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第108章

他寻思,许都能被称为荀君的人恐怕不多吧,荀令君似乎年纪对不上号,兼之那人看上去年纪很轻,又是身体不好的模样……

似乎也就只有那位颍阴侯荀清恒了吧。

“清恒幼时便随我学医。”

张机笑吟吟说道,笑容与先前离去的小徒弟出奇的相似,突出了一种坑死人不偿命的味道。

祢衡:……

他面色复杂的吐出了那块黄连,只觉得很是离奇。

他怀疑荀清恒脑子也有病。

不然为什么他当着他的面骂他以色上位,命不久矣……他还一直执着于关于荀令君借面吊丧之事。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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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许都一片热闹,作为一名迎接天子的权臣,曹操已是给足了天子应有的礼仪与荣耀,天子用八佾,他必然至多只敢用六佾,让少年天子不复先前寄人篱下的困窘之境

荀晏穿过已是重新修缮过的宫道,于殿外见到了等候在外的郭嘉与诸将。

“奉孝?”

郭嘉摇了摇头,低声道:“司空已入殿朝见。”

曹操将伐张绣,遂入觐天子。

这本是寻常之事,总不可能天子不允曹操讨张绣,那郭嘉唤他入宫是为何事。

“天子复旧制,清恒稍后不妨去寻令君一趟。”

“旧制?”

荀晏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晓他所言旧制是何。

正巧,此时殿门已开,曹操昂首阔步而出,只是诸将皆是面色一沉,乃至于荀晏都瞳孔微缩。

“荒谬!”

他低声骂道。

曹操身前有宫中守卫,皆持戟,交戟叉于曹操颈前,亦步亦趋,直到彻底离开宫殿后才放开随时能置人于死地的交戟之势,垂首后退。

“旧制有言,三公领兵入见,皆交戟叉颈而前。”

郭嘉说道。

旧制旧制,都废除不知多少年了,这会儿突然启用,明摆着这是故意针对曹操。

曹操方才救了天子与满朝官员性命,奔走前后为其安置,如今又将出征讨贼,如此之时行此事,小皇帝这事办的是真不地道。

天下豪杰,有谁能忍受如此礼制,身家性命皆受制于他人,若是失手,那便是一死百了,荀晏甚至觉得曹操愿意忍着这一遭已经是好脾气了。

曹操面上尚且看不出什么,见到荀晏前来还露出了笑脸问候了两句,遂带着身旁诸将与幕僚离去。

只是方行了不过几十步,曹操便倏而停下,神色逐渐淡下,他对着身后诸人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颇为冷冽。

“孤自此不复朝见耳。”!

第85章

尚书台在宫禁之中,台阁深深,整日里便是案牍公文,叫人看着便觉得了无生趣。

荀晏一想到阿兄日后要一直待在这儿便想要叹气,所谓居中持重,又何尝不是寂寞冷清。

郭嘉叫他入宫去一趟阿兄那儿,恐怕也是为着天子复旧制一事,荀€€既守尚书令,那便几乎等同于天子近臣,如今之事也是少不了他的调和。

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即使后来再哥俩好,那也始终是一根刺。

屋内仍是熏着淡香,荀€€好香这一点不假,不仅熏自个,连带着还会把自家堂弟也熏一熏,导致荀晏一度快要活成了阿兄的味道。

荀€€示意荀晏坐下,随后从一旁的简牍中抽出了一卷展开放于案上。

“阿兄听说了?”

“方才听人来报,”荀€€捏了捏眉心,少有的有些发愁,“陛下……还是太急了。”

是啊,太急了。

如今汉室羸弱,权臣当道,天子欲打压臣下之心可以理解,只是曹操尚且有恩于他,又不曾苛待,反而是礼遇有加,即使大权旁落,也不应行此昏招。

甚至说,纵使是曹操愿意给他权,如今的他又能接得住几分?

“阿兄欲如何应对?”

荀晏直直看向了有些沉默的年轻令君。

荀€€虽是以曹操私臣的身份一步步走来,但他的初衷却是借曹操之手来匡扶汉室,而如今曹操与天子起了冲突,他又究竟会向着哪一边?

荀€€垂下了眼眸,取笔写下了几个名字。

“陛下尚且年幼,命途多舛,我欲寻名士侍讲宫中,清恒以为这几人如何?”

他写下的正是荀悦与孔融的大名。

荀悦十岁便通《春秋》,多年来虽隐世不出,但立书著作诸多,经学史学无一不通,孔融更是大名鼎鼎,孔子二十二世孙,更有美名孔北海。

自家大哥自然是怎么看都顺眼,但这孔融却是叫荀晏瞅着哪里都不行了,即使他是得到祢衡夸赞的大儿孔文举。

毕竟这位同样也是大名鼎鼎的清谈客,所谓志在靖难,才疏意广,北海城陷之日,他尚且凭几读书,谈笑自若。

若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那这

般自然称得上一句稳如泰山,名士风范,可偏偏他是真憨,妻儿皆为敌所掳,他自己灰溜溜的逃奔山东,让这种选手来教导陛下,就怕陛下回头也长得歪得不能再歪了。

“陛下好文学。”

荀€€委婉的解释了一句。

荀晏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他却不走,依然眼巴巴看着荀€€。

若是仅仅如此轻拿轻放,恐怕曹操不会满意,虽面上不会有什么,但只怕会对阿兄有意见。

荀€€只得叹气。

“陛下年幼,如此之法,必然是有奸佞谏言,意欲离间门君臣,€€会命人清扫陛下身旁亲从。”

他言语间门仍然温和,只是这一句话下却不知有多少人要为此掉了性命,他们或许都是无辜的,可他们得为天子背上这个锅,也同样是给曹操一个交代。

荀晏默然,有时候他自己也会感到陌生,自己似乎慢慢的快要适应这种上位者的游戏。

牺牲小部分,来成全大部分。

“阿兄。”

“嗯。”

荀晏打开了窗,叫温柔的春风吹进这间门稍显沉闷的屋子。

“天下从来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他慢慢说道,眼里却似望向了一个不存在的世界,“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阿兄莫要因此自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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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之时恰逢荀悦下值,荀晏便提前与他说了荀€€筹划的事情。

荀悦听后颔首,倒也看不出是何想法,只是荀晏觉得他应当是愿意的。

荀悦如今任黄门侍郎,他性子沉静,对曹操也一直淡淡,依旧埋首学问,但骨子里应当还是看重正统的。

许都繁华安定,流落在外的流民也纷纷往这儿聚集而来,一路走在街上,不时能看到有排队等着领糜粥救济的流民,也亏是先前两年未如何受蝗灾侵害,所以略有余粮。

荀晏混水摸鱼领了碗粥,放粥的士卒瞥见一旁荀悦的官服,想了想还是当作没看见。

大抵是某些官员来装模作样检查。

荀悦凑了过来,一本正经的和荀晏两人聚首点评着这碗平平无奇的稀粥。

“尚算可以,并未偷工减料。”

他下了结

论。

荀晏笑吟吟,将这碗稀粥送给了路边眼巴巴的小丫头。

“偷偷的,别给人看见了。”

他小声嘱咐道。

灰扑扑的小孩咽着口水接过,轻轻说了声谢谢,声音稚嫩,随后小心翼翼的捧着这碗粥跑去了巷子里头。

“粟者,王之本事也,治国之道也。”

荀悦叹道。

荀晏嗅到了味道,抓紧时间门推销一下可怜的曹老板。

“司空得之矣。”

“未必,”大兄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昔晁错曰: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作者不过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

五口之家,所能耕种之地不过这些,产出也仅此,而致使这种状况,那便不得不提豪强富人对于土地的兼并,富人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大兄这是对于曹操推行屯田制是否能行的质疑。

荀晏哼哼两声,只能说上一句:“且看来日。”

所谓屯田,便是将无主之地收为国有,组织流民与军民进行劳作,统一分配耕牛,农具,种子。

这种法子虽然有时候确实会过于残酷,屯田客失去自由困于田中,但也未必没有效果,起码战后这些无主的土地可以尽快的恢复使用。

他幼时曾与通农务的农人一同搞出了曲辕犁,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大的成效,盖因推行困难,真正推行也只是在豪族的庄园里非常风行,外头的普通农户却没有尝到多少甜头。

而若是以朝廷的名义,统一分发耕牛与农具,那曾经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

且一种制度刚刚出来,出发点总归还是好的,徭役不重,赋税也不高,还能吃上饭,又有枣祗前前后后亲力亲为的盯着,还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百姓也愿意。

只是荀悦所担忧的也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如今只在许下屯田,可若是日后推行开来,法不下郡县,确实不好说地方豪强是否会做什么手脚。

“还是不能长久。”

荀晏突然没头没尾的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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