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深:“师尊……”
沈怜那双淡漠的眼睛扫过,陆子深似乎有些纠结,不知是否该起身。
沈怜眉微微一皱:“还需要本尊来教你礼数?”
“是。”
浴桶内的水涌出一些,陆子深在一片水声中站了起来,跨出浴桶,他浑身湿漉漉的。
野性的宽厚的身体没有一丝布料的遮挡,毫无保留的视觉冲击力。
陆子深微微敛眸:“师尊。”
陆子深走近,才发现陆子深身上都散发着寒气。
沈怜的眉微微一拧,陆子深抬手咳嗽了几声。
陆子深苍白着唇:“师尊,不用担心柱儿,冷浴可止血抑疼。”
沈怜:???你从哪看出的担心。
沈怜敛眉,冷声道:“随你。”
陆子深倒是垂下眼,俊逸的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出脆弱,湿发搭在脑后:“师尊是担心柱儿了吗?”
“能被师尊牵挂,柱儿真的很开心。”
陆子深说着,手却抓住了沈怜的手腕,湿润的脸侧轻轻蹭着他的手心。
不知为何,沈怜却觉得……这个场景,意外的熟悉。
月光温柔的透过窗,陆子深的目光漆黑又炽热。
沈怜皱着眉抽回手:“没大没小。”
态度却相比刚才,软和了很多。
陆子深微微勾唇,伤着的唇角微微上扬。
其实……他是故意的。
伤的确很重,但没有到不能起来给沈怜做饭的程度。
只要师尊一句话,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想要被关心。
受伤以后的陆子深突然很眷恋上一世所感受过的那些。
上一世,他一怒之下杀死了那个世家学生,等反应过来溅了一身血回来的时候。
沈怜当着所有人的面,也是一样,责罚了他才平息了一段怒火。
是他做错了事,他还以为……
师尊就此会讨厌他。
但是他受伤的那天晚上,沈怜推开了陆子深的房门,给佯装熟睡的他上了药。
细白的手指温柔缱绻的抚过他的鬓角,一身白衣的沈怜在月光下,皎洁的胜过这个世间的全部。
“深儿……师尊可能不能再护着你了。”
之后发生的事,是陆子深最想要忘记的。
只记得回过神,他站在一片废墟的御轩派门口,鲜血染红了台阶,他屠灭了他所爱师尊生在这长在这的门派。
而如月般可望不可即的师尊,被他一手拖下神坛。
废去全部修为。
“深儿,你走吧。”
这是师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这一世,陆子深只是将人打了一顿,并没有闹出命案。
只要这样,他就能,永远的陪在他的师尊身边。
虽然这一世的沈怜与上一世有许多地方截然不同,陆子深也对其有所怀疑。
不过,师尊就是师尊。
比起无情无欲,这一世的师尊虽然拒他于千里之外,但是却让他觉得亲切。
与上一世的师尊一样,都会在他伤后来关心他。
师尊,你是爱着深儿的。
沈怜皱眉,被陆子深看的浑身不自在,冷声道:“不想死就趴床上去。”
陆子深点头,转身走向床榻,他赤裸着,沉重的物件边啪啪的甩在腿间。
沈怜:……
倒也不用时时刻刻给我展示。
陆子深坐在榻上,像孩童般乖巧的看着沈怜。
沈怜觉得他那双苍色的眸子实在刺眼,于是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命令的口吻:“闭眼。”
陆子深的睫毛却痒痒的在沈怜的手心挠了两下。
安分下来,床榻往下陷了几分,沈怜单腿跪在其上,垂眸,吻上陆子深的肩胛骨。
陆子深忍不住颤抖一下,手心握成拳。
沈怜唇一路向下,轻柔的吻过那些伤处,而那绽开的皮肉竟然在一瞬内奇迹的愈合。
吻到腹上,柔软的唇被黑色的毛发扎的有些疼,陆子深的腹部紧绷着,浓厚的属于他的味道传来。
沈怜退开,差点被那一柱擎天打在了脸上。
手松开了,陆子深那双苍色的眸子不再遮掩,滚烫的无法遏制的情愫几乎要将沈怜身上的衣物撕碎。
陆子深低眸,才发现,自己胸膛的伤痕已全然愈合。
陆子深:“师尊,这是……”
传闻仙界之玉,可润泽血脉,愈疲伤。
沈怜也是在一次偶然间发现自己还有这个能力的。
沈怜冷声道,沉了沉眸子:“只不过是让外表愈合罢了。”
陆子深才发现,那些伤口曾经存在的位置,还是隐隐作痛。
但陆子深还是道:“谢过师尊。”
……
几日后。
每年负责登记名薄的人才哆哆嗦嗦的走进沈怜的居处。
沈怜的事迹,这几天在派内可是闹的沸沸扬扬。
谁都无法想到,那个平时淡漠待人的沈怜,还有如此狠厉的时候。
而且听说,陆子深几乎都要被打死了。
那人在看见院内拿着扫把清扫落叶的陆子深,微微放下心。
他的目光从陆子深身上扫过,到底没发现陆子深身上受了什么伤。
心想传闻也只是传闻。
陆子深停下动作,苍色的眸子看过来。
那人敷衍的打了招呼,往名薄上记着。
“对……你……叫大柱是吧?”
那人喃喃自语,十年过去,任谁都觉得沈怜取的这个名字太过于荒谬了些。
陆子深刚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猜测陆子深是不是天赋异禀才能被沈怜留在身边。
但是陆子深毫无仙根。
而且也并不受宠,这个潦草的名字就可以证明所有。
“陆子深。”
那人写着名字的手忽然一顿,然后反应过来,笔尖划掉上面刚写上的名字:“你自己取的?”
一只落叶忽而轻飘飘落在陆子深肩上,陆子深眼里闪过笑意。
陆子深:“不。”
“是师尊给深儿的。”
……
沈怜这几天总是梦魇。
每一次的梦,都只有零星的片段,但却每一次,都让他像亲身经历过那般。
冰凉的酒液顺着高高举起的酒壶,尽数浇在他的脖颈,滑落进了胸膛。
沈怜抬眼就看见了一对苍色的眸子。
他想要说话,却发现无法动弹,喉里像堵了棉絮那般。
陆子深将他揽进怀里,湿热的舌舔去他颈窝残留的酒液。
陆子深举起酒杯,苍色的眸子微微一眯。
“我今日大摆宴席,是通知各位仙门,下月便是我与师尊的大婚之日。”
陆子深屠了有千百年历史的御轩派,作恶多端,所有仙门都遭其迫害,无奈之下,只能依附陆子深。
但其中也有不少只是忍气吞声的人。
比如现在陆子深话一出口,就有人在底下议论,无数的目光爬过被陆子深抱在怀里的沈怜。
有幼时教他的老师,有崇拜他的无数修仙者,也有……