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杨凌煊还没来,宴会上的一群人围聚在一块儿,笑闹着。
“你们猜,今天杨凌煊会不会又是一个人来?”
“你怎么每次都喜欢盯着他看,他又抢你单子了?”
“别说了,东健区那块地,本来那次招标会,我势在必行,都打点好了,半路杀出个杨凌煊。”
“你跟他争,你能争什么?人家可是杨凌煊!”
丢了招标的那人名叫陆德,他和杨凌煊算得上是从小的死对头。
原先杨青山刚起家的时候,比不过陆家,陆家三世从商,有稳固的基本盘,可后来杨青山公司改革,往国家级别指标靠拢,得到了上头的重用,一飞冲天,压过了陆家。
陆家倒是没什么,毕竟枪打出头鸟,有了杨青山做先锋,他们跟着改就是了,但这里头不包括陆德。
陆德是家中长子,委以重任,自小就管得严,偏他和杨凌煊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每回他都考不过杨凌煊。
这也就算了,杨凌煊中途休学回来,他自信杨凌煊跟不上他的进度,偏杨凌煊在失利了一个月考后,又重新获得第一名。
陆家父母把陆德骂了一通,还怀疑他早恋。
后来两个人一起出国留学,还是同一所学校,他还是被杨凌煊压一头。
杨凌煊好好的学不上,非要组公司,还做出了成绩。
他父母天天拿他和杨凌煊比较,所以陆德非常痛恨杨凌煊。
“陆公子,可别恨了,你恨人家,人家可不恨你。”
的确,杨凌煊每次见到陆德,从来不曾正眼瞧过他。
陆德郁闷地喝着酒,瞥见宴会正门口又进来两个人,是杨凌煊的母亲夏文秀,身边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年纪比他们还小的男人。
“他谁啊?”陆德问。
“哦,是杨凌煊身边的人,经常看到他跟着杨凌煊,上回还带着上公司了。”
陆德没吭声,盯着苏明冉看着。
苏明冉今天穿得颇正式,这套衣服是夏文秀亲自给苏明冉挑选的,很合身。
他一进宴会厅,往四周看了眼,目光转到正前方放着的一架钢琴时,眼睛不动了。
那架钢琴很漂亮,全身是用水晶做的,整个钢琴晶莹剔透。
夏文秀见苏明冉不动弹,笑着道:“那架钢琴是海因洛水晶钢琴,国外一著名钢琴制造商生产的,全身采用水晶材质,十分难得,那架钢琴售价几百万美金,是今天慈善晚宴拍卖的倒数第三件物品。”
“好漂亮。”
“你喜欢?”
苏明冉不禁点头,恐怕任何一个喜欢钢琴的人都不会不喜欢。
“那我和主办方说一声,让你上去弹一弹。”
苏明冉忙摇头,“不用了,我怎么敢去弹?况且万一被我弹坏了,怎么办?”
“不要紧,你和徐见山都合奏过,绝对配得上,弹坏了,我买。”
这么贵重的钢琴苏明冉根本不敢弹,夏文秀却不在乎。
夏文秀拉着苏明冉去找主办方,主办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我还担心一会儿这架钢琴没人买,既然我们夏夫人和苏先生愿意帮这架钢琴抬高一个身价,是我们的荣幸。”
主办方说的话十足漂亮,既给了他们面子,也给了自己面子。
“成。”夏文秀转头对苏明冉道:“去吧。”
在夏文秀半推半就之下,苏明冉坐在了价值不菲的水晶钢琴面前。
“我先去趟厕所,你先玩儿着。”夏文秀朝着苏明冉招招手,离开了。
周围都是苏明冉不认识的人,以至于苏明冉有点紧张。
这种紧张被面前的钢琴冲淡了,他试着按下第一个音符,音色纯正没有杂音,接着他尝试着弹了一曲,弹的是所有人都听过的《小星星》。
慈善晚宴上的宾客耳闻钢琴声,逐渐停下攀谈,往钢琴的方向望去。
“他谁啊?”
“不知道,看着面熟,是不是明星?”
“应该吧,好像在电视上看过。”
“他这是在吸引谁的注意,那么简单的一首歌。”
“谁知道呢。”
今天的慈善晚宴,对来客要求高,但也不乏一些鱼目混珠的。
这些鱼目混珠的人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权,只奔着一个目的去,展示自己。
见苏明冉堂而皇之坐在那架漂亮的钢琴上弹琴,吸引诸多眼球,不免心里不平衡。
“你说他一会儿会不会弹《两只老虎》哈哈哈。”
“应该不会吧,今天慈善晚宴,弹这种曲子,不要笑掉人大牙。”
话音刚落,苏明冉变了调切换成节奏轻快的曲子。
有人听出来了,是奥地利音乐家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世界著名音乐。
“打脸了吧,人家不只是会弹那么简单的。”
“切。”
接着钢琴曲又进行切换,换成另外一首著名的乐曲,稍稍小众些的李斯特的《钟》。
几分钟后,再次切换。
钢琴曲切换自如,过渡衔接和谐,如果不是对钢琴曲很熟悉的人,恍惚一听以为是一首调子。
苏明冉弹了二十多分钟,慢慢的聚集在他周围的观众众多。
结束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有人先一步鼓掌。
杨凌煊在不远处,笑着看向苏明冉,两手击掌。
紧跟着掌声逐渐热烈,苏明冉沉浸在乐曲之中,回过神来后,起身对着人群鞠躬。
人群还未曾散去,在这之中某个人比杨凌煊快一步,走至苏明冉面前。
陆德盯着苏明冉看了许久,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朵花,走向苏明冉。
“这位先生,能否赏个脸,今夜过后能否单独约先生共度晚餐?”陆德甩着头,自认为自己的造型帅气无比,能够秒杀一切少男少女。
他的目的简单,他见面前的这位和杨凌煊关系不简单,他想插足。
苏明冉:“啊?”
苏明冉摸不清状况,陆德再要上前时,被侧面而来的杨凌煊给挡住。
三个人分居两侧,苏明冉扯了下杨凌煊的手,小声地道:“宣宣,我可以自己解决。”
杨凌煊始终盯着陆德,如果不是苏明冉在,他看向陆德的目光不会那么的平和,甚至会提起陆德的衣领,让他滚出去。
但他必须要给苏明冉面子。
不甘愿地挪开身,放手让苏明冉去处理。
“不好意思,我和你不熟,况且我也没有空。”苏明冉带着歉意道。
陆德扫了眼杨凌煊。
杨凌煊是陆德的头号对手,非常了解杨凌煊,他从未见过杨凌煊那么在乎一个人,心里更加对面前的人势在必行,他非要看杨凌煊痛哭流涕不可。
陆德:“我可以等。”
“你为什么要等我?”苏明冉实在不明白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无缘无故邀他吃饭。
周围的人群并没有因此散去多少,反而因为陆德的出现越聚越多。
和杨凌煊相比,陆德是上层圈子中最好接近的对象。
陆德为人不似杨凌煊对人那么的冷淡,又好接近,今晚“鱼目混珠”的这群人大部分是奔着陆德去的。
而苏明冉就只是坐在那架钢琴上,随意弹了首曲子,却吸引了陆德的注意力,惹得人眼热。
“有些人家里倒了就喜欢攀附权贵,真够恶心的。”
“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还真当自个儿几斤几俩了?”
“可惜了一架好钢琴,毁在这种人手里。”
一些人倒是认识苏明冉,也知道他是苏任华最不起眼最可以欺负的儿子。
苏任华在圈子里成了最大的笑柄,他儿子也不例外。
杨凌煊脸色一变。
他许久没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场合了,这类的慈善晚宴聚集到的权贵多,一些想借此攀上高枝的人更多。
偏这类人见不得别人好,明明心里想得紧,却喜欢指指点点。
苏明冉急忙拉住杨凌煊,他安抚着杨凌煊,才对周围的人道:“那你们弹,弹得比我差,那真就是侮辱了这架钢琴。”
“我……”
“你什么你,弹呗,你会弹吗,就说。”
周围隐隐有看热闹噗嗤笑出声的嘲弄。
围聚的人越来越多,主办方才姗姗来迟。
“杨总,苏先生,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主办方擦着额角的汗,他才听属下汇报出事了。
杨凌煊这样的人物很少来这种场合,通常是酒局直接邀请他作为贵上宾。
今天那群人也不知道怎么,他们收到邀请就该好好当个配角助助兴,反而扫了贵客的兴致。
“快给苏先生道歉,那钢琴是我让他用的!”
略懂一些钢琴乐曲的刘望津讥讽着道:“李总,你也真是的,那架钢琴有多贵,我们都清楚,你怎么给一个无名小卒用,也不怕卖不出去。”
这刘望津家里头是做药理的,今天被邀请进慈善晚宴靠着家里头长辈的混关系进来的。
他今天只是来凑个数,为人最厌恶这些费劲巴力讨好权势的人,要不是家中长辈极力要他去,他还不乐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