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第203章

“范君糊涂!”卫固怒声斥责,随即说道,“荀清恒领兵三千已在潼关之外。”

范先悚然一惊,想起了那人此前悄无声息带着本部兵马溜到了安邑的事儿,好歹这会没让他直接进来,可这般近的距离,若是他真的动兵……

“拦住了吗?”

他连忙问道。

卫固冷冷道:“你若是杀了杜伯侯,那怕是拦不住了。”

“据险固守,他能耐我等何?”

范先回过了神来,方才发觉自己刚刚竟是一时被吓住了,不由愈发恼怒,又想起先前那位年轻御史毫不留情的落了自己的面子。

“早与你说了,当时不杀,后患无穷!”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尚未走远的杜畿微微侧头,神色有些莫名,只是二人一心埋在如何处理将要过河东的御史中丞身上,皆无所察,或者说无意去理会这孤立无援的太守。

他晦涩一笑,甩袖离去。

第172章

夜色朦胧,营地静谧,只听一处忽而骚动,守夜巡逻的队率斥责下押住了一人。

“怎么回事?”

检查了一遍营门防卫,赵云远远朝着队率问道。

火光照亮了那人的面容,是一张清秀的面庞,观其年龄衣着应是个弱冠之年的儒生,如今形容狼狈,只有神情算是安然自若。

“汝乃何人?何故擅入军营重地?”

赵云审视着这人,思忖着他是什么身份。

刀剑加身,那年轻文人却也不怎么怕,挣扎了一下似是要往怀中取什么,立马被那队率重重制止。

“让他拿。”

年轻文人取出了印信,青绶玉印,乃一千石所用之规格。

“河东太守?”

赵云挑眉问道。

“王邑未肯归还印绶,携印私入许昌,此为州郡新制,”那年轻人眉眼清冽,“在下复姓仲长,名统,游学此地,曾与杜府君有同学之谊。”

赵云忍不住多看了这人一眼,虽是身形高挑,颌下蓄了短短的一层胡茬,但观面容明显不过一十出头,那杜府君似是已近不惑……

自称仲长统的儒生神色自若,只是坦然持印绶站在那儿,不理会赵云有些奇怪的神色。

赵云冷冷道:“搜身。”

……年轻儒生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窘迫的神色。

成功来到主帐时,他已经全身被搜刮了一番,一开始还有些恼怒,后来却似是想通了,叹了口气任由他们搜查,倒也没有寻常儒生的扭捏。

帐中之人似是已等了许久,他坐得不直,微微佝偻着腰,长发随意的系在身后,像是刚起身,手中正把玩着新制的印绶。

儒生大大方方的抬眼打量着这位能令河东豪强为之收敛的御史中丞。

因这人未曾蓄须,看上去比想象的还要年轻许多,容色极为出众,昏黄烛火下映照得肤色如玉,也一如传闻中所言,似是有疾在身。

只是这位五官柔和,有病在身的御史冷下眉眼时,却是能叫人莫名心下一凉,不敢造次。

“君自何处而来?”

那人问道,声音有些低哑。

仲长统收起了平日里

的不羁,老老实实回答道:“受杜伯侯之托,特来此地。”

新刻的玉印握在手中冰凉,荀晏恍惚的想着自己打了这么多年工,竟是从一千石混回了千石,他微微一笑,方才肃穆的气氛便顿时消散。

“擅入此地,若非今日赵将军巡营,恐怕君已身首异处。”

年轻的儒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张口就来:“素闻御史善治军,如何会枉杀无辜。”

荀晏看了看他,仲长统也与他对视,半晌却是荀晏先收回了视线,他懒洋洋的倚在案旁,抬袖克制的咳嗽了起来。

“仲长君且从头说来。”

他问道,换了一个适合听故事的姿势。

仲长统不由眉头一挑,他出身不差,却远非名门,这还是第一次看着这等大族出身的人这般……不拘小节,但这人做起来却又显得十分自然,又毫无异色。

他说道:“河东卫固、范先等人恃兵横行,虽为大族却不思百姓,只知剥削劫掠,杜府君有爱民之心,不愿出兵征讨,残害为贼人胁迫之百姓,故而单身赴安邑。”

“明府势弱,豪强不知收敛,如今更是无故杀害太守府下郡吏,骄横至此,在下虽一白身学子,却亦有大丈夫之心,受府君所托,携印绶面见御史,以做谋划。”

他一五一十将杜畿如今的处境,河东的现状道出,那御史只困倦的微阖着双目,听罢也没有个反应,也不知是听了还是没有听。

仲长统也不怎么急,在帐内侍卫的凝视下自顾自席地而坐,行止之间甚是自如。

他虽是年轻,却认为自己观人尚可,他与这位御史中丞只相识短短几刻,虽无法说清是否其才能能配得上名声,却能知道对方是个脑子清醒的人,他会压兵至潼关外便已是答复。

“杀害郡吏?杜君无恙?”

慢了半拍,荀晏慢悠悠问道。

“是,”仲长统抬头看他,“明府无恙。”

低热让大脑有些宕机,但思索一下还是能还原出一些原委,更何况他与那几人还算是有过几分说不上好的交情。

“杜君心善,却实在弄险。”

他叹道。

如他所料,杜畿处境实在危险,不用重兵压制,仅凭一人之力入这漩涡

,实在是一步险棋,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那杜君有何谋划?”

他换了个姿势,审视着那年轻文士,声音仍旧温和。

仲长统缓缓呼出一口气,知眼前这态度温温柔柔的御史恐怕心底对他没有多少信任。

他仔细措辞着说道:“府君与卫固有故交,知其为人多计而无断,只需一月,自可反客为主。”

“听闻荀君至此,府君感激不尽,望御史能驻兵于外,以慑河东,只待数十日后再做应变。”

荀晏没有什么神色的听着,只在最后歪了歪头,若有所思问道:“数十日?”

仲长统顿了顿方才说道:“河东大族有联结河北之心。”

荀晏有些神游的摸着腰间剑柄上反复的花纹,倏而低低笑了起来。

他大概算是明白了杜畿的意思。

示敌以弱,蛰伏等待敌人逐渐傲慢,露出破绽之时,再雷霆出手,只是这般不仅需要忍耐,也需决断,是斗智,也是斗勇。

这位杜府君看似伏低,实则却是极其骄傲之人,虽借他之势暂保安全,却也委婉拒绝了他直接插手,他一人便可平河东。

他反而有些安心了,饶有兴致看着眼底下那不知何时越坐越正的年轻人,虽然表面看似谈笑自若,实则那小动作仍是有点紧张。

让他想起另一个更难搞的年轻人,等河东这条路通了他就赶紧把那人扔去许都让阿兄头疼去。

仲长统不知这人是否信了他的话,他一不有名,一非郡吏,只是这个档口,一个表面干干净净的游学士子反而比其余身份要好行走些,也不至于被牵扯。

荀晏瞧出了他有些不安的本质,一时起了坏心思,他唤来了在外候着的荀缉。

“此人我不信,”他冷声说道,“将他押下去……”

仲长统终于面色一变,他最怕的便是眼前这等状况,他只得匆匆起身拜道:“御史不妨细思!”

“……备些饭食,顺便让他洗漱洗漱。”

紧接着那年轻御史慢悠悠说道,几乎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

仲长统:……

他有些表情空白的望过去,只能看到那在朝野之间颇有声望的御史台长官仿若没事人

一样的端起水杯,唇角还有未消的笑意。

荀缉几乎是无奈的看了眼叔祖,他常常感觉自己这叔祖有时候心理年龄……恐怕实在不太大。

他亲自去送了仲长统离去,再次回来时他叔祖已换上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喝了药如何用得下饭,用了饭更是喝不下药,一者不可兼得。”

荀清恒振振有词指着面前两碗东西说着。

“叔祖睡了许久,若是再不用饭怕是又要胃疼,”荀缉叹气道,“不行就少用一些。”

荀晏还欲挣扎,却听自己那有攸风的侄孙幽幽说道:“这几日买药买了这个数。”

他眨了眨眼睛,拧着眉头算了几遍,压下了自己强烈的,想要现在就去看一眼账册的冲动,他几乎是乖顺的去吃饭喝药,忍得眼泪汪汪也不敢吐。

荀缉有些不忍,他是知道这位长辈此前胃痈之疾未愈,每次吃点东西喝个药都是折磨,但他这身子却似是很难离了汤药。

他耐心的等了许久,方才问道:“叔祖信那人?”

他自是指的被他送去不久的仲长统。

荀晏有些恹恹,心里头还惦记着他的账册,听罢也只是微微侧头。

“依他所言暂且驻扎于此,”他有些含糊的说着,“且等上一阵子,观杜伯侯如何行事。”

若是杜畿给他掉链子,起码他离得近还能收场。

第173章

“杀之无损,徒有恶名,且制之在我。”

卫固是这般劝说范先的。

挟太守以令郡县,名正义顺,纵使是荀清恒亲至也难以发难。

杜畿遂以卫固为都督,行丞事,领功曹,又令范先都督郡兵三千,毫无保留的将兵权叫给了这两位阴怀不轨的大族。

荀清恒称病暂留于华县,与河东近在咫尺,不论是身侧之危,又或者是内心阴图,二人不约而同的欲大肆募兵,以壮郡县。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