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后面的李凌歪嘴嗤鼻笑了笑:“刚刚午宴都没见人,这会午宴结束了还不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
宋顺君斥责:“老婆,你少说两句!”
春梅笑道:“二夫人哪里的话,两位小姐好好的。”
这话说的,李凌像是在撇清关系。
邓离没心思同她们唇舌之战,一心只想找到那个男人。看了几圈,不见踪迹,估计早就走了。
这边刚送完伯父伯母,另一边又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身高一米八五,长相五大三粗,带着厚厚的镜片,一身肃杀之气很重。
“我外甥女呢。”
来人是夏明义,他东张西望,看了一圈,目光落到邓离身上。
邓离:“小穗在休息。”
“哼。”男人蔑视过她,目光掠过她头顶,扬长而去。
她紧了口气,觉得这几人都值得怀疑。
但见春梅同他们没有任何的互动.....。
邓离心思沉着,一时没了线索。
这会儿,简秋雨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着简秋雨,就像是看见了坠落的月亮。
斯斯文文的女老师竟被灌了些酒,出来时虽然已经清醒,但是脸色却是通红的。
青水轻轻扶着简秋雨,前来道别。
“邓小姐,我要先回去了,迟穗呢?”
简秋雨推了下眼睛,朝着别墅看了一圈:“怎么不见人。”
好家伙,好意思问她呢,原本是她该救宋迟穗的,怎么剧情就变了呢。
邓离十分不满意,她提着一口气问:“小穗累了,在休息,简老师,你今天玩的可开心。”
对方似乎没听出来她的话中话,扯着唇笑了笑:“当然,就是一天都没怎么见迟穗,想同她道别。”
青水也点着头:“邓小姐,我也想通穗穗道别。”
这一提问,邓离还未回答,春梅边抢着回答:“小姐不方便,两位还是先回吧。”
那慌张的语气,神色,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简秋雨和青水同时看过去。
“也好,毕竟休息着,叫醒不礼貌,周一见。”
青水耸着肩:“好吧,替我转告穗穗。”
春梅:“好。”
断断续续送走了客人,邓离看向春梅。
看她要如何演绎。
被人这般直勾勾看着,她也很快转了头去:“夫人,我去给两位小姐做点下午茶,一会儿她们醒了吃。”
还算稳,邓离抱着双臂,垂眸看她,带着一丝丝的怜悯。
“春梅管家,你跟小穗多少年了?”
“八年了。”
“八年。”邓离脚尖点着地,整个别墅回荡着敲打大理石的声音。
春梅哆嗦了一下:“夫人,你怎么这么问。”
她耸了耸肩,露出一丝随意:“随便问问,八年了,也挺久的,辛苦你了。”
邓离之所以还未审问她,因为,这不属于她的范畴,应该审问春梅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刚刚溺水,至今还昏迷的人。
吩咐了保安封锁别墅后,邓离便匆忙上楼。
段甜甜手里拿着药,站在门口等她:“你来了。”
“嘘。”
邓离做了个手势:“甜甜,你忙吗?”
对方瞪着圆眼摇头。
“那太好了,你,去帮忙照看一下宋迟秋,就是隔壁那位,还有,不要让任何人进屋。”
白天吃了一肚子尴尬的段甜甜顿时摆手:“好像不太好吧。”
邓离:“怎么不好了,她要吃了你?”
段甜甜心有余悸,脸色惨白:“差不多。”
尚且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邓离连拖带拽将段甜甜再次丢了进去。
“好朋友,这件事还很严重,求你帮个忙了。”
说罢,邓离关上门,顺便上了锁。
留下段甜甜喊她:“我真的有事要忙。”
“你能有重要的事?”
“我挺忙的,邓离,放我出去。”
*
宋迟穗做了梦。
梦里,她掉落湖里,湖水冰凉侵蚀着她的血肉骨髓,黑暗拉着她的身躯远离湖平面,朝着无尽的深渊坠落。
忽地一下,一人跳入了水中,朝着她游了过来。
将她轻轻拉起,救出了湖面。
她狠狠呼吸着湖面的空气,一下醒了。
呵。
宋迟穗打了个冷颤,醒来时,头脑混沌,眼皮犹如千斤重,好半天才撑开。
目之所以,窗外已经黑透,室内灯光昏暗,仅开了一盏台灯,床前匍匐着一个人,她坐在板凳上,双手趴在床沿上,头枕着手臂,正呼呼地睡觉。
是邓离。
宋迟穗想起来了,那不是梦,是真实的,她真的落入了湖中,是邓离救了她。
邓离怎么会救她?
不是恨不得她死吗?
她死后,邓离可以继承遗产。
宋迟穗紧着一口气,注视着邓离。
昏黄台灯下,邓离闭着眼,瘦削的脸型流畅紧致,鼻梁挺立,一双淡眉显得冷冷清清。均匀的呼吸下,嘴唇微微张开,饱满的红唇露出半截白牙。
嘴唇丰盈,没有纹路,宋迟穗下意识摸了下自己嘴唇,回想起水中那滚烫的一触。
左右不过是为了活命,有什么好尴尬的。
颤抖的手指蜷了蜷,缓缓缩进被窝。
胳膊一触碰到肌肤,宋迟穗感觉微妙,缓缓醒了过来。
左手输着液,她用右手轻轻拱开被窝,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瞳孔放大。
她的衣服......。
记忆涌了上来,她看向面前的人,那双手轻轻垂在一侧,手臂的线条精致有型,手指如玉竹节,根根分明,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纵横交错,掌心微红,散发着热意。
沉香扑入鼻腔,让人觉得心莫名安定。
宋迟穗觉得皮肤滚烫,她把手扶着颈脖,感受到光滑肌肤微凉。
衣服已经换了,当时她浑身湿透,邓离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邓离为什么帮她。
她看不清邓离是什么样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邓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第24章 ◎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宋迟穗连忙闭上眼,半眯虚缝注视着。
邓离皱了皱眉,抬头朝吊瓶看一眼,怔了会儿,又打了打哈欠,换了面枕着继续睡。
方才枕过的脸颊有红色的痕迹,深深的,看样子已经陪了许久。
她没闭眼,而是一直盯着输液瓶看,看着那一滴一滴落下的液体,似乎出了神:“大概还能滴五分钟。”
对方自言自语。
宋迟穗心口一颤,她守了多久?
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少年时候,父母半夜不睡觉背着她去输液,一直守到天亮。
脑海微微闪过美好的记忆,刚好了没一会儿,只觉得左手被人摸了一把。
宋迟穗思绪回来,瞄着眼看她。
只见邓离指腹扫过她的指尖,竟对着她的手笑了笑:“差点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机会?
宋迟穗蹙眉。
什么意思。
下一秒,邓离没有再蜻蜓点水,而是一手垫在她的手心,另一只手盖着她的手背,小心翼翼留出输液口,像是捧着什么精美物品的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