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们都想独占我 第173章

白越没有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铃声渐弱,停止,安静了不到半分钟,铃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白越的眼珠子缓慢地转了转,像是被铃声吵得突然惊醒。

他缓慢地拿出手机,按下接通键。

手机那端传来诺亚惊慌的声音:“白,温在哪里?”

“我为什么听说你在查爆炸案的事情,温去了那个商场吗?!”

“白?你说话啊?”

“温没有出事吧?!”

白越嘴唇颤了颤,诺亚的连环质问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扎在他身上,将他的身体刺得千疮百孔。

喉咙被前所未有的痛苦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良久,他才发出一个颤抖的无意义音节。

他的反应令诺亚呼吸一滞,颤声问:“温、温……死了吗?”

听到这个不想听见的字,白越面色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瞬。

童童不会死。

他颤着手指,狠狠地把手机砸在地上。

“啪€€€€”

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

白越滞缓地往外走,抬脚落地,身形踉跄,险些摔倒。

Amora连忙上前扶住他:“白总。”

“您要去哪儿?”

白越推开她的搀扶,踉踉跄跄地走到屋外,打开车门。

坐上后,抓着方向盘的双手止不住地颤着,连踩下油门的力气都没有。

Amora吓得连忙拔下车钥匙,哪敢让白越开车。

她劝道:“白总,我来开吧。”

“您想去哪儿?”

白越深呼吸了会儿,嘶哑地吐出三个字:“去那里。”

不可说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出事的商场。

…………

商场的爆炸引发了火灾,大火烧了半天,如今碎瓦颓垣,一片漆黑。

门口拉起了数条警戒线,隐约可见里面还有人在搜查。

警戒线外是死者家属和热心群众的祭奠场所,摆满了一地的照片、鲜花。

Amora没敢靠得太近,把车停在不远不近的路边,替白越按下车窗。

白越掀了掀眼皮,盯着黑黢黢的商场看了很久,目光触及一个走进商场的警察时,深深地喘了口气,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沙哑隐忍的声音响起:“警察那边怎么说?”

“如果童童真的、真的……警方应该会通知家属……”

Amora知道白越的意思。

如果温童真的死亡,警方会联系死者家属,也就是他们。

她抿了抿唇,缓慢地说出真相:“罪犯携带的炸药量很多,又有火灾,不少受害者都、都……无法辨认尸体。”

白越闭上眼睛,眼前拂过森森白骨,心脏被巨大的痛苦侵蚀,脸色一片灰败。

Amora低垂着眼睫,轻声道:“警方那边已经联系过了,如果有任何……线索,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下午三点到晚上九点。

祭奠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白越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茫茫地望着商场。

夜里,不少民众点起了蜡烛。

一个黑人女性捧着蜡烛路过宾利,她低头看了眼白越,脚步顿住:“先生,需要占卜吗?”

Amora上下打量了她,觉得她是骗子,皱了皱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可以请你离开吗?”

黑人女性没有理会她,像是知道白越才是上司似的,继续对白越说:“我看出您的爱人与这场爆炸案有关。”

“真的不需要占卜吗?”

Amora想说废话,他们都在这儿停了半天了,不和爆炸案有关难不成是来看热闹的吗?

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听见白越哑声吐出一个字:“好。”

白越想要占卜,Amora当然不能再多说什么。

黑人女性拿出塔罗牌,对白越说:“请一边想您的最想问的问题,一边抽三张牌。”

“我想知道,童童现在……怎么样了。”白越颤着嗓音,缓慢地抽出三张牌。

黑人女性:“魔术师、愚者、死神。”

听到最后一张牌的名字,白越眼睫一颤。

黑人女性开始分析:“这三张牌显示你和他的关系已经终止。”

“这个结束不止是精神方面的,还有肉身方面的。”

“他死了,先生。”

“据牌面显示他的死亡和您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者可以说……是您害死了他。”

女人平静冷漠的话语狠狠撕开白越心底最后一层遮羞布,揭开了白越最不想承认的一件事。

是他害死了童童。

没错,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是他把童童留在美国,留在纽约。

如果童童回国了,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

如果他没有做那些事,童童也不可能在商场发呆。

如果童童不认识他……

白越手臂肌肉绷紧,下巴都在微微颤抖,五脏六腑被痛苦翻搅,滋生出了直击魂灵的痛楚。

童童连大学都没有毕业……

临死之前,是不是还在怨恨他?

白越痛苦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巍巍地打开车门,想要走向商场,踩到地面的瞬间,双脚发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白总!”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有亲友遇难,白越的情况没有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只引起起另一角的车上的人的注意。

“艹,白越、白越这狗逼怎么跪了?”

强吉眼皮狂跳,紧张地问,“他爸在里面吗?”

陆匪盯着白越看了半晌,确定这不是装出来的后,脸色陡然阴沉:“他爸妈都在国内。”

“那、那……”强吉结结巴巴了会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难道是温、温童?”

陆匪立马说:“不可能。”

“乖宝不可能在里面。”

“他那么聪明,肯定是跑了。”

话音落地,又有一辆车停在白越的车前。

车上走下一个高挑熟悉的身影。

是谢由。

强吉:“三爷,谢由、谢由居然都来了。”

“温童、温童该不会真的……”

陆匪远远地看着,这会儿甚至调动不起对谢由的恨意。

他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不、可、能。”

“乖宝不会有事。”

“可是……”强吉扭过头,看到陆匪的状态后,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陆匪右手握拳,死死地攥紧身上的红色针织围巾,手背的伤口绷开,往外渗着鲜血。

他仿佛没有察觉到疼痛似的,右手越来越用力,指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看着他突突跳动的青筋,强吉难得聪明了一次。

“不可能”这三个字,不是在对他说。

陆匪是在对自己说。

是在自我安慰。

强吉睁大眼睛,竭力不让眼眶里的湿润滴落。

“对,不可能。”

…………

谢由走下车,大步走到白越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冷声问:“童童人呢?”

听到温童的名字,白越琥珀色的眼珠转动,迟缓地看向他。

谢由脸色瞬变:“童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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