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第270章

他茫然张了张嘴,却见他二哥避开外人的目光,笑得恶劣中带着欣赏。

“阿弟勇气非凡,为

兄佩服,”他说道,“太尉此番必是牢记阿弟姓名。”

何晏陡然眼前一黑。

他突然想起那位美人兄台与他说的……他说他都够当他爹了……

他哪里会没有听闻过这位太尉的名声。

少年将军,剑术大家,颍川名士,转战四方……

他纵是不是三头六臂,那也得是魁梧健硕啊!

三头六臂的荀太尉撑着样子走了没多久便原形毕露了。

他扒拉着一旁的石狮子,好险没有一头栽下去。

虚汗几乎湿透了里衣,心跳完全紊乱,面色却愈发红润,看上去倒似是比平日里要气色好许多,衬着身上那身未脱下的妃色外袍愈发明艳。

他想起了多年以前的吕布,他想不大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给他穿红色。

何晏显然有些小心思,轻盈的绯色外衣制式不似男装,反而更近乎于妇人衣着,暗纹上的蝶翼展翅愈发。

身后有人轻轻扶了他一把,很有距离感的又收回了手。

“太尉可是身体不适?”

那郎君担忧般说道。

荀晏看了他一眼,并不惊讶自己被人认出来,毕竟都那般了,若是那些人都没有回过味来,那只能说曹丕每日和一些脑子不好的共舞。

“在下来自河东裴氏,裴徽裴文季,”那人自报家门,“少年时便仰慕太尉之姿,今有幸得见。”

荀晏忍着头疼想了想,他说道:“裴文行为汝兄?”

裴徽颔首,他回头看了一眼,似是不忿。

“何平叔实在荒唐,”他叹息道,“如此荒诞,此衣实为侮辱太尉。”

荀晏挑眉,裴徽欲言又止,还是说道:“妇人之服,岂非轻蔑,实在过分!”

荀晏心底啧了一身,他头也不疼了,硬是披着那身衣袍在裴徽面前转了一圈。

“我观之不似,”他似笑非笑说着,“莫非我有所不妥?”

裴徽一时失声。

确实没有不妥。

或者说无可挑剔。

那荀氏出身的太尉容色惯来苍白寡淡一些,却极为适合这般华服,衬得他平日温和无害的容色愈发€€丽锋锐。

不像穿着

妇人之服,倒像是那红袍的将军。

等在门外的侍从匆匆而来,荀晏收起了笑,只斜眼看了一眼呆住的裴家小子。

“不该说的话少说,”他说道,“不该管的事少管,与你兄长多学学。”

他大步离去,上了车之后才软倒了下来,忍不住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

驾车的车夫迟疑着问道:“主君可要叫张公来?”

“嗯,”荀晏阖眼应道,“去吧。”

五石散之事,确实得先知会老师一声。

旁人不知,他岂能不知这药的危害?

思及此处,他不由有些烦躁。

他不怎么与邺城世家来往,也不知这药流传得如何,但见曹丕宴席上都会用上五石散,大抵上流士族都不陌生这玩意了。

纵是要禁药,就怕这会也比较麻烦了。

他不可能一家家去搜查,也不可能阻止每一个有钱人把这玩意当壮.阳.药用。

他思来想去,又遣了人去探望荀衍的病。

只是未等到自己派去的人回来,反倒是荀攸听闻后跟着先来了。

大侄子平静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眼中出现了一丝诧异。

荀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到现在都没脱了那身衣服,倒像是颇为喜爱。

他讪讪一笑,搓搓手有些别扭的拉开衣领。

“小叔父若是喜爱,”荀攸认真道,“我明日便令人送上几套来。”

“别,千万别,”荀晏求饶道,“公达莫要戏弄于我了。”

他想了想,还是从头到尾与荀攸讲了下这件事,隐去了一些过程,着重从医学上说了一下五石散的药性,强调了所谓的成瘾性。

荀攸若有所思听着,他虽未系统学过,但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略懂一二。

“岐黄之术我不如叔父,若真如叔父所言,理当……”他突然看见荀晏指尖不由自主的揪着衣摆,面色也红润得不似寻常,他转口质问道,“叔父用了那药?”

荀晏一顿,他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喝了点酒,就喝了点酒。”

荀攸眉头越皱越紧,转而催促仆从唤张机前来。

“叔父既然知晓其中内里,如何能

用之?”他面有薄怒,“纵是不论其余,其催.情之效便有伤身体!”

他家小叔父的身体连情.事都得尽量避免,如何能用这种腌€€之物?

荀晏被骂得头都不敢抬,甚至全未想到大侄子会这般生气。

他怕荀攸气坏了身子,只得又€€着脸上前轻轻勾住大侄子的袖子,低声道歉。

“是我不是,当时心中有疑,又难以确认,一时糊涂才尝了一些,”他说道,“不过一口,碍不得事。”

他越描越黑,一着急便忍不住咳嗽。

荀攸最是心软,见状连忙上前抚背喂水,好不贴心。

荀晏悄咪咪的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却未想这会咳嗽愈发停不下来,反而越咳心口愈发憋闷,几乎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深喘几口气,喉间陡然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味道。

他奋力推开了荀攸的手,拢在长袖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半晌,他才缓缓摇了摇头。

“公达先回吧,”他低声说道,“我今日累了。”

荀攸自来是敏锐之人,何况眼前人状态之差已是少有,他岂能安心离去。

他上前扶住荀晏的肩膀,却见那青年突兀的转身,连帕子都未来得及取出,只用袖子掩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那绯衣确实是极美的,绸缎皆非凡物,绣样栩栩如生,那对蝴蝶随着袖摆的颤动栩栩如生,似是将要飞起一般。

转瞬之间荀攸似是看到了一片染开的血色,在眼前一闪而过。

荀晏将右手收在身后,心口憋闷终于微微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乏,叫他几乎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其余,自然也未看到荀攸阴沉如水的神色。

“听闻叔父近来在家作书?”荀攸轻声问道,“我可能一观?”

荀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平日所思颇多,但大多粗陋,”他轻咳两声,“公达随意来取便是了。”

荀攸定定看着他,眼眸黑沉,在荀晏疑惑之前,他温声应是。

“叔父且好生休息,”他温和说道,“休若叔父并未恼怒,不过是近来略感风寒,稍有疏忽……其余诸事有我在。”

荀晏乖顺应是,有些倦怠的往后一靠,不再留人。

张机来时他已半睡半醒,只来得及嘱咐他今日留得晚些,他有些事欲与老师商议。

张机摸了他的脉象,想了想也只能略施针灸,疏散热力,他估摸着天色已晚,一时半会估计也醒不了,便准备去偏房暂且小憩片刻。

一把老骨头背着药箱天天紧张兮兮,换谁谁不心累?

他一出门又被人客客气气的拦了住,那老仆将他引去了一处。

那位素来老成持重的荀氏公达面上殊无笑意的看着他,张仲景心下一跳,心中只能叹息一声。

“我有事欲相问先生,”荀攸沉声道,“还请先生如实为我解惑。”!

第227章

荀攸待荀晏€€向是不同于寻常族人的。

荀氏的幺子生来就不大省心,七八个月的早产儿,荀攸抱到手上时轻飘飘又丑兮兮,哭声细弱无力。

他当年不过十来岁,几乎手脚都不知该放哪儿去,他僵硬的抱着这只小东西,连平日里老成的模样都丢了,显出了那份少年人的局促与不安。

所幸那幼儿乖巧,也不折腾,只抓着他的手指舔,哼哼唧唧的扒拉在他身上。

又过了一些日子,丑兮兮的小猴子长开了一些,变成了一只甜乎乎的小白团子。

荀攸觉得这个小东西比同龄人看上去要小上€€圈。

荀靖含糊其辞与他说道,这孩子生来带病,多纵容些便是。

他敏锐的察觉到叔慈公的言下之意,他不确定能不能带大这个孩子。

族中早夭的幼儿极多,纵是荀氏乃颍川名门,也有许多族人连药都买不起,更何况有些病无药可医。

但他仍然感到了€€些遗憾。

所幸这孩子还是顽强的长大了,度过了多病危险的幼儿期,荀狸奴进入了满地乱跑,无法无天的童年期,病情也似€€天比€€天好了起来,与寻常人相比不过是容易生病一些。

其后他忙着学业,忙着仕途,关系便淡了,后来听闻他生了场重病,他顺路来探望,再见时那孩子果真不认得他了。

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遗憾,又有些担忧这孩子会不会生得不大聪明,太过信赖他人。

他们分明不熟,但那孩子却极为依赖信任于他,总是不自知的撒娇。

可他确实抵抗不了这个孩子€€口€€个公达,€€张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却端着叔父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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