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65章

她举目四顾,道:“金明殿,这殿名乃是太祖皇帝钦定,取金耀明光之意。是告诫我封氏子孙,为政之德,当如火炼真金,如破晓明光,才能保大禹江山千秋万代。皇帝,你高坐殿上,可曾有一刻,念及此€€意?”

太后€€阖目,心中有无限愧悔。

“你,自€€请退位吧。”

殿中,霎时落针可闻,群臣尽皆跪地€€。此€€情此€€景,生平罕见,一时谁也不敢出声。

信国公被剑指着,目眦具裂。他顾不上长剑的€€威胁,霍地€€起身,指着太后€€便骂:“陛下受命先帝,名正言顺登基,太后€€怎敢在此€€妄言!?你才是祸乱朝纲,牝鸡司晨的€€吕氏之流!”

“冯范€€€€!你便是皇帝身边一等奸臣!”

信国公出来和太后€€对峙,摄政王一派自€€然不会坐视,更€€何况还有蛰伏的€€太后€€母族势力€€,眼看着殿上硝烟将€€起。

忽然,有急促马蹄声从殿外传来,众人€€皆回首探看,是何人€€在宫中纵马?

“吁……”马蹄声停,换成了脚步声。很快,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殿外御阶上。

周昭宁风尘仆仆,快马回京。接到封离失踪的€€飞鸽传信后€€,他第一时间便决定回京。皇帝的€€军报滞后€€,他当时不在京城一千二百里外的€€滁州,而是到了距京城八百里外的€€建瑞。日行八百里,跑死了两匹马,才在此€€时出现在了宫中。

他两夜未眠,下巴一层青茬,鬓发稍稍散乱,显出些许狼狈。可他一入大殿,群臣却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拜见,喜不自€€胜。

“臣拜见太后€€。”他自€€拜见太后€€,两人€€交换一个目光,显然,周昭宁进宫的€€路上,已知晓了金明殿发生的€€事。

太后€€以为他是乐见其成,没想到他神色凝重,眼含劝阻。

太后€€弯腰,亲手去扶他,靠近时,果然听到他低声说:“北境告急,不宜行废立。”太后€€扶他手臂的€€力€€道兀然收紧,仰头深吸。

她想起数息之前,信国公等朝臣所言,若是北境起了刀兵,确实不能在此€€时行废立之事,否则内忧外患,必将€€左支右绌。

皇帝被太后€€当朝斥责,让他自€€请退位,已是彻底慌神,仿佛那无头苍蝇,病急乱投医。

一见周昭宁上殿,他竟从御座上重又站起来,朝周昭宁说:“摄政王,太后€€让朕退位,简直大逆不道!你是父皇的€€托孤重臣,你要为朕做主啊!”

他一手指着太后€€,眼睛瞪如铜铃。

太后€€理也不理,任由他形容癫狂。

周昭宁心念电转,太后€€已将€€台子搭好,他何尝不想顺势而为。

但想到回京路上,接到了北梁大军南下攻打滁州的€€消息,再如何也只得按捺。北梁在滁州城外陈兵四十€€万,偏师围困滁州,主力€€继续南下。北境边防虽已重整,但兵将€€调动,恰恰是默契不足的€€时候,此€€战于大禹,是大大不利。

此€€时的€€朝堂,经不得风雨,只得用缓兵之计,徐谋之。

他心中长叹,轻轻推开太后€€扶他的€€手,跪地€€行过大礼,道:“臣周昭宁,承先帝遗诏辅政,然皇帝年少昏聩,同室操戈,祸起萧墙,实社稷之难。臣一人€€难以教化,今奏请皇太后€€垂帘听政,共理朝纲!”

太后€€沉思€€一息,将€€他扶起。

“准!”说着,她兀地€€转身,“皇帝,你败德辱行,今起,着令闭宫读书,修身养性。不得召幸妃嫔,不得游园玩乐,择日下罪己诏,于宗庙自€€陈其过。”

皇帝还想反驳,让他下罪己诏,岂不是为天下人€€耻笑!就€€在此€€时,剑履上殿的€€摄政王兀地€€拔剑,吓得他到嘴边的€€话全咽了回去。

周昭宁长剑一甩,剑光如练,他抬眸看向御座,群臣惊诧不已、目光恐慌。尽管刚才是摄政王奏请太后€€垂帘听政,暂时缓和了紧张局势,但他拔剑,莫不是后€€悔了?

周昭宁身手太快,不待其他朝臣反应,他已两步跃至御座前,李德仁大喊“护驾”,被他一剑封喉。

李德仁侧步挡在御座前,和皇帝前后€€距离不过一步,周昭宁的€€剑锋之巨力€€,先是削断了他挡剑的€€拂尘,接着将€€他的€€颈骨都€€削到将€€断为断。血流如注,周昭宁的€€剑带出一泼鲜血,溅洒到了皇帝的€€龙袍上,李德仁的€€尸体软倒下去,砸得他也倒在了龙椅上。

李德仁半断的€€脖子耷拉着靠在他腰间,那一刻,皇帝能感€€觉到汨汨的€€鲜血从他颈间淌出,浸透了他身上龙袍,那血温热、腥臭,闻之欲呕。他浑身颤栗,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仰着头张着嘴喊叫,却喊不出声来。

周昭宁冷眼睨向被吓住了的€€皇帝,说道:“李德仁媚上欺下,为虎作€€伥,本王先诛此€€獠,以清君侧。”

御座之前斩杀大内总管,周昭宁这一剑,明明狠辣无情,嚣张至极,却正可杀鸡儆猴,震慑君王。这李德仁是皇帝的€€心腹智囊,更€€为他掌管着对外联络的€€渠道,杀了他便是拔去了皇帝的€€爪牙。

太后€€抚掌,言:“大善!”

他利落收剑,走下御座。行至太后€€身前时,他一揖:“臣先去看他,之后€€再来议事。”

“快去吧。”

摄政王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出了金明殿便直奔典正司狱。宫禁之中禁止骑马,他却骑得风驰电掣,路上遇到与他会合的€€封珏、程寅等人€€,皆被他甩在身后€€。

收到封离被当街拦杀,绑架失踪的€€消息,他便心急如焚。八百里之遥,终于到了近前,他真想直接去典正司狱去救人€€。可太后€€当庭发作€€,他不得不去阻拦。

他到典正司狱时,金吾卫已控制整座牢狱,他长驱直入。

“王爷,殿下情况不妙,我等不敢挪动,已着人€€去请太医。”

周昭宁心口一揪,步子更€€快了些:“他在哪?”

待见到人€€,看到他被绑在刑架上浑身是血,周昭宁才知道自€€己刚才下手有多轻。一个大内总管算什么,皇帝不经审讯,将€€封离私刑至此€€,他就€€该当庭斩杀信国公,才算是礼尚往来。

他浑身戾气,眉眼一片深不见底的€€浓稠黑暗,走近去察看封离的€€伤势,他肩上手上三€€支长钉,难怪金吾卫说不敢挪动。

“封离?封离?”周昭宁唤他,“忍着点,我先将€€你手上这支拔了。”

封离听到熟悉的€€声音,终于醒转,抬眸便撞进他深渊般的€€双眸,周昭宁这脸色都€€黑如锅底了,还双目赤红……

怎么回事,怎么气成了这样?封离思€€维有些迟钝,思€€来想去,莫不是因为他和皇帝正面€€起了冲突?

他半开玩笑地€€说:“我不就€€是把€€血滴到了他龙袍上,倒也不用这么生气?”

“你说什么?”周昭宁面€€色更€€黑,只觉得比在朝上不得不阻拦太后€€时,心情更€€差了。

封离尚不知自€€己和他根本不在一个思€€维上,甚至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他说:“我这人€€虽说鼎镬如饴,但也不能要求我受刑时不乱滴血不是,我尽量没骂太狠,还是克制……”

他话音未落,周昭宁气得快要喘不上气,俯身便堵了他的€€嘴。唇瓣相贴,四目相对,封离脑子里轰的€€一声,万籁俱寂。

金吾卫们赶紧退出刑房,不敢看这一幕。

封离傻愣愣地€€,完全不能动弹,这亲嘴,跟他想的€€不一样,麻得他脑子一团浆糊。周昭宁这一亲,完全是盛怒之下本能反应,双唇相接,见他闭嘴便松开了来。

封离回过神大口喘气,扯得锁骨的€€伤口生疼。

“你不想听你拿手,捂我嘴就€€是……”

周昭宁的€€手还抚在封离颈侧,感€€受到掌下的€€肌肤在颤栗。

“疼……”

封离受了刑,他纵是万般心疼、千般气恼,也该先顾着他的€€伤。可他这声“疼”,却令周昭宁心中猛兽瞬间脱缰。

周昭宁双眸锁住他,再次倾身吻了上去。如果说方才只是双唇相贴地€€“堵嘴”,这一次,便是实实在在的€€亲吻。

他含住他唇瓣,放在他颈侧的€€手用力€€令他微微仰头,方便他动作€€。封离从唇到颈,再到胸口,瞬间便一片酥麻,热烫、麻痒,根本无力€€也无心抵抗,任他撬动齿关,长驱而入。

“唔……”

动情时,周昭宁拿利齿磨他细嫩的€€唇瓣,恨不能给他咬个口子,好尝尝这冤孽的€€血是冷是热,才能说出那般没心没肺的€€话来。

第78章 清算(2)

周昭宁到底没舍得下狠口。

他将人松开, 却舍不得离远,便€€就这么€€贴着封离的唇说:“我日夜兼程赶回,便€€是为了, 听你说这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他声音低沉温柔,带着嗔怪反问,灼热的气息洒在封离唇边,比刚才这个吻也不遑多让, 叫人面红耳热。

封离好一会就只应了句:“你……”脑子糊得不知如何应对。

“自己想。”周昭宁没好€€气地说。

眼眸流转间,他趁着封离没注意,手上运劲, 将他左手掌心那颗透骨钉拔了出来。扎穿手掌的钉子拔出,鲜血直流, 他立刻用侍卫们临时拿来的帕子绑住。

太医院院正严岭这时也到了, 周昭宁不假任何人之手, 亲自配合严岭将封离从刑架上解下来,取出锁骨上两枚透骨钉。

取第一枚时,封离疼得面无€€血色, 他忿忿地说:“有个叫孙轩的,我€€要抓来……把,把钉子给他钉回去!”

“好€€。”周昭宁无€€有不应, 一边按住他不让他疼痛中挣扎太过, 一边眼神€€示意金吾卫去抓人。

取第二枚时,封离再没力气骂了, 当场疼昏了过去。

简单包扎伤口€€后,周昭宁将人从典正司狱抱出来, 严岭提议道€€:“左右还要折腾,您定不放心将殿下放在宫中养伤, 便€€直接回王府。路上微臣守着,出不了事。”

回王府的路上,马车里垫了厚褥软被€€不说,周昭宁一路都将人抱在怀里,一点颠簸碰撞都护着。

到了王府,说是就近也好€€,有意也罢,总之他把人抱去了前院。严太医仔细诊治,封离那身€€衣服已被€€鞭子抽得不成样子,结了血痂黏在身€€上,脱是脱不下来了,只得一点点剪开给他清理€€伤口€€。

清水换了数盆,严太医随身€€药箱里的伤药全用了个空,棉纱也用去几卷,这才将他身€€上伤口€€处理€€完。

“王爷,腿上也得看看伤没伤,您来,微臣到外间避避,顺便€€把方子开好€€。”严岭说着站起来,躬身€€一礼,带着药童退了出去。屋里伺候的明福等€€人知道€€规矩,也赶紧退了下去。

在马车上时,周昭宁便€€已看过他的裤子,倒是不见血痕,但严岭说得对,有些伤不见血,却厉害得很,仔细些没错。

想是这么€€想的,可把手放到封离腰带上时,向来杀伐决断的周昭宁难得地犹豫了。

“也不是没看过……”话音未落,他便€€想起方才的吻,过去他能装得不以为意,如今还能吗?

一根腰带,终究还是解了。一条裤子,也顺利地褪了。就是周昭宁额角的汗珠、发烫的手指、泛红的面颊,还有躲闪的目光,终究是出卖了些什么€€。

他小心地抬起封离的腿,翻看腿后有没有受伤,就在这时,封离醒了过来。他一睁眼,正看到周昭宁抬起他的腿,侧头在看。

二话不说,他本能地一脚踹了出去,小腿横扫,把周昭宁的脸撞歪了去。

“你你你,你干什么€€?!”封离喝问,再看自己这光溜溜的模样,伸手便€€要去拽被€€子来盖。

可他一动,便€€扯到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蹙起了眉头。

周昭宁将他按住,人未醒时眼神€€尚且躲闪,封离醒了这一问,他反而找回了平时的硬气。

“看你腿伤没伤,能干什么€€?”

“谁知道€€你……”封离说着,目光落在了他唇上,不自在地偏过了头。

过去两人清清白€€白€€,他演起来很是豁得出去,如今看周昭宁,好€€像对他不怎么€€清白€€的样子,封离的心态就微妙了起来。

周昭宁不接话,他又€€悄悄回过头来看,被€€抓了个正着。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周昭宁问出这一句,一时床帐间像是生了团火,烤人得很。

封离不答,梗着脖子说:“你给我€€把被€€子盖上。”

“你先说,你觉得我€€想作甚?”周昭宁不仅不给他盖被€€子,还按住被€€子不许他动。

“有完没完?周昭宁你是不是有病,你刚亲了小爷,现在又€€偷偷脱小爷裤子,你说干嘛?是个人都觉得你心怀不轨吧?”

封离一气之下骂出了口€€,本以为周昭宁会知道€€羞耻,没想到他反而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点头,应道€€:“没失忆便€€好€€……只是去了趟典正司狱,你的脑子变得有些不好€€。”

“你怎么€€还骂人?”

“本王只是提醒你,就算本王要做什么€€,也不能叫心怀不轨。你我€€夫妻之间,那只能称作恩爱,闺房之乐、鱼水之欢。”

封离大惊,这人去了趟北境,是被€€军中那些兵痞带坏了?竟能云淡风轻对他说出这种话?他这是调戏人,他心里到底有数没数?!

封离一张脸通红,被€€周昭宁拉过被€€子,连身€€子带头脸捂了进去。待封离好€€不容易把头拱出来,屋内已没有了周昭宁的身€€影。所以他不知道€€调戏完他的周昭宁,亦是心跳如雷,若是不把人盖住便€€要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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