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漫画里的我风靡柯学界 第244章

他想离开,却又不敢单独离开。况且就算离开,如果不解决家族阵法的事情,他岂不是还是[一个人的家族]?

没有背后的禅院家族,他走在外面算什么?禅院直哉感到后背有些发汗,他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失去这样的靠山。

的确,他很自傲,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但他也不傻,知道咒术界能者不少,很多人对他的尊重都源自于他的家族。

但现在,禅院家已经没有了……或许不是消失,但他确实找不到了。

若是禅院家回不来,那他该怎么办?

禅院直哉指端发凉,他尖尖的大耳朵微低下来。奉承的人将会不再向前,寻仇的人将会找上门。

因此还是要想办法破除禅院家的这个阵法,试试看能不能找回家族里的人。

可、让他承认[不论尊卑]的新制度,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身为现任家主,禅院直哉在继承仪式上的话语都会被会议室里的咒力铭刻,载入家族史册,具备家规效力。这也是为何他不能随意宣读。

禅院直哉心里憋着一口气。尽管他外形变成了咒骸,但他始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你是嫡子,一直以来,你的确都享受着超出他者的待遇。”江莱仿佛能够看穿禅院直哉心中所想,他眨眼问道,“可是站在客观层面上,你觉得你有哪里特别的、值得别人那么尊崇你?”

“这还用说吗?虽然我没继承十种影法术,但我是投射影法的继承者,我当然尊贵于其他人。”禅院直哉眉头蹙起,他傲慢昂首,“实力就是一切。我比别人强,比他人尊贵怎么了?”

“照你这么说,”江莱笑了,“禅院家也该给甚尔一个相当高的席位了……可是没有,不是吗?”

提到偶像伏黑甚尔,禅院直哉稍微一怔。

“……他、他只是个特例。”禅院直哉有些勉强地说着,“不能以偏概全。而且……是他自己离开禅院家的。”

“不,是因为他超出了你们的规则,挑战到了那条特权的底线,所以家族才会蔑视他。通过言语和态度的蔑视,来打压他的影响力。”

江莱看得非常透彻,“他没有咒力但实力强大,他代表着普通人的可能性。这威胁到了贵贱的秩序,于是那些人将其视为怪物、予以污蔑和放逐。”

“不必找好听的借口,你坚持传统秩序,不过是因为放不下你曾经的既得利益。但现在,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江莱拿起被禅院直哉拍到桌上的册子,再度递到对方面前。

他举措如常,却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坚定强势,棕眸沉淀着稳重的力量:“现在,读。”

禅院直哉手臂仿佛灌了铅一般沉,他无法反驳江莱,私心却依然不想承认。

他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咬紧牙关:“……我、我……”

他怎么能念出这些规则!他怎么能放弃尊卑贵贱!他是禅院家嫡子,是最为尊贵的家主继承者,是€€€€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可若他不念,又好像没有别的路可走。

内心的纠结翻动如浪,整个空间的咒力随着家主仪式的更替变得躁动起来。

包裹住禅院家的【贵贱】之塔似乎感应到了直哉,因为直哉内心的思绪变动,它的运行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江莱和松田阵平也能感受到被卡bug的塔运行的滞涩和扭曲,面对咒力浪潮,他们稳稳地立在原地,保持冷静。

禅院直哉紧抓着册子,利爪尖端嵌入纸册,他依然咬紧下唇,话语囤积在喉头。

场面仿佛僵持在这一瞬。

而打破这一僵局的,是另一道慵懒响起的声音:“……被吵醒了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莱闻声略微偏头。

半透明的黑发男人不知何时从槐木牌坠而出,飘荡在他的身侧,眼皮懒洋洋抬着,带疤的唇角微微牵动起。

€€€€正是灵魂体的伏黑甚尔!

第250章 江莱:甚尔,一如……

飘荡在半空的伏黑甚尔神色如常,他双手环绕在胸前,视线扫过周围。

江莱意外于对方的出现,而更令他意外的,是此刻禅院直哉的表现。

史迪奇直哉目光竟然聚焦在灵魂体甚尔身上,他神色无比愕然,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见了鬼了……也就是说,现在的灵魂体甚尔是能被看见的!

江莱在转瞬间反应过来。

但是按理说这不应该,能够看见魂灵的目前只有自己一人€€€€或许可以加上[降生]。普通咒术师不可能窥见鬼魂。

但眼前这一幕的的确确发生了,禅院直哉的视线聚焦与愕然必定有原因,而现场出现的意外只有灵魂体的伏黑甚尔。

此时,旁侧的松田阵平电子屏幕上也浮起波纹,快速闪过一道网络贴图的甚尔图像,昭示着他也看见了出现的魂灵。

江莱迅速冷静下来,大脑快速运转,开始推测原因。

刚才伏黑甚尔从槐木牌坠里出来时说的是“被吵醒”。

言语很难吵醒陷入沉眠的伏黑甚尔,那么唤醒伏黑甚尔的,恐怕是更深层次的力量。

已知禅院家的【贵贱】之塔是识别灵魂的,那么它应该也能识别到甚尔的灵魂?所以槐木牌坠里的伏黑甚尔才会被吵醒出现。

现在的塔正处在混乱波动的bug状态,正是这股力量影响到了灵魂体甚尔,让被锁定的隔世灵魂重现于眼前,使甚尔能够被正处在塔范围内的人看见。

所以,禅院直哉和松田阵平在此刻看见了灵魂体的甚尔。

这是个意外,但不是个坏处的意外。伏黑甚尔的出现和可见,很大程度上能够打破刚刚的僵局。

此外……江莱视线落在漂浮的鬼先生身上。自己说不定能够在这里找到解除甚尔束缚的方式。

曾经他和伏黑甚尔都认为,是监管会的契约束缚了甚尔灵魂的离开。

现在看来,起更大作用的,也许是这个【贵贱】之塔。

按理说,这个塔不会束缚自然死亡的人。不然这么多年下来,禅院家早已幽灵遍地。

伏黑甚尔是个例外。他是监管会标记的试验品,本身没有咒力却被签订了咒力供给‘饲料’的背后束缚,亦或者还有脑花的更多欺骗。

条件冲突之下,让死亡的他陷入了某种bug状态,也是因此导致灵魂被滞留。

那么,只要破除了【贵贱】之塔,世间便没有什么能够困住甚尔了吧?江莱想。

现下,伏黑甚尔视线扫过面前长满杂草的会议室,他目光透过窗子落到更远的外面。

外面是被藤蔓撑破压垮的建筑,是更多的废墟和荒芜。

无需多言,便能够窥探出,这是大灾大难后没落的禅院家。

黑发男人微微扬起唇角,牵动起那道醒目的伤疤,他笑了:“哦,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幕。”

灵魂体的伏黑甚尔转过脸,看向江莱:“每次出现,你都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啊。”他神色懒散,嗓音磁性,“好像自从遇见过你,一切便开始不一样了。”

江莱眨眨眼,他翘唇笑起。

没等江莱说什么,旁边便忽地响起另一道响亮的声音。

“……怎么可能?!你……甚尔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禅院直哉终于从呆立的状态里反应过来,却进入了更深的茫然和震惊,“你不是已经€€€€”

“死了?对。”伏黑甚尔随口接话,他态度随意,“我也不想出现在这里。不过若是为了让我来看一下禅院家的倒霉现状,那我是愿意来的。”

后半句携裹着些许嘲讽和漫不经心。

伏黑甚尔对禅院家没多大感情,曾经一直被家族压迫的他,是乐得见这个庞大的旧家族走向没落的。

禅院直哉眼眸瞪大了。

他知晓伏黑甚尔早已被五条悟杀死,也看出面前飘荡的半透明的黑发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咒术界没有鬼魂的概念,所谓幽灵只存在于话本。为什么甚尔君的灵魂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被打碎三观的禅院直哉大脑还有些空白,他下意识往后倒退两步,咬紧牙关瞪向江莱:“……是你搞的鬼吗?!呵呵,我就知道你这个千年老妖手段繁多,但你别以为这样的骗术能够骗住我!”

被cue的江莱耸耸肩,他声音淡淡的:“我为何要骗你?我之前说过,你没有什么值得我费心神去设计的价值。”

松田阵平在旁侧插了句,他电子屏幕上浮起烟圈:“亏你还是特一级术师啊,真实和虚假都看不出来吗?现场可没有咒力波动,这自然不是什么术式效果。”

“……”禅院直哉其实知道这一点,但他就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

若世间死者都会变鬼,那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仿佛能够看出禅院直哉在想什么,江莱补充了句:“他是特例。世间独此一份的被滞留,因为禅院家的阵法而显形。”

阵法……禅院直哉的思绪再度回到当下。

在短暂的停顿后,禅院直哉的余光瞥向半透明的黑发男人,刚才的震惊恼怒,逐渐转变成某种见到偶像的喜悦和紧张。

€€€€这是他除小时候那次走廊碰面外,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和甚尔接触。

慕强癖严重的禅院直哉,记忆里一直如影随形的便是甚尔强大的身影。

半透明的黑发男人注意到禅院直哉的目光,他视线随意地瞥过来。

“甚尔君……”禅院直哉难得有些踌躇,他酝酿着话语,却吐露不出完整的句子。

倒是伏黑甚尔在稍顿后,微颔首,淡淡地点出对方的名字:“禅院直哉。”

被喊出名字的禅院直哉一副颇为惊喜的样子:“甚尔君记得我?”

江莱也稍感意外:禅院直哉现在这幅金色史迪奇咒骸外貌,竟然还能被认出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意外了。

江莱曾和甚尔聊过禅院家的交易内容,且刚才他们对话之中已经透露出了不少信息,再加上这个家主继承仪式的现场,结合禅院直哉的表现€€€€

身为前赏金猎人的伏黑甚尔,自然能够精准把握住关键信息,猜出面前咒骸的真实身份。

只不过,面前的禅院直哉本人,大概并不能理性分析出这一点。

显然他有些被直面偶像这件事冲昏了头脑,估计只会感到强烈的欣喜和骄傲。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个好事。江莱想。毕竟,伏黑甚尔是向着他这一边的,因此可以推动禅院直哉的意愿改变。

没在意史迪奇直哉热切的目光,伏黑甚尔视线落回江莱身上。

他声音从喉中发出,携裹着低沉的磁性,腔调略带慵懒:“好奇问一句,这里发生了什么?”鬼先生笑起,“倒像个真正的垃圾场了。”

伏黑甚尔话语毫不客气,他从没掩饰过自己对禅院家的蔑视。他一直都称这里为“垃圾场”。

“具体情况不清楚。也许他们都还活着,也许都不在了。”江莱说,“目前我们在想办法解决这里的阵法€€€€那股牵引你的力量,正是禅院家的【贵贱】之塔。”

在这里,江莱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隐隐对甚尔透露出,束缚住他灵魂的真相。

伏黑甚尔并不愚蠢,他非常聪明地听出江莱话语里的意思。那双野兽般的眸子抬起,神色凝聚而起。

“我正在想办法解除该塔的运行条件。”江莱道,“现在,事件已经顺利进展到了继任家主禅院直哉宣读新的家规。”

在此,江莱刻意避过了他们和禅院直哉之间的观点冲突,轻描淡写地略过那些争执与驳斥,将重心仅仅落在了客观的步骤上。故意将事件的解释权抛给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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