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50章

封离侧目,微微一笑, 不动声色地四下环顾。

太后有召,传话的宫女竟然不急,还问他要不要进奉和€€殿看看?不合常理。

“不必了。”

他答话时€€, 已背手拉住明福, 准备直接跑回御花园。太后传召的真假不知道,但€€这宫女有问题却很明显。

可他到了奉和€€殿前, 已是一只脚踏入了圈套,说时€€迟那时€€快, 奉和€€殿宫门大开,宫墙之上数名黑衣好手一跃而€€下, 将两€€人团团围住。

那带路的宫女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依旧下意识往后躲了一躲,可没等她真正走€€开,弯刀已穿胸而€€过。她没来得及喊出救命,鲜血喷溅在了宫灯照不到的暗处。杀她的人将她尸体€€扛上,利落地带进了奉和€€殿。

虽说这阵仗怎么看都不能善了,但€€毕竟还在宫中,封离没料到对方一出手便如此狠辣。郑贵妃提醒在前,是他大意了。

“你们北梁人,还是伪装的北梁人?”

说话时€€,封离抓住明福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后。对方杀一个宫女眼睛都不眨,自然也不会对一个内监手下留情。

危险在前,明福哪里肯退,一下就冲到了封离前面。

明福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在宫中截杀,你们就不怕禁卫军吗?!”

然而€€无论主仆二€€人说什€€么,对方一言不发,直接冲将上来。

封离不是周昭宁,宫宴上不能带刀剑,他有所准备也只藏了把匕首。这匕首是从周昭宁的库房里忽悠来的,吹毛断发,奈何短匕难敌弯刀,更何况他是个空有招式的花架子。

数人围攻之下,他还要护着明福,能走€€几招已是拼尽全力,很快主仆二€€人都被擒获。

行凶者€€手法娴熟,将两€€人捆手捆脚、堵嘴罩头,封离只能感觉到方向,是被带入了奉和€€殿,然后走€€了奉和€€殿的后门。接着再是往哪走€€,他实在无法分辨。

很快,他和€€明福被装上了一辆车,出宫门时€€有禁卫军查验的动静,很快他们在的车被放行。

梅园宫宴之上,周昭宁久等封离未归,频频望向他离开的方向。忽而€€,服侍的宫女躬身上菜时€€低声说:“七殿下被人所劫,进了奉和€€殿。”

周昭宁兀然抬头,问她:“你是哪宫的?谁让你来报信?”

“奴婢只是一介寻常宫女,王爷救殿下要紧。”

“身份不明,如何取信?”周昭宁回道,若封离真出了事€€,谁又知这来跟他报信的宫女,是不是行调虎离山之计。

“王爷快些去,贼人凶狠,否则还不知会如何。”那宫女见周昭宁仍是岿然不动,她一咬牙转身便走€€,“奴婢告退。”

宫女匆匆而€€退,她话已带到,算是完成任务。

周昭宁的目光扫过全场,群臣欢庆,皇帝端坐,北梁人醉心歌舞,赫连重锦正自斟自饮,神色很是松快。唯有封离,不知人在何处。

那宫女所说是真是假,他赌不起。

周昭宁起身,朝御座之上的皇帝一礼,道:“皇上,本王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哎,今日是南北两€€国的大好日子,皇叔怎能如此扫兴?我看皇叔神色清明,怎么也不像是不胜酒力。”皇帝出言阻拦,甚至迈下御座走€€近来看,“朕来闻闻,看皇叔身上有多少酒气。”

他言语间走€€近,竟真的倾身贴近,凑到周昭宁颈边。

周昭宁退后一步,面色转冷:“一身酒气,莫冲撞了陛下,本王先走€€一步。”

说着,不等皇帝再说什€€么,他转身往宴会之外走€€去。场中除了丝竹之声,皆为之一静,摄政王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关系朝野上下,所有人都不禁揣摩,王爷这是在表达什€€么。

是对今日宴会不满,还是对南北会谈的结果不满,抑或是,对皇上不满?

周昭宁一出宴会,随同他进宫的周泉立刻跟上,两€€人往奉和€€殿而€€去。所幸周昭宁幼时€€随母亲平嘉大长公主出入后宫颇多,不然非得迷路不可。

到了奉和€€殿,虽宫门紧闭,但€€微风送来淡淡血腥气,他推门而€€入,就见到传召封离的宫女陈尸殿中,而€€封离已不知所踪。

“速令岑荣封闭宫门,搜寻封离的下落。”

“是。”周泉领命而€€去。

周昭宁独立殿中,月光洒落,只见殿宇陈旧,宫柱斑驳,殿外杂草丛生。他等不及禁卫军来仔细搜查,继续在奉和€€殿内查找起线索来。

这殿内无人居住,积灰不少,留下了许多脚印和€€痕迹。他顺着脚印的方向,判断出对方应该是从后门离开的奉和€€殿。可是再往外,宫道上每日有宫人清扫,却已看不到什€€么痕迹。

禁卫军统领岑荣令行禁止,所有宫门迅速关闭,还在梅园行宴的皇帝也很快收到消息。他早有预料,却故作€€气恼,待臣子问起时€€,又一脸隐忍。

直到信国公出面追问,他才说:“也瞒不住诸位爱卿,朕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皇叔方才下令封闭宫门。”

“大胆周昭宁!他竟如此僭越!他是要造反吗?!”信国公怒喝。

“舅舅不要胡说,皇叔怎么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皇叔遇到难处要行此非常之举,大可以告知朕,朕怎会不允?反而€€是直接向岑荣下令,不是让他这个禁卫军统领难做吗?”

皇帝一声“难做”,却已把岑荣的效忠对象直接摆到了面上,所有皇帝一派的官员都收到了明确的信号,准备借此机会弹劾岑荣,最好是把禁宫中这颗最大的钉子连根拔起。

世间诸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此时€€的封离还顾不上这么多。他一路颠簸,出了宫门,听到夜间街巷上的喧嚣,闻到各类吃食的香气,车还在走€€。

一路走€€,直到出了城门,渐渐四野无人,归于寂静。

他有心留下印记,可不知道是被装在了什€€么货箱里,半点缝隙都无。还好,这帮人不是要杀他,否则当场就该杀了。只要不死,便还有机会。

带着他们的车彻夜未停,封离隔着货箱听风,近日渐寒,刮的都是西北风,看起来他们是在往北而€€行。

天€€光亮起时€€,封离听到鸡鸣鸟叫,他们在一处农舍停下,他和€€明福被抬下车,关进了柴房之中。

他们被饿了一整天€€,水米未进。及至黄昏,终于有人来送水。

封离不肯喝,这水不知道有没有问题。那送水的人便捏住他的脸,强灌了下去。

凉水入喉,那味道带着花香,他便知道问题大了去了。被关柴房一天€€,一滴水不肯给,现在难不成还会给他吃花露?定是下了药!

那就说明,正主大概要来了,大费周章将他偷出宫,怎么会把折磨他的机会留给别人?那人必是要亲眼看的。

想到这,封离猛地一甩头,将那水碗撞碎在地。趁着对方反应不及,他挪了下腿,将一片碎瓷片藏在了腿下。

给他喂水的那人见状,一巴掌便甩到了他脸上。那一下没留力,封离脸上立刻肿起一个巴掌印。明福在另一边呜呜叫唤,又急又气,憋红了眼眶。

封离淬出一口血沫,不怒反笑:“打出了巴掌印,跟你主子好交待吗?”

“没什€€么不好交待,主子吩咐过,小伤不碍事€€,断两€€根骨头也没甚要紧。”

封离闻言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连忙改口说:“这位大哥,刚才是我不识抬举,要不你把我头冠上这明珠拿去,算是赔我打碎的这个碗?”

那人看了看封离头上金冠,上面五颗硕大的南珠熠熠生辉,平日里可没机会见到。旁的钱财拿了还怕被主子知道后怀疑忠心,这发冠上的就好说了,把人运过来时€€掉了一颗,没甚奇怪。

这么想着,他伸手掰下一颗南珠,对封离说:“算你聪明。”

说完,他收拾了碎瓷片便离开,将那堵嘴的布团给封离塞回去时€€也没太用劲,让他舒服些。

封离望着重新€€合上的柴房门,挪动着把那块碎瓷片藏进了袖中。他故意引那人说话,竟真是北梁人,是纯正的北梁口音。

明福以为封离要拿碎瓷片磨断绳子逃跑,见他不动,疑惑地望过来。

封离朝他摇摇头,静静靠在柴堆上等待。他们两€€人,就这样跑,能不能跑掉得看天€€。而€€且就连对他动手的到底是谁都还不知道,现在就走€€,岂不是白遭这一天€€一夜的罪。

擒贼先擒王,他封离,从来就不怕冒险。

那人,很快就会来了。

果然,不过一刻钟,柴房门便被重新€€打开。先进来的还是绑他的黑衣人,他们将明福提起来,绑在了一把椅子上。

然后,封离坚持要等的正主便来了,赫连重锦迈进来时€€,脸上带着阴戾得意的笑。

一方农舍柴房,他倒是龙行虎步,走€€得仿佛殿宇朝堂。他走€€到封离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本王实在舍不得离儿,北归之路,没有你作€€伴甚是孤单。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得把你带上。”

“怎么不回答?”赫连重锦惺惺作€€态,似是才发现一般蹲下身来,“瞧瞧本王,都没注意到你还被堵着嘴。”

赫连重锦将他嘴里的布取下,手便顺着抚上他的脸颊,说:“定是不听话了,挨打了不是。”

“赫连重锦,你想死可以直说,我家王爷不介意给你一剑。”

“啧啧啧,果然是有了靠山,都到了本王手里,在这荒郊野岭,还想着周昭宁呢?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顾不上想他了,只会想本王。等你做了本王的人,你看周昭宁还要不要你?”

封离心念急转,那水里下的药,莫不是催/情药。无耻,只会行这些下作€€手段!

他心里一边骂,一边控制着自己加快了呼吸,放软了身子,装作€€药效发作€€的样子。

果然,赫连重锦见状便伸手扶住了他,将他半搂进怀里。

“你……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水……水里有毒……”

赫连重锦大笑,他的手往下抚过他的颈项,一把扯开了他的上衣。

“可惜,就是当年€€被那些不懂调教的家伙打坏了,留下这许多疤,不然你这一身皮肉,该是最销魂蚀骨才对。”

“你住手!你有本事€€放开我!”封离被他摸得恶心得不行,还要一边装作€€情动,差点没吐出来。

“放开你?好啊,放开你你也跑不掉。”

封离做出一副奋力挣扎,却根本使不上力的模样,果然迷惑了赫连重锦。

赫连重锦将他推倒在一旁,将他手脚的束缚全部解开。封离“艰难”挪动着想往门口跑,却怎么看都是徒劳,赫连重锦欣赏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赫连重锦似乎看够了,他抓住封离的头发,轻而€€易举地把人拖了回来。被绑在一旁的明福急得呜呜直叫,把绑他的椅子摇得疯狂作€€响。

“你身边这个小太监跟着你北上又南归,过去你不肯叫他亲见你受辱,可本王偏要他看着,让他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在本王身下不知廉耻地求欢承宠!”

“封离,你以为离开了大梁,你就能重新€€做个人了?!做梦!你只会更不像人,不管被人捧多高€€,终究都要摔下来。”

“赫连重锦!你疯了!我是大禹皇子,你敢!”

“你看好了!看本王敢不敢!”赫连重锦说着,笑容狰狞地俯身而€€下,一把将他彻底按在地上。

他靠近欲行不轨,就在这时€€,一抹冰冷的刺痛出现在他颈侧。赫连重锦以为他药效发作€€,早已放松警惕,猝不及防被他手中碎瓷片抵住他的要害,那碎瓷片直接划出了一道浅口。

他身上热意渐渐泛起,只得将那碎瓷片的另一边刺破自己掌心,以期继续保持清明。

“你以为我真的中了你的招?太天€€真了。”封离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说话间趁其不备,从他腰间摸走€€了他的匕首。

他说赫连重锦天€€真,他自然不能跟着一起天€€真,妄想一块碎瓷片就能把人彻底唬住。这下有了利器在手,他半点不带拖延,朝外头喊道:“你们吴王也在我手中,速速滚进来替他收尸。”

北梁护卫推门而€€入,纷纷拔刀相向。

“那就要看你们的刀快,还是我的匕首快了。”

赫连重锦要害被制,可人都已经到了手里,哪里甘心放手。封离中的药,早晚要发作€€,他眼神示意护卫拖延,封离看破,他等不起。

他此时€€一手箍着赫连重锦的脖子,另一手拿着匕首抵着他,见状,他箍着赫连重锦的那只手一移,手中碎瓷片在他脸上划出一条深重的血痕。

“封离!”

“你们要继续试我的刀吗?!”封离凝眸,气势汹汹,“把我的人放开,牵两€€匹马来,立刻!”

赫连重锦还想再拦,他的护卫却不敢再赌,立刻解开明福,牵了马过来。

封离身上热意蒸腾,他和€€赫连重锦离得近,担心被赫连重锦察觉真实状况,尽量控制着呼吸,手心那块瓷片刺得更深了些。

他勉力起身,尽力遮掩异样,明福为他牵马,他逼着赫连重锦与他同乘。

“待我走€€远,自会放了他,若你们追来,我就不敢保证会不会手抖了。”封离撂下话,一夹马腹,那马兀地向前跑去。马跑起来颠簸,他的手真的一抖,立刻在赫连重锦脖子上留下一道新€€的血痕。

赫连重锦也被吓住,再不敢说什€€么挑衅的话。他恨,可此刻,却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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