庄园,可能会有危险。
池译:“无所谓,已经危险过了。”
陈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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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靠在舱口,看着逐渐走近的男人笑:“不够意思啊池老板,都不收你钱了,说好等我们电话,怎么还闯飞机呢?”
“这不是等不到吗,心急。”
池译晃晃手机,带着身后几人一步步走进舱内,“我这人玻璃心,一想到被你们拉黑了就难受,不该亲自过来问问?”
池译环视了一周酷似实验室的内舱,不见其他人的身影,悠悠坐下,拿着被摔坏的手机说:“不废话了,花你们带走,人还我。”
老大笑了一下,扫了眼跟他一起的几人,说:“那可能不行,老板,我们抓的都是花,没有人。”
王有为激动地冲向前,“呸!我儿子又不是怪物,你们凭什么抓他?!”
“你说那个亚种人?他很危险,我们当然不能让他留在外面,”小武走近,“安排好了老大,五分钟后起飞。”
“行,”老大跟他一起转身离开,“各位抓紧坐好,不然后果自负。”
陈卓俯身,“舱门关了,池总。”
“先找地方坐。”池译起身,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玫瑰被泡在了装满药水的巨大玻璃容器里,两张床上分别固定着昏迷的百里霸道和红毛,似乎毫不意外池译跟进来,异研所三人检查好禁锢战利品的锁环,各自找地方固住身体,等待飞机起飞。
老大指了指百里霸道床边垂落的一条金属锁链,“先坐好,老板,一会起飞了,有什么事我们路上慢慢谈。”
池译扯了扯嘴角,刚走到链前,半垂的链子突然自动探出,圈住腰,把他按坐到了床边,另一端跟扣着手的锁环紧密相连。
老大满意点头,“情侣座,还是第一次用上。”
池译试着起身 ,发现动弹不得,弹了弹泛着冷光的链条,“犯人都不这么锁,你们这设计水平堪忧。”
前面震感强烈的几分钟勒得腰疼,池译垂眸,看男朋友紧闭的双眼,拍了拍他的脸,问不远处三人,“为什么抓他?”
三人都眯着眼昏昏欲睡,老大迷糊着叫人,“小武。”
大天:“小武睡着了,老大。”
“那你来,给老板解释解释。”
“我也睡着了,老大。”
“……”
老大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不出声了。
链子弄不开,池译搭着男朋友的手靠在床头,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哒”声,掌心下的手动了动,他低头,对上了男人不知何时睁开的眼。
池译沉默着看他,百里霸道不知怎么弄开了四肢的锁环,握着他的手缓缓坐起身,垂眸看了眼他腰上的链子,掌心覆上去,压低声音问:“勒不勒?”
池译瞥了眼睡着的几人,也放轻声音,“勒,疼死了。”
两人绕过锁环,轻手轻脚地把腰上的链子解开,池译撩起上衣,给他看腰上勒出的红痕,百里霸道点头,表示知道了,把他衣服放下,池译又撩起来,“疼,你问完就不管了?”
百里霸道敷衍似的摸了摸,又把他衣服放下,说:“没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