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21章

信国公身后站的人不少,看来在朝中也€€培植了不少势力,不然也€€不敢跟周昭宁直接叫板。周昭宁倒是丝毫不惧,站那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番打量只在瞬息间€€,封离正€€等着御座上的永庆帝接话€€,却先等来了周昭宁开口。

“王妃受伤正€€在歇息,是哪个狗奴才不懂规矩将他请来?”周昭宁垂眸,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他半点不曾声高,那气场却压得一帐的人喘不过气。

叫封离过来并不是皇帝当场传召,而是见周昭宁一人前来,他便命李德仁安排去拿人。可€€是之后,周昭宁当着众臣说了封离受伤的消息,为他告罪。皇帝再要截住去拿人的王公公,没赶得上。有这一出在,周昭宁责问便是名正€€言顺。

周昭宁这一问谁也€€不敢答话€€,但跟着封离进来的王公公却躲不掉。他腿一软,直往地上跪。正€€要求饶,推脱责任,抬头往那御座上一看,对€€上的便是皇上警告的目光。

他哪里还敢喊冤,立刻便把话€€咽了回去。

可€€他不说。封离却没有不说的意思,周昭宁都已经给他搭了台,他没道理不上,当即便指着王公公说:“是王公公,他说陛下传召我就立刻来了。这再重的伤,也€€不能违抗圣旨是不是。”

“皇上,是您方才传召?”周昭宁转眸,看向皇帝。

皇帝高坐,却被周昭宁那一眼€€看得如坐针毡,下意识便否认:“不是朕,朕一直在这儿,何时说了这样的话€€?”

周昭宁轻声嗤笑,毫不避讳,那神情明显是在说,他已知道是皇帝传了旨。皇帝不知他要如何发€€作,不禁忐忑起来。

信国公不中用,刚才一番指控已全数被周昭宁挡回去,此€€时再叫封离过来并无大用,反而成了一桩新€€官司。

想起周昭宁面圣后的雷霆气势,永庆帝封鸾仍心有余悸。

方才他一来信国公便责问他,为何昨夜未第一时间€€前来护驾?他不答,只问禁卫军统领岑荣,刺客可€€有拿到?又问昨夜可€€还出了其他乱子?再问他这个皇帝伤情如何?

刺客抓的不全,但也€€拿到几个。封鸾担心他对€€刺客的来处有怀疑,并不想详说。至于其他两€€问,信国公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没出什么乱子,他伤得也€€轻,周昭宁摆明了就是说,他即便不来,也€€稳住了局面,现在来指责他不忠未免诛心。

寻常臣子在天子安危面前,连自身生死也€€可€€置之度外,更不可€€能为了妻子便不顾大局。所以信国公压根没想到,周昭宁会如此€€理直气壮。

半晌,他才干巴巴地回应:“陛下龙体便是伤了一根毫毛也€€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其他人等又算什么?”

周昭宁当场便斥道:“其他人等?那可€€是皇上的兄长。”

封离这个皇帝哥哥的身份,在信国公等人看来自然不算什么,但每每一搬出来便是大义,压的人动弹不得。

但越是如此€€,越是让永庆帝愤怒、焦躁,越让他不后悔对€€兄长痛下杀手。

封离就是该死,他死了就没人能以兄长的名义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了!

可€€惜他命大,掉下山崖竟也€€能活下来。这次秋狩眼€€看是失去了机会,只能留在以后了。还好€€他机敏,自己也€€演了一出被刺杀的戏,封离遇刺之事再怎么查,也€€便与他无关了。

永庆帝心思回转,再看跪在当中的王公公,倒也€€不怕他不识相。

信国公也€€是如此€€想,当即便站出来说:“此€€乃小€€事,过后再论不迟。既然人来了,正€€可€€看看伤,受伤究竟是真是假,一看便明。”

封离这才头一回和信国公对€€视,他都有些惊了,这人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他有脑子吗?还真说出他是假受伤,摄政王是借此€€名义故意不管皇上的污蔑。这般无凭无据、胡乱攀咬,他竟还一而再地说。

封离都懒得搭理他,他就不信,周昭宁能认了这指控?

果然,周昭宁当即便回答:“既如此€€,那便也€€让皇上给本王看看伤口,本王没见着皇上的伤,这遇刺一事究竟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嘶,封离是真没想到周昭宁会这么说,简直想原地给他鼓掌。

“大胆周昭宁,竟敢质疑皇上!”信国公更是气炸。

“本无此€€意,实€€在是你的猜测太过荒唐。”说着,他朝御座上的皇帝点头致意,“既然陛下的伤不用看,那本王王妃的伤自然也€€不用看。”

不等皇帝答复,他下一句已是盛气凌人:“再说回这假传圣旨的事,这太监假传圣旨,意欲何为?”

“禀王爷,这阉奴先前对€€七殿下不敬,一口一个七哥儿,七哥儿这样的称呼也€€是他配叫的?”

本不应在这个场合开口的周济眼€€看来了机会,半点不肯错过,趁机便告上了状。

周昭宁侧身一步,看向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王公公。

他的语调轻飘飘地:“看来这太监,藐视皇权也€€不是一桩两€€桩了,那便杀了吧。”

“慢着!”

“大胆!”

皇帝和信国公几乎同时出声,这绝不仅仅是一个太监生死的事。

“宫中内官岂容得你摄政王发€€作?便是有罪,也€€该交由李总管处置,不然便送入刑部、大理寺,审定罪刑。”

信国公这会儿倒是清醒了,指责起周昭宁僭越头头是道。

可€€周昭宁想好€€了要做的事,又岂能被他几句话€€左右?他有跋扈之名,不是第一天,难道还怕添这一个小€€小€€太监的性€€命?

封离遇刺一事,如今来看或与宫中脱不开干系。他没有证据。但并不是不能警告。

原本他确实€€准备让人把王公公拖下去处置的,但信国公这一说,让周昭宁决定做得更狠些,杀鸡儆猴。

他看向封离,他大概是被强行€€请来的,面色苍白,身形虚软,还要被一个太监言语羞辱。

禁卫军统领岑荣此€€时站在周昭宁身侧,他迈步时霍地将岑荣的配刀拔了出来。

不待岑荣反应,他已大步上前,一刀便刺穿了王公公的胸膛。长刀拔出时,带出喷涌的血液,将大帐的地面染的通红。

王公公抬手捂住胸口,似乎不敢置信,但已再无反应之力,他倒地抽搐着,很快便无了声息。

这是封离第一次见周昭宁杀人。那般果决无情、狠辣利落,不给人任何反应的余地。

他杀完了人,便将那染血的刀丢还给岑荣,仿佛不过是砍倒了一个草垛,而不是在御前、群臣围聚之下杀了一个宫中内监。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周昭宁疯起来,那真是照着主人的脸一起打。

可€€是为什么?封离不明白,他不是喜欢皇帝吗?他的爱意这般凶残的吗?

周昭宁漠然地将靴子上沾到的血蹭到王公公的袍子上,说:“能不能处置,不是你信国公说了算。先帝托付国政于我,皇上未亲政之前,此€€等狡诈奸恶的太监,本王自当为皇上清理。”

“七殿下乃是先帝之子,是陛下兄长,我大禹以仁孝立国,从今往后,若让本王再听到谁唤他七哥儿,对€€他不敬,这阉奴便是下场。”

封离悟了,原来又是教导,他这是拿自己当材料,教皇帝为君之道。

周昭宁说完便走向封离,亲自扶住他,带他往外走。

封离心中感叹,如今都不需要他搭台,不需要他演了,他只要带着摄政王妃的身份往皇帝面前一站,周昭宁便会自己演完这一切,对€€吗?

那倒是,省了他的事。

可€€是帐外阳光重新€€落在两€€人身上时,他侧头看向周昭宁,只觉得自己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

一个太监就算言语上轻慢于他,不过不痛不痒,他根本不往心里去,也€€并不是没有法子自己对€€付。可€€是刚才被周昭宁这么一护,这一声“七殿下”说出口,哪怕他再怎么告诉自己另有因€€由,仍感受到一片热烫。

周昭宁冷峻的眉眼€€在阳光下变得柔和,封离心想,这人在心上人面前表演起来,真是带着一股不过其他人死活的劲儿,演的他都差点当真了。

他想的是这些,周昭宁想的却是这一场刺杀。

没有拿到任何有力的证据,禁卫军盘查中也€€只发€€现猎场的一批驯兽师被换了。这些刺客便是以驯兽师、兽奴的身份混进来的,至于其他什么也€€没查到。

如此€€干净利落,必有内奸。岑荣是他的人,但很显然,禁卫军却并非铁板一块,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

这些刺客被抓以后立刻自杀,都是被豢养成熟的死士,必定不是出自普通人家。他心中怀疑指使这一切的便是皇帝。

当初皇帝怕封离这位成年的兄长威胁他的地位,便将人强塞于他作妻,如今却连他活着都容不下了吗?

周昭宁怀疑但没有证据。他还不愿相信,先帝选定的继承人,哪怕是出于无奈选定的继承人,竟是这样心性€€。

封离在看周昭宁,周昭宁也€€在看封离,他们眼€€中都满是打量,但他们所想却是大相径庭。

周昭宁原本想再多看看,再等等,现在却想,是时候了,是时候更进一步。

第27章 授业(1)

秋狩之后€€, 封离因伤被迫将养。山崖上滚下€€去,鬼门关前打马过,累人得很, 最关键这€€仇还不好报。他刚开始憋屈,可一想到上辈子被过河拆桥、万箭穿心的仇,又觉得不过如此。

他都换了个€€世界,上辈子的仇自然是报不了了。这辈子, 好歹还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养伤百无聊赖,一开始还肯在院子里待着, 后€€来就是拄着拐也要去花园溜达。尤其是周昭宁不知在忙什么,日日不在王府, 没人管得了他, 他简直无法无天。

周昭宁确实在忙, 秋狩遇刺一事,他要严查到底,信国公一党弹劾他冒犯皇威并不只是停留在猎场叫嚣几句, 这€€些时日弹劾他的折子雪片似的,虽说不痛不痒,到底也要应对。

他每日忙完回来, 便听周廉禀报, 今日七爷让人在花园里烤肉,明日七爷让人砍了竹林搭秋千架, 后€€日七爷让人把池子里的锦鲤捞上来比美。

周廉都说不出口,他们这€€位七殿下€€, 真是好一派少年纨绔样儿。

“他倒是会找乐子。”周昭宁牵唇,不辨喜怒, “人可都安排好了?”

“都已€€安排妥当,只等七爷的伤痊愈。”

“无需等,本王看他早已€€好了,好得不能再好。明日,便开始吧。”

“是。”

周昭宁吩咐完周廉,本该就寝,想到周廉说封离外出时仍在拄拐,决定去试一试。

封离已€€是睡了,多日不见周昭宁,没想过他会深夜前来。可周昭宁不仅来了,还不让人通报,只独自推开他的卧房门。

他没有故意€€掩去进€€门的动€€静,但恰恰如此,封离以为是明福,翻了个€€身便继续睡。直到周昭宁到了床边,将一只手探入锦被之中。

那只手精准地擒住他受伤的左腿,意€€欲将他的裤腿往上推。

封离浑身一震,未完全清醒时已€€下€€意€€识闪避。他腿上用劲一个€€翻滚,便要将来袭的这€€只手绞过来压制。

他动€€作已€€是很快,但那只手还是轻松躲过,来人手掌翻转,贴着他的腿滑下€€去,死死扣住了他的脚踝。力道€€之大,让他的双脚动€€弹不得。

“反应敏捷,力道€€生猛,既已€€痊愈,为何不来前院请安?”

封离霍然清醒,有那么几息,他眨着眼看着周昭宁,不知如何反应。

“哦,对,你与周廉说自己还没好,劳累不得。”

“唉哟,好疼。”封离抱腿喊了一句,第二句实在喊不出口,讪讪闭了嘴。

“不想见本王?”

“也不……也不是。”封离发现自己的脚踝还被周昭宁按着,颇有些€€尴尬地动€€了动€€,示意€€他松手。

周昭宁似乎也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确认了他的腿伤已€€好,便径自解衣。

“你脱衣服干什么?”

“太晚了,不回前院睡了。”

周昭宁手已€€经解开了腰带,余光瞥见刚才还质问他脱衣服的人,这€€会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那目光直勾勾的,半点不带遮掩。

看的人明目张胆地期待欣赏,被看的人却心思百转。周昭宁走去了屏风后€€,又到浴房简单洗漱,然后€€躺在了榻上。

“你不来床上睡?”封离一直在听他的动€€静,问道€€。

“嗯,我€€睡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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