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第11章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荀晏赶紧去认错,荀靖向来宠爱幼子,纵使生气,也必定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

荀晏这会也想到了这茬,小脸有些发白,愧疚的不敢抬头,可怜巴巴的站在边上。

荀€€心下一软,揉了揉幼弟有些散乱的团子头,声音清雅中带着些许无奈。

“以后不可如此,快回去吧。”

他注意到荀晏还有些泛红的眼眶,以为他先前已经因此悄悄哭过了,心下更生几分怜惜,愈发说不出重话。

荀晏:啊不,我不是我没有,这是昨天哭的……我真不是哭包。

荀€€思来想去不放心,亲自带着荀晏回去,想着给小孩说几句好话别罚得太重,谁想进去后一路通畅,待看到堂上坐着的荀靖后竟一时失语了。

平日确实知晓这位叔父生得极好,但如今见他面目光洁,肤色皎然,一双桃花眼中暗藏锋芒,若是旁人不知晓的,恐怕还以为是而立之年风华正茂的男子,岁月似乎格外宽待于他。

虽然下颌唇旁无须,当一举一动却断然不会给人宦官奸佞的感觉,反而更有一种名士高洁,风华无双之感。

荀€€垂下眼睑,他以为荀晏是把叔父的胡子祸害成坑坑洼洼,可谁知现今一看这是连锅端了,下颌光洁无残留,连个破皮都没有,也不知是叔父反应过来以后自己修光了,还是晏弟……手艺高超?

荀晏则一边忏悔,一边没心没肺悄悄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

对!就是这样!大人的颜值真正解除封印了!看上去还年轻了十几岁!

内心的土拨鼠悄悄尖叫,尖叫了片刻又马上被内心另一只叫作愧疚的土拨鼠爆锤。

大人有多爱护那坨毛绒绒你难道不知道?!大人肯定很伤心!你太过分了!

土拨鼠二号拎着荀晏的耳朵嚎叫着。

内心的挣扎令荀晏的表情有些古怪,荀靖似笑非笑撇了他一眼,荀晏陡然一颤,露出了一个甜甜的讨好笑容。

“文若暂且回去罢,靖这些天沉溺于修面之术,正想好好与狸奴讨教一番。”

荀靖笑吟吟说道,语气温和,但赶客之意明显。

这般荀€€也不好多说什么,但看上去叔父应该……应该没有太生气吧?他给了荀晏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起身弹弹衣袖施施然离开了。

阿兄莫走!!!

荀晏僵硬的跪坐着,无处安放的手紧张的搭在膝前,两眼死死盯着地上的席子,开始研究席子上是什么花纹质地,嗯……好像比在南阳那会的要粗糙点,感觉有点磨皮肤。

“用过饭了吗?”

大人问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似乎只是寻常的问问罢了,荀晏悄悄抬眼,见荀靖闲适的手肘撑在桌案上,侧着脸问话。

“用过了。”

他小声答道,随后更加小声的说道:“请大

人罚我。”

“嗯?”

“请大人罚我!”

荀晏大声说道。

荀靖不曾回答,只深深看了眼小孩,蓦然一笑,道:“且随我来。”

荀晏跟在荀靖身后,穿过走廊,来到荀靖的屋子里。

也就是昨晚荀晏作案的地方。

荀靖的房中布置不似寻常文人,除却寻常的竹简书卷外,墙上还挂着各式武器,弓、剑、匕首……从中可以看出房屋主人的喜好。

荀靖从墙上取下一把匕首,说是匕首,其实更似一把短剑,通体朴实无华,剑柄上刻有精妙的花纹,荀晏昨日的使用感受为:削发如泥。

“昨晚用的这个?”

荀靖把玩着匕首,漫不经心问道。

“是的。”

荀晏小心翼翼回答,他感觉今日的大人格外的……有杀气,先前有胡子还总感觉慈眉善目,现在堪称锋芒毕露杀气腾腾。

“这是昔年你母亲所赠之物。”

荀晏有些迟钝的抬头,母亲这个词对于他而言太过于陌生,他记事的时候母亲就已经病逝。

荀靖的表情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眼中带着些许追忆。

“她是个独特的女郎。”

他似乎不想多说,只说了一句便止住了话茬子,随后看向了荀晏。

“我不气汝昨夜所为之事,”

荀靖慢吞吞摸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不,其实还是好气啊。

心痛得无以复加。

简直像是出门没穿衣服一样。

“但罚还是须得一罚。”

他取出了戒尺,荀晏乖顺的伸出了左手。

这是他第一次受罚,大人因他先天带着痼疾格外怜惜于他,族中长辈更是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说,但偏偏大人如今愿意罚他反而令他心下一安。

“靖今日罚狸奴,是望汝日后懂得三思而后行,戒骄戒躁,守礼自制,他日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行此顽皮之事。”

啊,大人莫不是怕他哪天一时兴起割一割外人的胡子。

戒尺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但对于小孩而言已经够疼了,三下打得掌心泛起红肿,但又很有分寸的只是表面伤而已,荀晏抿着唇收回了手,只脸色苍白了一些,并未有哭泣之色。

“狸奴知晓了。”

他说道。

反倒是荀靖露出了不忍之色,刚打完就扔下戒尺取出伤药,耐心的给荀晏涂抹在掌心处,眉头紧皱。

荀晏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将荀靖的眉头抚平。

“大人莫要皱眉,会变老的,狸奴不疼的。”

他认真说道。

荀靖一顿,低垂的眉眼看不出神色,在涂抹完伤药后他将那把匕首递给了荀晏。

“习武者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若是决意要练,须吃得起此苦,学问与医术也不可懈怠。”

荀晏接剑称是。

第11章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大抵只能是说说了。

第一天荀晏被荀靖操练了一个时辰,荀爽便急匆匆赶过来阻止兄长的‘暴行’。

荀晏患有胸痹之症这件事,族中少有人知晓,荀靖也不愿将此事挂在口边,甚至是有意隐瞒,只有几位亲近的族中长辈知晓,族人大多以为荀晏只是寻常先天不足有些体弱。

在这个时代,胸痹这种病几乎是没有对症之药,只能自己好生将养,是生是死全看老天眼色。

作为一名多年资深患者,荀靖的方法是€€€€假装自己没病,别把自己当病人看,喜欢舞刀弄剑就去玩,别七想八想开心就行。

所以这位心思豁达的绝症患者愣是这么些年控制住了病症不恶化,苟到了四十余岁,活赢了这个年代的平均寿命。

但身旁的亲人却很难想得那么开,有时候看着也会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动作太激烈发病了。

在荀爽与荀靖再三交涉下,最后严格限制了荀晏每日的练武时间,荀爽顺便每日下午把荀晏团子捞到自己家里讲解《易》。

自从他发现荀晏在算术上颇有天赋后便兴致大发,荀氏八龙中他在学问上的成就最高,尤其是党锢之祸后对朝政大为失望,此后更是潜心经学,专心著书,其中他尤善治《易》。

善治《易》者多通算术,两者有共同之处,荀爽先生见猎心喜,觉小侄子颇似自身。

从此荀晏开始了坐牢之旅。

荀靖也乐得看一向不喜经学的幼子被荀爽疯狂□□,习武时间少些也无所谓。

反正他从一开始也不指望真的如此严格,本质上来讲不过追求一个强身健体,当年他练武也是抱着如此期望,奈何虽然身体病弱,但出奇的在武艺上点满了天赋,如今见幼子竟是极似自己少年时。

小孩气力小,但对于手中武器却如臂使指,运作自如,仿佛以前便学习过一般,就如同荀晏能够夜晚懵懵懂懂拎起匕首给人修面,不伤分毫的情况下修得干干净净,这种掌控力已非一般人能为,手稳心更稳。

思罢,荀靖不由伸手摸摸自己的下颌,有些心痛,幽幽看向了荀爽。

荀爽一个激灵,警醒的一手护住自己养了多年的

引以为豪的长须,用眼神回了句:你瞅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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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后,高阳里迎来了一位名唤何€€的名士。

荀晏听说过他的名字,这位何€€先生乃当世名士,名望极高,有识人之能,且……他也是一名在逃党人。

此外,何€€与老师张仲景也有一段过往。

何€€与张仲景乃同郡人,张仲景总角时遇何€€,何€€言:“君用思精密,而韵不能高,将为良医。”

荀晏感觉这人看人确实挺准的,但他说老师气韵不高这点他不认同,话说总角小儿能看出什么气韵来?

他内心小小的为老师辩驳了一番,然后有些忧伤的思念老师。

他悄悄蹲在门口听了一会墙角,何先生相貌端正,眉眼间透出一股正气,行止间慷慨有侠气,是他很少见到的风格,但并不妨碍他对于长相好的人天然有高好感度。

相貌堂堂的何先生正在激情批判政事,抨击宦官,话术非常能引起人的热血,一些小年轻被他这么一忽悠可能马上就热泪盈眶投身党人大业去了。

可惜荀靖是个老咸鱼,只会微笑着点头称是,然后继续赋闲在家。

何€€大概也没想着真说动荀靖去搞点大事,最后看看时间意犹未尽收住了话题,问出了今天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先生为何剃须净面,如此非名士所为。”

他说道。

荀晏在外面闻言一晃,啪叽一下没蹲住跪在了地上。

荀靖看了门口一眼,随后笑道:“乡野之人,何谈名士?不过是蓄须多有不便罢了。”

那剃须就便了?

何€€很想问,但他总归是客,哪能如此咄咄逼人,最后只是拱手客气了几句,出门准备去拜访下一家。

荀靖送他至门口,何€€低头见着门口蹲着一个总角幼童,见他过来连忙起身,可大概是蹲久了腿麻了,一下子给他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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