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慢慢往农家乐的营地走,刚刚二姑妈打电话来说该回家了,二姑妈开车来的,顺路一起。
郎洋洋嗯了一声,双手背在背后,眼睛看着路。
“我也想着该去报名考个驾照了,在长溪市生活的话还是有车方便。”
庄硕:“好啊,正好我有朋友是开驾校的,我带你去报名,打折!”
郎洋洋:“那谢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那个……”
“嗯?”郎洋洋转头看庄硕。
庄硕和郎洋洋对视一秒就闪开了,抿着嘴唇支吾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说:“听说九灵山那边有一家很好吃的酸汤牛肉火锅,要不要一起去吃?”
“好啊,什么时候?”
“周三好不好?”
“好,正好周三不忙。”
庄硕:“那要不要接雷公出来玩,玩完再去吃,正好都在同一个地方。”
说完赶紧补充:“我去接你们。”
“好,正好我觉得自己很需要运动运动了。”
“这是约会吧。”庄硕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一句。
郎洋洋笑:“嗯!”
正是傍晚落日时分,霞光从侧面打在郎洋洋的脸上,庄硕的视角看过去,他白嫩的皮肤上连绒毛都清晰可见,被晚风吹动的发丝带着金橙色的光。
庄硕很含蓄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看路。
发现他们两个连走路的时候迈的步子都一样。
郎洋洋说:“今天真的很开心。”
庄硕:“我也是。”
很快就走到了停车场,二姑妈和谢阿姨就在车边等着,看两个年轻人走过来,都感叹真好。
“妹妹,他们这样的想找个一辈子的伴侣真的好不容易。”
“是啊,很不容易。”
“真是老天有眼,洋洋出现了。”
二姑妈笑着:“是啊,碰上你家庄硕了。”
郎洋洋坐在副驾驶看手机,悠悠在群里面发了张图片,说蒙布朗早早就卖完了,评价很好,强烈要求加入固定菜单。
他截图发给庄硕看。
庄硕回复:[你好厉害,我这里还有一些板栗,都拿给你。]
郎洋洋:[我跟你买,定个价吧,庄老板。]
庄硕:[不用,反正留着都吃不完。]
郎洋洋:[不行。]
“洋洋。”
“嗯?”郎洋洋转头看二姑妈,放下了手机。
二姑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庄硕怎么样?谢阿姨怎么样?”
“很好。”
二姑妈:“其实我经常会担心一个事。”
郎洋洋:“什么?”
二姑妈:“我总担心你会走,觉得你的心是不在这里的,你的心哪里都不在,飘着。又怕你觉得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无聊,觉得没意思。”
“是嘛……”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姑妈。”
“嗯?”
郎洋洋转头看着二姑妈,笑着,笑眼盈盈的那种,二姑妈在他眼里看到了幸福的情绪。
“我刚回来的时候你来帮我收拾屋子,不是一直疑问我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点行李吗?”
“嗯,是啊,就两个行李箱。”
郎洋洋说:“我当时说没用的都扔了,但其实我的东西还在上海,我现在……准备把东西都寄回来。”
在十字路口等红灯,二姑妈转头看郎洋洋。
“洋洋,你……”
“什么?”
“是因为庄硕吗?”
“嗯……倒也不能这么说,但是也跟他有关系,就是觉得去相亲、认识他和他的家人,这些我以前很排斥的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糟糕,坦荡的去尝试、去改变也许不是坏事。”
二姑妈笑:“那你喜欢庄硕吗?”
郎洋洋都不知道自己是笑着的,他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眸,轻声回复:“嗯。”
第21章
悠悠说这就是恋爱的常态。
郎洋洋不可置否,手肘撑在吧台上面划拉手机,刚刚想在手机上下载个手机剪辑软件,发现自己的手机内存不够了。
点开设置一看,微信的内存占比已经成为第一,占了足足40g。
郎洋洋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之前工作的时候也是有工作机,这个128g的手机用了三年了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相册是不可能删的,里面都是雷公的照片还有做甜品的一些记录,过去几年他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只有手机相册知道。
在微信后台挑挑拣拣,终于删掉一些不重要的,但是位于列表第一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动。
“好了,能下了。”郎洋洋说。
悠悠正在手磨新到的咖啡豆,头也不转地说:“删了吗?”
郎洋洋:“什么删了?”
悠悠了然于心,“庄大哥的啊,他得占个20g吧。”
郎洋洋笑,没有说话,随手摆弄着吧台上的橙柄蔓,听悠悠一边磨咖啡一边碎碎念。
“你看你们啊,走路要拍吃饭要拍门口来只小鸟要录视频,咖啡拉花做砸了也要发视频,你这个内存撑不了几天咯。”
“说什么呢……”郎洋洋有点不好意思,很无奈地笑。
悠悠终于磨好咖啡粉,啪的一下拿走盖子,凑过来说:“要是你们结婚,我送你一个256g的手机,让你们狠狠拍个够。”
郎洋洋:“悠悠€€€€”
悠悠:“okok,知道了,不过你们今天几点出去约会啊?”
郎洋洋抬头看墙上的表:“下午两三点吧。”
刚过了早高峰的时期,一般工作日上午十点半到下午两点都是没有什么人进店消费的,大多是外卖的单子。
郎洋洋在烘焙室里尝试用不同的配方来做玛德琳,刚到了一批货,定了六个不同地区不同品牌的杏仁粉,想做一款口感更润、更适合冷饮的玛德琳。
正用翻译软件看杏仁粉的配料表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啜泣,从送餐口探头出去看,是晓雯来了。
怎么哭了?
郎洋洋洗洗手走出去,悠悠正在拍背安慰。
郎洋洋倒了一杯水过去,在她们对面坐下:“怎么了晓雯?”
晓雯看到郎洋洋过来,想要收敛情绪,但是看到他身上的甜品师围裙又憋不住,豆大的眼泪不停往下滚。
悠悠给她拿纸,对郎洋洋说:“又跟她妈妈吵架了。”
“还是工作的事情吗?”
“嗯嗯。”
晓雯抬起头来:“为什么我喜欢的事情就是不务正业,难道我就必须什么都听他们的吗?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我又不是提线木偶!”
郎洋洋和悠悠对视一眼,叹气。
晓雯的爸妈是做小生意的,但是周围亲戚很多都是体制内,都觉得有编制的稳定工作比打工做生意要强很多。
这是由社会环境决定的,小城市对于编制的信任崇拜感更高,郎洋洋、悠悠,包括晓雯也都明白。
但是晓雯家里还有个弟弟,是老爸老妈四十岁了才生的,珍爱非常。那时候晓雯已经十几岁,爸妈的重心全部移到弟弟身上,对晓雯的未来的期待也变成了“照顾弟弟”。
“我不是说绝对不愿意去考公,但是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让我自己来权衡选择。他们越是这样我越不想去,这一次我妥协了,等以后工作、结婚、生小孩都要被他们控制。”
晓雯越说越绝望,哇哇大哭起来。
郎洋洋看她扑在悠悠怀里哭,有些心疼。
安抚了一会儿,晓雯的状态好了一些,红着眼睛叹气:“他们连生弟弟都没跟我说,生出来了才告诉我的。”
郎洋洋不是会安慰人的人,只是在一旁陪着,等到悠悠和晓雯的话题变成“怎么办?”的时候,他才开口。
“所以你也不是很抗拒考公这条路是吗?”
晓雯:“嗯,有稳定的工作也挺好的,但是我也真的很喜欢甜品,想到以后要是能自己开一个店就充满了热情。”
郎洋洋:“那要不要听听我的看法。”
晓雯:“嗯?”
“你现在还没有毕业,你可以先用这几个月体验一下,学习怎么做甜品,先把这个当做爱好来学习发展。甜品也好咖啡也好,可能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比如每天都在热烘烘的烘焙室里和面,闷得长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