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 第36章

啪,游书朗开了一盏壁灯,酒吧特有的幽暗灯光包裹住了两人。

被压在门板上的男人反手锁了门,他揽来樊霄咬耳朵:“刚刚教你的都学会了吗?”

男人的微怔间,游书朗牵着他走到沙发前,轻轻一推,樊霄坐在了沙发上。

游书朗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长指慢慢地挑开了自己喉下的几颗扣子,露出了白皙的颈项和锁骨。

“先生需要什么酒?”

散了扣子的白色衬衫,笔挺的黑色西裤,反着暗光的商务皮鞋…游书朗慢慢地贵在了樊霄的脚边…

震耳欲聋!心跳的声音,血液涌动的声音,道德破碎的声音,兽性破壳而出的声音…樊霄用力压制着自己,才没有在第一时刻便将游书朗亲手撕碎!

“书朗,你…”他的声音暗哑得几近粗粝,起了个头,却不知后面要说什么。

游书朗掀起眼睑,声音清冷却惑人:“先生有什么要求?”

樊霄看了他很久,最后将脊背沉入沙发,冷言道:“倒酒吧,按你的喜好。”

施力华包了整个酒吧,即便空房也放了酒水,为的就是某些京€€上脑的突发情况。

酒香弥漫而出,游书朗托着杯子送到樊霄面前,樊霄接过喝了一口,眉心微蹙:“游老师不专业啊,这酒配得淡了。”

学生青出于蓝,游书朗有些无奈,他凑近了一点,有点讨饶的意思。

樊霄用膝盖轻轻蹭着男人的锁骨,不多时就看到了一片红痕。

他眼中着了火,沉声命令:“到中间来。”

双腿微分,意思再明显不过,游书朗移到了樊霄两膝之间,仰头问他:“我给樊总换一杯?”

“不用。”樊霄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下一步是什么,哦对,游老师该喝酒了。”

他显然是一名好学生,知道举一反三。喝了一大口酒,樊霄俯身吻上了游书朗的唇。

辛辣的液体渡了过去,两人的口中是同一种酒香。吻很深,樊霄像要吃人一样地掠夺,直到游书朗受不住,咬痛了他,这个吻才堪堪结束。

粗粝的手指揉上柔软的唇,嗜血的因子一个个爆炸,樊霄控制不住力道,将那两片唇揉出娇艳的血色。

“到你了,游老师。”

游书朗在野兽的注视中,一点一点靠近,慢慢地低下了头……

拉动锁链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樊霄陷入沙发靠背,呼吸愈急愈重,手指插入柔软的发丝中慢慢摩挲,又在某一个动、情时刻狠狠地压了下去!

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樊霄在接近疯狂与趋近爆炸中来回切换着自己。

忽然,包房的门被用力敲响,施力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樊霄,你在里面吗?”

“别动。”樊霄下压的速度越来越快,舛息着说道,“谁让你停了,游老师?”

速度越快,敲门的声音越急。

“樊霄,你快开门,你未婚妻来了!”

一个挺身,一股暖流,游戏结束了。



第54章 都是真的

“我没有未婚妻。”樊霄语速不急不缓,看不出心虚,只是吐字咬得很紧,像是思量了很久才将话说出口。

游书朗又漱一遍口,拧好瓶盖才问:“需要我回避吗?”

他的声音暗哑低缓,听得出刚刚经历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情事。

“不需要。”樊霄拉住他的手,“我们一起出去。”

“等一下。”游书朗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表,戴在了樊霄的手腕上,“生日礼物,不名贵,别嫌弃。”

他抬起头,看着樊霄:“希望你今后时刻欢愉。”

一室暗灯,光影都是模糊的。樊霄的目光从腕上的手表缓缓移到游书朗的脸上,他望着他,觉得那双眸子里此刻就装了自己的所有欢愉。

晃了晃手腕:“我很喜欢,会一直戴着它。”

游书朗笑了一下:“也不用一直戴着,你那些名表会抱怨的。”

敲门声再次响起,他垂下眼睑,轻声道:“走吧,带我去见见你的未婚妻。”

将行,又被樊霄一把拉进怀里,在门板震颤的噪音中,男人郑重地说道:“我没有未婚妻,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好。”游书朗在樊霄唇角落下轻轻一吻…

再回来,舞台上的男人、女人和不好界定性别的舞者都收敛了不少,舞姿不再奔放狂野,神情也多了几分拘谨。

相熟的、不熟的狐朋狗友散落在酒吧的角落,依旧喝酒、桌游,可眼神却都或多或少地勾着主宾台这边。

主宾台的沙发上坐着几个面生的人,游书朗最先看向其中的一个女孩。黑发白裙,斯斯文文,面色微黄,有些病态,邻家妹妹的感觉。

施力华的声音热情又紧张,扬着声音故作轻松:“大哥,阿霄不知吃坏了什么,拉肚子。”

大哥?游书朗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男人目测三十六七岁,面貌周正,颇具气势,眼窝和唇角的纹路很深,一看就是严肃且教条的人。

男人没说话,他的身边倒是站起一人,走到樊霄身边,热情地勾肩搭背:“老三,出来七八个月也不知回家看看我们,你不回去,我们只好飞过来给你庆祝生日了。”

他讲的是泰语,游书朗听不懂,只见樊霄笑了一下,又戴上了那副谦和的假面,很恭敬的样子:“大哥、二哥,你们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机。”

见樊霄用国语,被称作二哥的人在他肩上拍了几下,也换了语种:“不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所以我们才联系了许叔来接。”

席间唯一一个老者满面慈善:“你们兄弟这么大了,还玩这种游戏,我看着你们这么和睦亲厚,真替老总裁开心啊。”

老者游书朗认识,是樊霄公司的副总,把持着公司的很多事项,与樊霄在权利上争得很凶。

老者让出半个身位,露出身旁的女孩,“小霄你今天过生日,这不,婷婷刚刚出院就吵着要来为你庆生,生日礼物选了好久呢。”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女孩身上,包括游书朗的。女孩有些羞涩,蜡黄的脸上烧起两片红云:“小霄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精美的包装盒在灯下过分璀璨,可樊霄的目光在那上面都没放上一放,便丢下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费心了”。

眼皮一撩,一直沉默的光头助理就恭敬地收走了女孩手中的礼物。

老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女孩也面带尴尬:“小霄,你不拆开看看婷婷送你的礼物吗?她可是很用心选的。”

樊霄带着游书朗入座,摆弄了几下腕间的手表,才又端起了抱歉的面孔:“许叔,礼物太多,容我以后慢慢看吧。”

樊霄的笑容足够歉然,但话说得却是极不客气,施力华想出来打个圆场,刚张开嘴就被一道沉肃的眼神扼杀。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执起酒杯,面无表情地嘲讽:“我们其实是奉父亲之命来看看你的投资做得怎么样,是不是赔得连一张机票钱都买不起了。”

他没看樊霄,表现出了绝对的蔑视,一句话就冷了全场的气氛。

游书朗看了一眼樊霄,见他面上全无异色,才垂了眼睑,摸了支烟放在手里慢慢揉。

“别听大哥吓你。”樊家老二嘻嘻哈哈地凑趣,“父亲就是让我们来看看你,如果你在投资上遇到麻烦了,让我们帮帮你。不过你也知道,二哥肯定是帮不上的,帮你把个妹泡个妞还行。”

见樊霄给游书朗添了酒,他的眼中多了一份审视,探头问道:“这位是?”

施力华心中一惊,怕游书朗自爆了所谓的“身份”,刚想打岔过去,这回又被樊霄拦下。

樊霄的话很淡,介绍的时候也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游主任还没向你介绍,那是我大哥樊泊,这是我二哥樊余,许副总你认识,他身边的是他的女儿许婷。”

樊霄双标,转头介绍游书朗时又多了几分郑重:“这是博海药业的办公室主任游书朗,我们和博海共同开发的药品马上就要上市了。”

樊家老二客气的敷衍,老大连个眼神都没送过来,他不客气地打断“无谓”的交谈,斥道:“樊霄,许叔的女儿是你的未婚妻,你对人家这么冷淡,是在致父亲和许叔这么多年的情意于不顾吗?”

最先吓了一跳还是施力华,他急的直搓脚,就怕游书朗此时争风吃醋,撂了与樊霄的关系。在座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若是抓住了樊霄的短处,不知又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可那个理应惊诧或者暴怒的人此时只是喝了口酒,手稳得杯内的酒汤未起一点波澜。

樊霄的余光从游书朗身上收回,淡淡一笑:“大哥,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婷婷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未婚妻?人家女孩子清清白白,你这么说婷婷可是会哭的。”

许婷确实有点要哭不哭的样子,手指紧紧地搅着自己的裙摆,身旁的老者面色也极其难看,他轻轻咳了一声,似乎意有所指。

樊二此时“啧”了一声,提示樊霄:“老三你忘了?你回国之前,父亲说等婷婷病愈就给你们订婚的。”

樊家老大也瞥来犀利的目光:“你当初不是应下了这门婚事,才换来回国的机会吗?”

剑拔弩张,施力华咽了下口水,终于说出了句无人打断的话:“那什么,游主任,咱俩去那边玩会儿牌?”。

一家人讨论私事,外人理应找个因由退场,可樊霄没动,阻断了出路,坐在角落的游书朗自然动不了。

火柴在指间翻转,面对挑衅的樊霄依旧表现的得体,他笑着说:“我只记得父亲说过,若我与许婷小姐能够相处得来,可以考虑与她订婚。而这话,也只是下午茶时的闲话,我都快忘了,大哥二哥倒是记得清楚。”

樊二翘起二郎腿哧哧地笑:“风花雪月的事我向来记得清楚,不像大哥只记得正事。”

被点了名的樊家老大表情极为肃然,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樊霄,父亲到底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你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可以一直拖延下去?”

“不想拖也可以,大哥亲自上啊,大嫂不是已经提出和你离婚了吗?没障碍了。”

啪!酒杯重重地落在理石酒台上,震荡的液体四溅而出,瞬时烈酒熏人!

谁都知道樊家老大的逆鳞是自己那个逃婚的老婆,没想到平日最圆滑世故的樊霄却主动撞了上去。

这边施力华和樊二正在救场,那边许婷已经哭着跑出了酒吧,老者满面怒容,追出去之前丢下了一句“我许忠的女儿也不是任由你们樊家欺负的。”

“许忠这老东西明摆着就是拿病歪歪的私生女给自己铺路子。”樊二歪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说道,“老三,许忠最会在父亲面前煽风点火,指不定会给你扣个什么罪名。要不你就先和许婷订个婚,安抚一下父亲,至于以后还不是因势利导,你再从长计议。”

劝完樊霄,他又去安抚樊家老大:“大哥,老三最小,难免说错话,他也不是有意拿大嫂和你离婚这件事气你。今天是他生日,你就原谅他一次吧,咱们兄弟喝几杯怎么样?”

樊大的目光更沉更戾,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应了声好。

“既然要陪老三喝几杯,那就换大杯吧。”

樊霄与游书朗靠着车身席地而坐,方圆一米内都是浓重的酒气。

游书朗在喉下摸索了半天,才散了一颗扣子,他闭着眼睛说道:“你大哥太能喝了,难道是酒桶转世的?”

头靠着车身,微仰着下颌的樊霄哧哧地笑:“游主任的确是喝多了,都开这种低级的玩笑了。”

他忍着头晕歪在游书朗身上,呼着酒气一脸坏相:“游主任,咱俩什么关系啊?这么舍命为我担酒?”

这话樊家老大也问过,却是极为直白的不客气:“你是哪位?有什么资格替樊霄喝酒?”

樊霄酒量不错,游书朗没怎么见他醉过,即便是醉了也多是借酒装疯,为得是与他在床上多闹一会儿。

可刚刚,两瓶烈酒入腹,樊霄的话开始变得很少,面色逐渐苍白,游书朗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极力控制着平稳,脱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嘴里绕了三圈才不会走音的吐出来。

杯子再次被倒满褐色的酒汤,游书朗率先一步握了杯子,笑道:“这杯我替樊总喝吧。”

四人八目都在看他,樊霄和樊家老大同时蹙眉。

“你是哪位?有什么资格替樊霄喝?”只是樊大的话比醉鬼的更快了一步。

被明晃晃的轻视,游书朗依旧稳坐如山,脸上淡淡的笑意未增减一分:“樊总明天要与我们开一个重要会议,今夜不宜深醉,为了我们的项目能尽快达产创效,接下来的酒我就代他喝吧,正好也借此对两位老总的归国表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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